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卫伊墨抬步走进卫家大门,卫郁尘紧随其后,接着便是苍竹和短刀卫。
烛火通明的卫家,卫老夫人一手杵着枯木拐杖坐在高位上,当看到卫伊墨和卫郁尘出现在视野之中,眼中止不住的激动,站起身连忙向着卫伊墨和卫郁尘走去,“伊墨,郁尘。”
卫伊墨和卫郁尘看着向自己走来有几分激动的卫老夫人,眼眶不觉有些湿润,一同上前扶着卫老夫人唤道:“奶奶!”
“我的乖孙子!”卫老夫人看着站在自己左右两边的孙子和孙女,慈眉一笑,“辛苦你们了!”
“是孙女让奶奶担心了!”卫伊墨扶着卫老夫人上座,忽地双膝下跪低头道,“奶奶,是孙女的连累了卫家!”
卫老夫人看着突然跪下的卫伊墨,手中拐杖一松哐当落地,伸出苍老的双手欲要扶起卫伊墨,“乖孙女,你这是做什么?”
“奶奶,”卫伊墨抬头双目含泪的看向卫老夫人,满怀愧疚的说道,“若不是伊墨一意孤行,卫府今日也不会至此,卫府收留的伊墨,如今大哥受伤,卫府遭到围袭,是伊墨没有思虑周全,是伊墨陷卫府于危难之中。”
“胡说!”卫老夫人听着卫伊墨的话,立即厉声打断道,伸出双手将卫伊墨扶起,苍老而温暖的双手紧握住卫伊墨的小手,抬头略带几分严肃的说道,“以后这等胡话休要再说,要记住你是我们卫府的三小姐,是奶奶的孙女。”
“奶奶!”卫伊墨万分感动的看着卫老夫人,湿润的双眼溢出泪花。
“伊墨,”卫家夫人柳云走到卫伊墨身侧,素手覆上卫伊墨的小手,带着母爱的无尽笑容看向卫伊墨道,“你是我的女儿,也是卫家的女儿,以后休要提卫府什么的,要说我们卫家。”
“是呀,小丫头,你可是大哥、二哥这辈子永远的小妹,无论小妹做什么我这个做二哥的都给予永远的支持,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二哥我都陪你走一遭!”卫家二公子卫郁尘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之样,此时神态却万分的认真。
“墨儿,你永远是大哥的小妹。虽然这次大哥不但没能帮上忙反而让小妹救了,但从今日起大哥会用一生护你一世。”卫郁尘起身,月牙白衣如皓月如光,剑眉淡淡,双目却满含情谊的看向卫伊墨,犹如誓言一般说出这番话。
“娘、大哥、二哥!”卫伊墨看着一个个关心自己的人,心中原本的冰冷此刻化为一滩泉水,柔软轻缓。
“好了,”卫家家主卫则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也是一阵激荡,最终只得咳嗽两声说道,“今日大家也都劳累了,管家去准备宴席,今日我们卫家要好好的乐呵乐呵!”
“是,”管家卫临领命下去。
一夜灯火通明,卫家宅邸里热闹非凡,与卫府外处理尸体的城防营形成鲜明的对比。卫府院中丫鬟仆人忙得不亦乐乎,直至次日清晨卫府的人才因一夜的劳累和欢腾而一一陷入睡梦中。
窗外鹅毛雪花飞落,院中雏黄梅花争相开放,阵阵清香飘散在卫府的各个角落。
“小姐,你醒了?”
阁楼之上,卫伊墨侧卧于软塌之上,身上盖着一间雪白色的狐狸毛毯。而当韩香儿端了盆温水推门而入时,以为卫伊墨正在软塌上看书。
“小姐!”韩香儿走近低头看着将翻开的书扑在脸上的卫伊墨,看着书面上的字,韩香儿无奈摇头,便悄然转身出了阁楼房间。
一连七日,卫伊墨未曾踏出阁楼一步,同样也没有回轩王府。
“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韩香儿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无奈的看着穿梭在众多书架中的卫伊墨,出声提醒道,“还有三天就到年终了,按照惯例宫中会举行一场家宴。”
“嗯,”卫伊墨点头应道,便接着看手中的书。
“哎~”韩香儿长长的一声叹息,自己出了阁楼。
韩香儿刚离开,从窗外便闪进一个人影。
“阁主,”来人一身妖艳赤红色轻纱薄裙,薄裙之下修长饱满的玉腿在薄裙之后若隐若现,画着妖艳动人的妆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韵味儿。
卫伊墨收起手中书看着被称为子妖的红衣女子道:“子妖,都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子妖答道。
“好,三日后你亲自将这份大礼送去给镇南王。”
“是,”子妖淡淡答道,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兴奋。
“这三日若是无聊顺便去关照一下‘天上人间’。”卫伊墨双眼始终盯着手中的书,语气依旧平静而淡。
“是,”子妖连声应道,眼中早已是跃跃欲试,天上人间可是诸国数一数二的青楼,其分布遍布诸国各地,自己随便找几家就够自己玩够了。阁中虽然也有不少杀手任务,但是大都都被墨白那家伙限制着,只能偶尔接些无聊的任务,现在由阁主亲自下令,而且对手还是“天上人间”这种诸国数一数二的青楼,想想都兴奋!子妖暗自肺腑道,却不知道一切都被卫伊墨看穿,卫伊墨无奈摇了摇头,流丹阁有三大杀手,第一是白墨,白墨行事稳重,虽然身为流丹阁副阁主,却受武林人士敬仰,有着“大侠”之称;第二是无言,人如其名,不喜言语,其杀人于无形令江湖闻风丧胆;第三就是眼前这位身着红衣的子妖,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江湖上一直有着“火阎罗”的称号,江湖排名“不想被谁杀”第一名。
“阁主,那我先去办事了!”子妖已经有些按耐不住,话音一落便转身飞出了阁楼,带着无尽的血红消失在白雪之后。
一连三日大雪纷飞,未见停息,清晨,卫伊墨着一身雪白兰花锦袄绣,外披一件灰白貂毛披风,长发绾起一个柳云鬓,斜插一只羊脂玉簪,双耳垂下两颗雪白的珍珠,脸上略施粉黛,红晕微现。
“王妃小心!”站在卫伊墨身边的绣初小心翼翼的为卫伊墨撑伞,红粉色晕开的红梅油纸伞分外艳丽。
运足轻踩在雪地里,卫伊墨双手抱着一个暖手炉,举步优雅端庄,面容平静无波。
来到轩王府大厅,卫伊墨坐于桌前,周嬷嬷立即上前行礼道:“王妃,终于盼着你回来了!”
卫伊墨看着周嬷嬷,压低了声音说道:“周嬷嬷这几日辛苦了!”
“这是老奴应做的,”周嬷嬷微微俯首,从袖间抽出一封信呈到卫伊墨面前说到,“七天前公孙公子突然辞别,这是公孙公子留给王妃的信。”
公孙策走了?卫伊墨接过周嬷嬷周中的信,翻开,不大的信纸上笔走龙蛇的写着一行行字,卫伊墨仔细看过,最终将信纸焚烧于烛火之中。
“王妃,已经准备好了!”大厅外,王浩恭敬的禀告道。
“好,走吧!”卫伊墨起身,绣初伺候左右。
卫伊墨出了轩王府,上了轩王府的马车,车轴滚滚前行,卫伊墨静坐在车内,聆听着车外的喧嚣。
年终,百姓家中张灯结彩、辞旧迎新,街上一片喧嚣之景。镇南王府在十日前被烧毁殆尽,好在皇上体恤又赐了一个宅邸,此刻镇南王正从新宅邸出发乘坐马车去往齐国皇宫方向。尚千扬虽身重剧毒,但好在宫中御医的吉时施救才勉强捡回一条命,这比之更痛苦的是这毒会砸每月月圆之夜不自觉的突然增强,让人痛不欲生。
尚千扬跃马而上,平静的脸上见不但半点儿之前的纨绔之相,兴许是经历过生死人的心境就不一样了吧!
走!尚千扬骑在马背上,一挥手整个队伍缓缓前进。
车轴滚滚前行,行至闹市之中时,忽地从天而降两个大麻口袋重重的摔在镇南王的马车中。
哗啦一声,马车车顶应声而裂。
“父王!”尚千扬看向镇南王的马车被两包麻袋砸得四分五裂。
“父王没事儿!”早已跳出马车的镇南王站在碎了的马车边环视一下四周,此地正是临安城最喧闹的街市,一眼望去皆是看热闹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两包麻袋是谁扔下来的。
“来人,将这两包东西打开!”尚千扬看着两个滚落在地的麻袋,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即命人前来打开麻袋。
“是,”两名护卫上前将麻袋绳子解开,接下啦的一幕却让镇南王府的每一个人陷入一阵静默之中。
“母妃,小妹!”尚千扬看着被打开的两个麻袋中露出的人头,急忙跃马而下,走到两个麻袋面前,几下便将麻袋里的人给拉出。
“母妃,小妹,”尚千扬看着昏迷的镇南王妃知婉心和镇南王府四小姐尚依依,急声唤道。
二人似是听到了尚千扬的呼喊声,悠悠醒来。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际,尚依依立即缩成一团全身颤抖双眼惊恐而无神的看向前方。
“小妹,”尚千扬看着神情无神的尚依依,欲上前安慰却被尚依依一抓挥开。
“不要,不要过来,啊!”又是一声尖叫,尚依依蜷缩着身体不停的颤抖。
尚依依神志不清,醒来的镇南王妃知婉心似是疯狂的嘶吼出声,嘶吼过后同尚依依一样卷缩着身体颤抖着,口中不断的呢喃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母妃,小妹,”尚千扬看了看知婉心,又看了看尚依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那边镇南在环视了几圈之后依旧没有发现可疑人,正放弃时,一个镇南王府家丁打扮的人匆匆跑了过来,“王爷,这是从湖州传来的急报!”
“湖洲,急报?”镇南王接过信再看了一眼不远处卷缩在地的妻子和女儿,裁开信粗粗略的浏览一番,仅仅几秒,脸色却由白转青,有青转白,忽地一口鲜血吐出,喷在雪白的雪地上。
“王爷!”离镇南王最近的两名护卫见镇南王吐血晕倒,急忙上前接住倒下的镇南王。
听到动静的尚千扬抬头,见刚刚还好好的父王此刻却晕倒在地,急忙走上前,拿过镇南王书中的信纸阅读一番后,双手颤抖的紧握着信纸,抬眼看着依旧卷缩在雪地里的母妃和小妹,最终不是愤怒,而是万般悲叹的叹了一口气。
“回府!”浩浩荡荡的队伍再次回到了镇南王府。
这边镇南王府的队伍回了王府,那边轩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卫伊墨由着绣初扶着下了马车,抬头望去不大的宫门前挤满了各家马车。
“轩王妃,”卫伊墨刚下马车便听到一熟悉的声音。
“七王爷,”卫伊墨看见齐风,今日齐风一身苍翠长衣,腰间依旧挂着那只玉笛,玉笛与腰间的玉佩随着人的走动而敲出悦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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