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锡,对吧?”
“嗯,老师,我······”
“你上个学年一共挂了25.5学分的课,”这位姓武的女老师打断赵禹锡的话,边说边用手指指着屏幕,“你看看,挂科科目有没有错,或者你有过的课但是没显示?没问题的话,就准备签字降级吧!”
武老师面无表情,这样的学生年年都有,往往这个时候,各个都会瞎找理由,想要学校通融一下,想让她这个教务处老师想想办法。‘稍微学学都可以过得课,唉······’如此想着的老师,等着面前这个学生的狡辩,‘嗯,狡辩,年年不一样的学生,却一样的理由,这那那这的,就是不好好学习······’
“嗯,没问题,老师。那我在这签字。麻烦您了。”在长久不晒太阳而显得有点白的脸上,赵禹锡带着些许无奈的苦笑,在降级知情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唉,咋跟妈说呀······’
“嗯······嗯?”坐在高背椅上的老师诧异的看了看赵禹锡,‘这个学生倒也挺干脆’,收起同意书,老师笑着,“你啊,好好学呢,知道了没?”说完挥手示意赵禹锡可以走了,
“XX,你来看看你的,你上学年一共······”
从人挺多的教务处走出来,赵禹锡回头望着学生人群,既是幸灾乐祸,又是同病相怜的笑了笑,‘降级和留级的人挺多啊······我TM在高兴个什么劲啊?赵禹锡,明年一定要正常毕业啊啊啊。’双手捂脸,快步走开,赵禹锡要赶快从这个伤心地离开。
走入楼梯间,正要下楼的赵禹锡下意识的用右手扶了扶楼梯刚把手放上去,一眨眼之间,赵禹锡却突然地发现眼前世界的一切都变了!
“咦!!”
粗大的如血管般的血肉经络在楼梯上,墙壁上,甚至扶手上蔓延着,不断扭曲、变形,如同活物般有着像呼吸节奏的一胀一缩,时不时还有如触手般的肉条从血管中钻出来,摆动,甚至有的碰到了赵禹锡的衣服!被破开的血管口子如同尸香魔芋花一样,散发出腐败的恶臭同时筋肉波动,开开合合,流出的浑浊液体根本无法辨认颜色!
“啊······”想要叫,但是那腐败的气味涌入喉咙后,赵禹锡的喉咙像是生了锈的机关,仿佛被这气味卡住了一样,咔咔作响想努力运作却于事无补。想要逃,但是双腿却在赵禹锡不知道的何时深深陷入了那血肉大地中,难以用力。
来自破口处的液体在身下积成一小片,光是看上一眼就会被那难以表述的色泽冲击的头疼。还有从中长出的触手向着他的身体上方缓慢缠绕,那湿润黏糊的触感几乎让赵禹锡休克。就连双手,也像被上了麻药一样,挥舞起来怕是比起赵禹锡在大一时学的太极还要慢上不少。
绝望!‘这是哪?我在哪?’赵禹锡脑子像是疯了一样不停的转着,各种念头像是被放入洗衣机一样,转的头晕目眩!‘这些恶心的东西是什么?!’想要哭泣、大喊,偏偏脸上僵硬的厉害,整张脸被思维和身体的不同步憋成紫茄子,表情似笑似哭,扭曲的不成样子。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楼道怎么可能变成···’,难以置信,不,是不能相信。
但是外界的血肉却依旧缓慢的蠕动着,张扬的肆意盛开蔓延。
“我···要死了吗?”空间中的触手终于完全把赵禹锡缠住,他像是被包成了用触手做蚕衣的蚕茧,血肉涌入充填。然后,慢慢的下沉,沉入这片诡秘血肉世界中。“妈···妈···”这是赵禹锡在完全的被这片诡异吞下去时,脑子里最后转的念头······
···············
“呃···!···”如同溺水之人被救起后的剧烈喘息,赵禹锡像是刚刚被雨从头到脚淋了一遍般诧然间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一脸惊恐和绝望,面色苍白,双手双脚大浮动摆动,把其他从他身边走过的学生吓了一跳!其他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了看赵禹锡赶快走开了。
赵禹锡看着周围虽然诧异但是依旧平静同学,急慌慌的四处瞎看,确认这个世界的正常。还用手上下摸索,确认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我,我刚刚,我没事?”
心跳剧烈,头脑发晕,眼睛发花。赵禹锡反复确认,“唉?咋回事,我这是咋了?”刚刚的惊恐是如此真实,面对那样的情形,那样的恐怖!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不合常理的事?
“那样的···恐怖?嗯?”赵禹锡突然觉得好迷惑,他这是怎么了?不合理?发生了···什么吗?他就是走个楼梯而已,咋就突然像被啥吓到了一样?“我草,我这是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吓到了吗?我刚刚想啥了?”惊恐就像潮水,超乎想象的快速从赵禹锡的身体中退去。
刚刚的血肉诡秘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泡影,刚刚发生的现实如同烈日下的影子,就这么从赵禹锡的脑子里消失了,什么都没留下,只有赵禹锡那源自内心深处的预感和灵魂源头的灵觉还在警告着他。很明显,赵禹锡现在一无所知,诡秘不曾在他的记忆中停留。
一切都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连惊慌都像自己在逃跑一样从赵禹锡脑子里消失。只有一脸懵逼的赵禹锡疑惑自己刚刚在发啥神经?
虽然降级了,但是没心没肺的赵禹锡在难过了一小会后就走了出来,他下决心要在下个学期好好努力!“嗯,去哪吃饭啊?今天是个受难日,吃点好的吧。”走出教学楼,迎着阳光,像头猪般思考着去哪吃饭的赵禹锡,和他的影子里若有若无的蠕动虚影,慢慢远去。
今天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常日子啊,嗯,一如既往的赵禹锡的生活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