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抓紧一切时间,搜寻有可能有价值的信息。
叶酒儿发现,这里的资料文件多而杂乱,但绝大部分是关于当年杠鬼刚爆发时的实况记录,里面详细记录了哪个安全区在什么时间被毁,何时建立新的安去区,等等,但这些信息在网络上不属于机密档案,所以登录各大网站都很容易找到,要说不同,可能是这里的信息更为详细明晰。
甚至在每张稿纸后都写上了密密麻麻的细节。
另外,这个老人似乎格外关注十几年前那个被流放的实验组,也就是研究出异能者的组织。
但这个老人似乎也没有收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照片,音频等都没有任何相关记录。
更多的是老人道听途说的消息,但基本上被画上了大大的红叉。
另外,龙月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中大多数是老人的实验记录,他似乎在研究关于杠鬼进化以及异能者能力相关的药物,但他失败多于成功。
其他的,便是大量对以前的实验组的赞美,以及对自己不能加入的遗憾。
老人的言辞偏激,那样的说辞,令人难以接受。
叶酒儿放下日记,怀疑这个老人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嘘!有脚步声!”龙月赶紧取出地图查看通道。
除脚步声传来的那条路,地图上还标注着两条出口,龙月查看路线,可是标注的地方根本没有通道,整个实验室就只有一条可供进出的路。
龙月慌了神,只能先带着叶酒儿躲在标本架后。
老人走了进来,他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他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从一个柜中取出了一把老式手枪,并对着四周喊到:“出来吧,这里根本没有其他通道了。”
“咔!”
随着一声手枪的响动,子弹上膛。
这个声音令龙月十分不安,为了稳住叶酒儿的慌乱,他指了指自己示意自己能应对。
老人对着标本架旁的空地开了一枪,子弹的硝烟如雾般散去,这一枪虽然没有打中,但他言语行为里威胁的意味已经足够明显。
“出来吧,躲什么躲?逼老子杀人?”老人再次开了一枪。
龙月向前踏了一步,举起了双手。
老人嘎嘎狂笑,枪对着龙月的头未曾离开。
“你来这里干什么?”老人问道。
龙月冷静下来:“我来找实验资料,听说只有这里的科学家才有高级的研究成果。”
老人满意的点头,他似乎十分享受这种被人夸赞的回答,但他也没有就此放松,继续问道:“谁派你来的?你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又是怎么回事?”
龙月他咬了咬牙:“实验组,我是实验组的新成员。”
“实验组?十几年前的那个?”老人有点惊讶,躲在柜子后的叶酒儿屏住呼吸,她佩服龙月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谎话。
龙月点头:“是的,我们一直在研究。但是由于我们研究的东西不便向大众开放,而且社会还没有承认我们,所以我们的行动都很隐蔽。”
老人不知为何突然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
“砰砰砰!”
三声枪响。
叶酒儿捂住嘴不敢说话,站在她身旁的龙月却十分冷静,似乎知道老人不会伤害自己,老人的三枪,的确都是朝头顶发出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宁愿招收你这样的臭小子?老子找了他们十几年!十几年!”老人怒发冲冠。
叶酒儿再次听到老人怒不可遏的叫骂声,但这次耳畔传来了轻轻的踏步的声音,是龙月用脚踏地板传递消息。
这是龙月在韩俞两人那里学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老人只顾着叫骂,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不对劲。
叶酒儿翻译着龙月的信号,惊讶于龙月给出的计划,叶酒儿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了一句,以补充他计划里的漏洞。
龙月见老人稍有放松,便问:“这次来想问一下教授您关于杠鬼的研究课题,以便于向实验组内提交关于您的资料,我们组将会选择优质人员加入。”
老人一下子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老子可是听说这个组很少招新人的,你不会在糊弄我这个老头子吧?”
龙月心底很讨厌老人阴阳怪气的语气,但是他尽量保持自己的语气平和:“教授,已经十几年了,况且,您在研究领域怎么算新人呢?”
老人哈哈大笑:“对对对,你是个明白人。”
老人开始急着找他的论文,找到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唾沫横飞,如同他所说的内容一样无趣。
说实话,老人所说的基本上都是些陈旧的信息和一些无所根据的自我猜想,这种谬论若真的发了出去,或许只会被当做一个玩笑。
但老人依旧坚信着这种吹弹可破的玩笑,说着说着,他又夸赞起实验组的一切,恨不得将每一粒灰尘都冠以神圣之名。
讲完后,龙月本想再拖一点时间,给叶酒儿创造机会,可这老人的语气突然变了,他的眼神异常凶狠:“不过呢,小子,老子根本不需要你这种垃圾的推荐,实验组的人那么英明有才识,他们是不会埋没像我这种人才的,你这种没脑子的东西,就去死吧。”
老人扣下扳机,龙月赶紧发出信号:“开始!”
枪响,龙月迅速躲开,同一时刻,叶酒儿从柜子后迅速跑出,手中的匕首向前一掷,准确无误地插入老人的手腕。
巨大的疼痛令老人瞬间脱落了手中的枪,叶酒儿抓准时机,飞速夺过枪,指向老人的太阳穴。
老人丝丝乱叫,恨意地望着叶酒儿:“你这个小畜生,小贱货!”
叶酒儿不理会老人的叫骂,只是谨慎的用枪指着老人,而龙月见叶酒儿控制了局面,便抓紧一切时间寻找可以用的资料,老人急了:“你小子别动老子的东西!!老子的东西你不配碰!!”
龙月狠狠地瞪了老人一眼:“闭嘴,想要活命就安静点,像你这种还想进实验组?我要真的是实验组的人,第一个就排除你这种疯子。”
老人低哼几声,开始小声口吐芬芳,龙月不再理会,继续在一大堆化学药剂中穿梭。
可这个老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令他可以眼前一亮的东西,这些老人引以为傲的研究内容,不过是些再可怜不过的文字。
老人虽然对十几年前的实验组无比钟情,但他手中似乎也没有什么重要资料,龙月挑了些有价值的东西,站在老人面前。
“对于十几年前的实验组,你还知道些什么?”龙月问。
老人咔咔一笑,疯狂的抽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神啊!!那是神的杰作!!你们这些肮脏的人不配!!他们是造物主!!他们是神啊!!那是神!哈哈哈哈哈哈哈!!”
龙月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疯狂的人,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叶酒儿皱了皱眉头,打断老人的狞笑:“你这样拥护他们,难道什么信息都没有收集到吗?”
老人停止了自己的笑声:“哼,神的事,像你们这种人不配知道。”
龙月实在无法忍受,他在老人面前燃起一堆火,将那些研究资料一个一个往火中扔去,那写满笔记的资料,转眼便化为灰烬。
老人急眼了,他眼神中血丝迸进:“你干什么?!畜牲!!住手!!那是科学精华!你这是在毁了人类!”
龙月也学着老人狞笑起来:“毁了人类?我先毁了你!”
纸张一张接着一张扔进了火中,灰烬堆成小小的山丘。
火焰的残影在老人眼里扩大,仿佛有一场火灾,烧毁了他整个思想森林。
老人啊的一声惨叫,想向前扑去,奈何手脚已经被叶酒儿绑住,他用头撞向叶酒儿,趁她向后倒的时候扑向火苗。
“滋……滋!”
老人将头深深埋进火中,用脸盖灭了火焰。
叶酒儿赶紧将老人拉了回来,他的脸被烧的发红,头发被烧得只剩下了一半,灰烬粘在他的脸上,像褪下的焦皮。
龙月一脚踢散灰烬,说道:“再不说我就砸了你的实验室!”
说罢,他便要将一些仪器摔掉。
老人浑浊的眼里闪动着泪光,他大叫着阻止:“不!!不!!老子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别砸别砸!!那是我一生的心血!!”
龙月这才满意的点头,将仪器放下。
“那就请教授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吧!”
龙月蹲了下来,老人咬住下唇,似乎与自己做着强烈的心理斗争,直到下唇渗出了血,他才终于开口:“神啊!那些人都是神!”
“他们研究的东西是其他人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杠鬼的存在一定是上天带给他们的机遇,促使他们做出异能者开发的药物!!”老人声音颤抖,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是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神!!是神给我的指示!”
“红色…红色…是血的颜色!!”老人哭了出来,却又狂笑不止,脸上的表情狰狞而丑陋。
“不能…不能…告诉你们,你们不配拥有神的意志!!杀了!杀了!!杀了我吧!!”
老人向叶酒儿扑去,用嘴咬住枪口。
叶酒儿快速抽离手中的枪,不打算就此了结他。
叶酒儿心中有自己的疑惑,她正视老人,拿出一张照片,是那张残缺的照片。
叶酒儿把照片放到老人的面前,问道:“我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是从你同伴手里拿到的,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老人仔细看着那张照片,突然笑起来,老人望着叶酒儿的脸,无比激动:“就是你啊!!原来就是你!!”
老人的瞳孔扩张,突然猛地挣断了手上的绳索,伸手去抢叶酒儿手里的枪,老人边笑着边将枪口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砰!”
叶酒儿受到了惊吓,她甚至来不及去抢。
枪声之后,老人的喉部被贯穿,猩红的枪眼中,涌出无数血液,那肮脏的,无知的,却又虔诚的血液。
叶酒儿本想多套些话出来,可什么也没得到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
龙月似乎并不惊讶,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种疯子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他同样对老人的行为感到一丝惊讶。
老人到底为何看到照片就会有这般过激的行为,这个问题或许就这样埋藏在这个深洞中,不知何时能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