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还愣在背后,上官蔓转身望着他。
“怎么?还有事儿”
那店小二听了这话之后,扯了扯脸。讪讪地笑了两声,随后,便踏出了门。
而后又转身望向那扇窗户。然后又转了个头,侧脸对着那个店小二
“等一下”
那店小二刚踏了一只脚出去,又赶紧转过身来,弯着腰,笑道。
“您说”
“晚膳准备好,送上来,再将钥匙给我。”
那店小二扯了扯嘴角,答应了下来。
“等一下”
那店小二又要迈出去了,又被叫住。
“您说。”
“叫个人准备好汤,我要泡澡。”
“好的!客官”
那店小二终于走出了门,又停了会儿,担心她又吩咐。好在上官蔓并没有开口了,他便关上了门。
上官蔓走到了窗口,望向了上官府的阁楼,正好对着那个窗口。
她将窗子关上。躺在床上,将怀里的海棠玉簪拿了出来。手放在上头,这是谢景苑在马上的时候为她插上的。
当时,她还想将它扯下来。可笑的是,不是扯下来扔掉。而是想看看他给她的什么。
当他将自己摔下马时,起初有些生气想扔了它却又有些舍不得。
“呵,口口声声说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可是,向蔓,你还是舍不得。”
上官蔓翻了个身,侧卧在床上。他对自己是下了蛊吗?
明明不够体贴,也未做过些令她感动的事。
可是,当他受伤时她是真的痛,也是真的无助。当她醒来,望见安然无恙的他,心里的欢喜。
是什么时候呢?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姑娘,菜给您送过去了。”
那店小二在门外一手端着菜盘,一手敲门。
上官蔓将簪子揣回去,起身打开了门。
那店小二将菜肴端在了桌上。一道道摆出来,并叫着名字。
“这是八宝鸭,是刚足月的鸭子里塞了桂圆,枣子,莲藕,花生,豌豆,火腿,虾仁,香菇。”
那油亮的八宝鸭,个头倒不大。刚足月的鸭子。啧啧啧,人类呀。自古就是为吃而生。
“这是,清蒸鲫鱼,虽比不上那洞庭湖的鱼鲜美。但是我们家的厨子也是用了大把功夫保证其鲜的。”
那鲫鱼被划成了花刀,周边的汤汁成蛋白色还泛着些许油光。鱼上撒了些葱丝,简单但看着也美观。
“这是炒时蔬,蔬菜我们都是有自家的庄园的。”
上官蔓认不出来是什么青菜,反正青色的。
“这是一道小拍黄瓜,解腻。”
这拍黄瓜,不是明朝才有吗?这梧州不分朝代呀。不过自己都能穿越,管这些干啥。
“这是道三鲜汤。里面有木耳,鲜肉沫,鲜笋,和小虾,还有鲍鱼沫”
三鲜还搞的个五鲜。这个馆子可以呀。
“最后是道甜点:五味糕:分别有栗子糕、菊花糕、桃仁糕、绿豆糕和玫瑰糕,这旁边是盏茉莉花茶。”
上官蔓看着那盘红的、绿的、白的、黄的、粽的,刚好五块。
这些菜从拿进房开始,便散着香气。弥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充斥着上官蔓的鼻腔。
“嗯,可这么多,我吃不完呀。你坐下吃些?”
上官蔓坐在凳子上,望着那个店小二,送餐的依旧是下午时的那个。
他扯了扯嘴。
“姑娘,折煞我了。这些吃不完,无碍。能吃的,我们会给后坊那些个人。不能的也自有它的去处。”
后坊聚集了好些乞丐。起初他们也会闹事,后来,楼主说讲那些吃食给他们,这些人倒也就安分了。
不能用的自然就是泔水了。
“哦,那你下去吧”
上官蔓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块鱼放在嘴里。闭了下眼睛,不如洞庭湖的鱼?洞庭湖的鱼她没吃过,但这鱼比她之前吃的所有的鱼都好吃。
鱼十分的嫩,还带着些葱香和桂花香。
那店小二往外走,倒门口时,又说了句
“姑娘,沐浴的汤正在为您烧制。用完膳半个时辰后为您端来。”
上官蔓点了点头。
说罢后便关上了门,说实在的,这木质门怎么也该有些关门的声音,可是上官蔓直到看见门已经关上,不止没有脚步声,连门的声音也没有。
上官蔓疑惑到,这可和下午那个势利眼不同呀。
这送菜倒是正常,只是那殷勤的口气,体贴的态度。啧啧啧啧啧莫不是中邪了,还是说知道她是上官府上的人。还是说报官了?然后这是最后的晚餐。
上官蔓摇了摇头,管他什么,这是自己付了钱的。
上官蔓又盛了碗汤,喝了起来。啧啧啧这就是五星级酒店吧,这菜。
那店小二从房间出来并没有到柜台,却是到了隔壁的房里。
“苏公子,事情办妥了。”
苏白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她住多久?”
“一个月。”
“那我也便一个月吧”
苏白推了一下那张银票,店小二接过那张千两银子的银票。笑眯眯地往屋外走。
如果说四百两一个月绰绰有余,那这一千两简直就是油水许多呀。
苏白坐在靠椅上,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
“嗯,今年的冬茶还真是不错。”
他原本是没有注意到上官蔓的。可是,他在楼下吃饭,听见了上官蔓的声音。
当时倒惊讶,这个上了谢景苑的女人。能从谢景苑府上逃出来,逃出来后也未联系过他,反而跑到这儿来了。
着实好有意思呀,这个上官蔓倒是变了许多。
就算她想害谢景苑,这法子太蠢。过去那个聪明而狡猾的上官蔓倒断不会如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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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公子,跟上去的人说她进了冉义楼。”
一个小厮跪在地上,看着坐在堂上的牧野袡正在下棋。
“哦?她居然不逃出去。反而到酒楼住下了。哈哈哈哈,这丫头不怕抓。”
牧野袡大笑。
“听爷府上说,爷以无大碍,人跑了便不再追究。据说是因为那上官蔓到凉鹰山上去帮忙找药来着。那上官府还去收尸呢!”
“这人不好好的吗?怎么?”
“这就是奇怪的,上官府没有收到尸。然后嚷嚷着与谢景苑断关系。而这上官蔓还回了上都,安然无恙的。”
“有意思,有意思。意思是谢景苑知道她活着?”
牧野袡突然脸色一变,将棋子放下。
这谢景苑想干什么?
“这倒不得而知,据说当时还是谢景苑说让上官府去收尸的。”
那小厮继续说道。
牧野袡的脸色越变越难看。这个谢景苑,到底在干什么?怎么看不透呢?
放下手中的棋子,牧野袡站了起来,往门口走。
“走,去谢景苑府上。”
“是。”
那小厮跟上牧野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