没有管赵禹锡的沉默，等唐国强说完后，冯教授直了直身体，郑重地说道：
“禹锡，这些仅仅只是可能罢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证，这些说法绝对没有故意恐吓你的意思。
不过鉴于这些可能性或许很难让你接受和相信，我再说明一下，这不仅仅是我们光这几天就能得出来的结论，而是综合了一些过去的经验的。请你理解，这些经验数据是机密，我可以依此做出判断，但是不能给你进一步解释。”
唐国强补了一句：“禹锡，要是你和我们回研究中心，情况说不定会有更好的转机。”说完后，唐国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赵禹锡身旁不远处支援中心的与会者，没有再开口。
随即，冯教授和众人紧紧地盯着赵禹锡，试图看出些什么。
一直候在一旁的玉冰清等人脸色有些变化，但是看了看冯教授，最终没有选择开口，转身不知道联系谁去了。
面对众人，沉默且低头的赵禹锡有慌张吗？有害怕吗？在思考要不要和冯教授一起走吗？
出乎众人意料地是，赵禹锡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像其他人所想的那样，陷入自我怀疑和难以接受的思想风暴中，他只是在思考。
固然听上去，这些可能性都有根据，且每一个似乎都有不太妙的前景，但是赵禹锡很冷静的一一思考后发现，不靠谱。想必冯教授等人也是有这个认识。
诚然，根据自己的猜测和在冯时教授不撒谎的前提下，赵禹锡提不出反驳意见，可是自己依旧好好地活着且没有一点失控的迹象这一现象本身就是反驳。
听听冯教授问的问题，一小半是问自己如何稳定状态的，问题模糊而宽泛；一多半是问自己有没有某一种异常体现的，问题清晰而描述准确，偏偏自己不符合得多，少数类似的也不完全一致······别不是冯教授所谓的经验，全是失败的人体试验吧？失控的现象记录挺多，正常的表现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赵禹锡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专家们和面露担心的玉冰清等人，赵禹锡友好地笑了笑，说道：
“是挺可怕，不过我现在觉得我自己还挺正常的，”赵禹锡看了看玉姨，随即转头继续对着冯教授，“我会继续留在成州市抗击入侵，我认为这里更适合我。毕竟我的情况不是光观察就能看明白的。”
赵禹锡停顿了一下，整理一下思路，
“冯教授，您要是担心我可能失控的话，大可以派专员来观察监督，并且我们成州本地每天都会有人来给我做详细的身体检查，数据也都会发给您。
请您相信我，我不会介意这种监视。目前情况确实是未知的，这种以防万一的动作，不光能让您安心，还会安定成州市其他知道我情况的人的心。同时，跟踪观察，由您的人一直看着，也会让我对于我自己的身体更放心。”
赵禹锡说着这些话，心里想着：‘我不能证明自己就是自己，同样的，其他人也无法判断我自己不是自己。至于身体的其他意识，看检查的样子，我也没有长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部件和器官，所以依旧无法用物理医学判断。
赵禹锡不是赵禹锡这种有点唯心的说法，固然是你们失败实验的经验所得，所言不虚，但是套在我这个明显画风不同的人的身上，却也难免有诓骗我的嫌疑。’
待赵禹锡话说完，场面一时间有些冷下来。
回来了的玉姨打破了这份几几秒的尴尬，指挥着部下给众人添茶，笑面如花的招呼道：
“冯老，禹锡这个孩子就是懂事。您放心，我一直盯着他呢。我刚刚联系时，方市长就说了，您要是想派人，我们举手欢迎啊。大可以驻扎在文华医院，天天轮班来看赵禹锡。”
玉冰清转头，对上赵禹锡的视线，于是赵禹锡切进来说道：“对对，我在成州市，除了出勤和一些个人时间，其他时间冯教授您安排。”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冯教授原本有些紧绷的脸松了下来，下意识地转头，正好碰上也下意识转头的唐国强，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错开。唐国强无奈地笑了笑，有些讨好地对赵禹锡说道：
“这种事，当然是看禹锡你的个人意愿啦。我刚刚说的结果都是经过验证的，这你大可放心。当然了，我们那里条件更好，随时欢迎禹锡小朋友来啊。”
众人点头称是。
之后的会议也就再没有什么其他出人意表或是令人惊喜的消息了，对于赵禹锡提出的影子或是眼睛问题，众人各执一词，有待观察。
最终，使会议结束的，不是众人话说完了，而是十号入侵目标出现了！之前上下午、晚上都有的入侵，今天拖到下午五点多才发生。
告辞！
赵禹锡带着他的人，赶往鼓楼区事发地点。
·········
看着人去楼空的四楼大厅，想着正带人赶往现场的赵禹锡，冯教授遗憾地叹了口气。之后看了看失落的老师，唐国强打头，谢过玉冰清的挽留，和他的老师坐到了回他们接待处的车上。
冯时教授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
唐国强随即钻进车里，坐到一边。车队开始行驶。
“老师，您···”
“不必安慰我，本来就是试一试而已，我们以后多派点人，时刻观察就好。”
“可是老师，上京那边的王院长可是让您去看看啊！”
“只是看一看，小唐，只·是·看一看。你要明白，王力岩那个老东西当年就是中立派，现在恐怕对于当时的结果依旧不能接受。不要说他，就算是我···唉，造孽啊。”
“那您就不能去成怀方面沟通一下吗？成州不过成怀下辖的一个市，还能违抗上峰文件不成？咱们又不是要害赵禹锡，等他来了，数他最是宝贝嘞！”
听见这话，冯时教授睁眼瞥了唐国强一眼，冷哼一声：“小唐，以后多看看新闻，不要被人当白痴了。上京的意思，不惜一切代价稳定各地局势，为此给了军队覆盖不到地方的地方政府很大的自主权。成州市把赵禹锡当宝，王力岩也在文件里支持了成州政府的安排做法。
咱们只能看看，要是赵禹锡真的不愿意配合，我没什么办法！值得为此拉上我成怀的关系去得罪人？”
语毕，冯教授示意不要再说话。车内陷入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