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女鬼变成凶魂之后,为什么三翻四次都要跟我们作对,原来背后的那人已经将她炼化,成为了供自己驱使的小鬼!
我脸色一变,下意识屏住呼吸,可即便是这样,那股阴沉的气场洒落下来,依旧让我浑身的毛孔都缩紧了,感觉就像是被人塞进了冰柜,浑身阴寒无比。
老傅被我抵在前面,承受住了大部分洒落下来的阴气,所以倒是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只是看向女鬼的目光带着一丝苦闷,声音沙哑道,
“燕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你……”
“哈哈……”
回应他的是邓法医疯狂的大吼,
“傅军,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吗?你答应跟我女儿结婚,可这二十年以来,在你心里一直藏着另一个女人,正是老天有眼,大师居然碰巧将这个女人炼化成了厉鬼让我趋势,这就是你的报应!”
老傅脸色惨白,哽咽中带着深深地愤怒,“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杜金燕是我的初恋女友,你就一定要她去死吗?”
邓法医狂笑道,“你以为我女儿为什么会抑郁症这么严重,甚至到了要跳楼的地步,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心里还有别人,我也是替她整理遗物的时候,偶然看见了她的日记,所以才会明白这一切!”
“哼,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恨不得想杀掉你了,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我遇见了大师,呵呵……”
“燕子会惨遭横祸,都是因为你!”老傅脸色聚变,狂喊道。
“哼,没有错,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那个杜金燕,总算让我知道她嫁了个好老公,生活过得很惬意,我不服,凭什么我女儿因为嫉妒她要跳楼,这个贱女人却能活得好好地!”
邓法医毫不掩饰自己的狰狞,厉声咆哮道,
“正好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大师,他出手帮我治好绝症,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报仇的时机到了,所以我才假装接近了杜金燕,并且把大师介绍给了她!”
“这个蠢女人,以为我只是单纯找了个大师替她算相,却不知道……”
“够了!”
老傅一声厉吼,打断了邓法医的咆哮,用颤抖的双手将警枪拔出来,死死抓在手上。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邓法医,老傅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背后那个大师为什么要帮你,你们究竟进行了什么交易?”
“你根本不配知道!”
邓法医冷哼一声,头顶上的阴森寒气骤然间分成两股,一股仍旧死死压制在我身上,另一股却迅速破空,蹿向了老傅。
我看在眼里,心中一抖。
杜金燕被炼制成凶魂,横死之人的戾气都很重,假如老傅被这一口气正面喷中,怕是生机难保。
我将罗盘倒扣,露出了罗盘反面的阴阳鱼旋,舌尖上抵牙膛,心中却飞快地默念出了驱魔咒语,单手接引,狠狠点在了阴阳鱼旋的正中间。
罗盘飞速震动,从阴阳鱼旋之中射出了一道白光,眨眼就没入了女鬼身体里。
“啊!”女鬼惨叫一声,从高空坠落下来,布满青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恶毒,又跳起来,疯狂地冲向了我。
鬼魂就是一股怨气磁场,我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她利用自己的戾气投影在我脑海中的具象化体现。
那张脸在不断靠近我的过程中,飞快地扭曲变形,满头长发都像刺猬一样直立起来,纷纷缠绕向我。
“找死!”
我手印一变,将罗盘高举起来,趁那些头发还没靠近我的瞬间,身体前冲,抢先一步狂奔向女鬼面前,罗盘中的阴阳鱼旋飞快地旋转,狠狠倒扣在了女鬼的脸上。
女鬼脸上冒出大股浓烟,当我收回罗盘的时候,发现她整张脸都已经跨掉了,发黑的肌肉紧紧靠在白色的骨架上,满脑门都涌出了发黑的尸水。
她没有五官,原本长着眼睛和鼻子的地方,只剩几个黑漆漆的腐烂血洞,大片粘稠的血浆从她脑袋上滴落下来,嘴唇已经烂完了,只剩两排鳞次栉比的长牙,还像钉板一样挂在嘴上。
我将罗盘举起来,打算再给她脑门来上一下,可罗盘还没砸中目标,眼前就多出了两道黑光,伴随着锐利的破空声。
我只好缩回轮盘,挡在了胸前。
叮!
撞击的火星子迸溅,罗盘狠狠震了一下,巨大的力量几乎让我拿捏不稳,两枚黑色的长钉掉落在地,邓法医已经抓着那颗黑色骷髅头骨,疯狂地念起了咒语。
我眼神微眯,这老头对术道的理解十分粗浅,想必也就勉强懂得一些咒语,根本没有威胁到我的能力。
只不过当他扬起手中那颗黑色骷髅头骨的时候,却同样弥漫出了一股让我心惊肉跳的神秘气场,异常阴邪强大。
看来他手里的东西,必然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法器!
想到这里,我顾不上再去攻击女鬼,气沉丹田,将罗盘狠狠扔向邓法医。
大部分术士都是术武双修的,因为掐诀念咒毕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身手不够好,趁你给别人下咒的那点时间,已经够对方冲过来捅死你七八次了。
然而术法一旦完成,威力绝对比任何拳脚都恐怖!
罗盘打乱了邓法医催动的法咒,再加上这老头本身就没什么能耐,术咒反噬,他嘴里再次喷出了一口血。
而失去了罗盘压制,女鬼则再次跳起来,趁着我将注意力集中在邓法医身上的时候,女鬼伸长的胳膊仿佛两根橡皮筋,死死缠在我的腰上。
我瞬间就动不了了,女鬼身上的阴气很重,这些阴气沿着毛孔渗进我的皮肤,让我下肢僵硬,连脚筋都麻木了。
下一秒,她的脖子突然伸长,那张布满腥臭的大嘴疯狂地张开,露出满排长牙,似乎打算只用一口就把我吞下去。
“燕子,不要这样做!”我耳边还能听见老傅惊慌失措的暴喊,可女鬼却对他没有丝毫反应。
厉鬼的怨气浓郁到了一定程度,是完全可以化形,给人造成实体伤害的,这一点,从她脚下的影子上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当女鬼伸长的脖子靠近我的时候,我正好驱散掉了身体中的阴气,没有任何迟疑的时间,手腕一抖,将棺材钉抖得笔直,刺进了她的脖子。
这根棺材钉在地下埋了几十年,又被我亲自温养了整整三年,绝对算法器中的煞品。
女鬼扛不住上面的煞气,疯狂摆动着脖子,那两排长牙在距离我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停顿住了。
“给我滚!”我手上发力,拎着棺材钉朝地上狠狠一抖,女鬼被我重新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弹起,两枚桃木钉也射到了,将她钉死在了地上。
暂时镇住了女鬼,我的精神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邓法医已经拼了老命爬起来,他脸色红晕,疯狂挥舞着手中那根骨杖,一脸凶狠地朝我扑过来。
我伸出棺材钉,两件法器狠狠对撞在一起,巨大的碰撞力量,将我和他震得同时倒退了一步。
邓法医立足不稳,踩在一块断砖上,脚底打滑,狠狠跌落在地,蓬头垢面的形象,加上满脸的血污,将他烘托得犹如一只厉鬼。
他落地之后又疯狂地爬起,没有丝毫停顿,后退两步,顿时稳住身形,再次狂冲过来,一脚踹中我的腰眼。
这一脚的力度并不是很沉,我退后两步便站直了身板,言语中伴随着揶揄,“看来你年轻的时候身手的确不错,但你不要忘记,自己毕竟已经老了,凭你这点能耐,究竟能做什么?”
见我占尽了上风,老傅也急忙对着他大喊道,“老邓,收手吧,告诉我们你背后那个大师究竟藏在哪里!”
“我不是早已经死掉了吗?”
邓法医被我一脚踹飞,横移了半米多,却忍着剧痛爬起来的时候,目光涌现出满满的阴毒之色。
他将咬破的中指点在头骨之上,疯狂地诵念着咒语,身体像抽风一样,保持着高频率的颤动。
他在利用法器给我下咒!
邓法医对于术道的理解很粗糙,甚至算不上入门,可他手上的头骨却很厉害,想必是经历过供奉,请来邪灵上身的厉害冥器,让我不得不小心对待,
头骨上的符文上发着光,两粒红宝石突然变亮,射出一股阴沉的寒气,我没有任何考虑,立马将压箱底的红符抖落出来,挡住这股气息。
他下咒方式很奇怪,这种咒术偏向于阴邪,没有至刚至正的极阳气场,反倒更像是一只厉鬼,那种阴沉的气息贯穿我的符纸,有很少一部分渗透进了我的身体当中。
红符与阴沉的气场互相抵消,顷刻间,我手上的红符开始变脆变黑,并且自动打起了卷。
那符纸好像被火烧焦了一样,刚开始只黑了一点,可那种黑色却在不停放大,跟快就焦掉了一大片。
符纸变脆的原因,是因为里面的灵韵被消耗掉,没想到咒术的威力居然这么强!
我心中凛然,渐渐变得认真了一些,望着邓法医冷哼道,“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肯弃暗投明,带我去见你背后的那个家伙,我保证不会太难为你。”
“我的阳寿已经没有了,只有他才肯替我续命,出卖他,就等同于背弃我自己,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邓法医狞声咆哮,头骨中再度射出了一股灰蒙蒙的阴寒邪气。
真是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