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彪虽不是大夫,却做药材生意,通生药铺一十三家遍及鳌州,三门县通生药铺刘掌柜一夜未睡,只因凌晨送来的是大掌柜邱夫人,当邱力,庞道浑赶到此处,邱夫人依旧浑身哆嗦,昏迷不醒,额头摸去甚是烫手。不等邱力开口,刘掌柜便面色紧张道:“夫人惊悸过度,血气逆行,撑眼可见目中无光,黑珠上翻,应是掉魂所致。少爷你去门口切下公鸡脑袋,滴血在门口,我在夫人身边念大悲咒试试看。”说罢又取来一根铁针放在一碗清水里,再把这碗放在邱夫人床头,朝邱力使了个眼色。
邱力站在药铺门口一刀切断公鸡头,任由公鸡血顺着青砖滴下。半晌,刘掌柜擦了擦一脑门子汗说道:“少爷,若夫人醒来此针生锈,则万事大吉,若此针如初,那老朽也无能为力了。”邱力呆坐床头,盯着水里铁针,一语不发。庞道浑上前安慰道:“不要乱想,你娘定会平安无事,你先在此处看着,我去去便回。”
庞道浑出了药铺直奔顺福客栈后院仓库,推门进去。赵盈盈正待在此处,庞道浑咳了一声问道:“李广权怎么说?”赵盈盈笑嘻嘻道:“死了。”庞道浑眉头一皱道:“死哪里了?怎么没人报官?”赵盈盈撅嘴道:“那就要问忘忧馆的人了。”庞道浑长袖一甩道:“来不及了,只能你出马了。”赵盈盈喜笑颜开道:“正合我意,我正想去那鲁国泰山罗汉门见识下。”庞道浑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这几天就不要再出现在此处,省得那三人疑心。”
通生医馆里邱力盯了半天水碗,见碗内铁针并无变化,不禁心下烦闷。再一看刘掌柜正坐在床边打盹,抬手拍醒刘掌柜问道:“我娘是何人送来的?”刘掌柜揉揉眼道:“城防兵说是庞三爷让送来的。”邱力接着问道:“你可见到我爹尸体?”刘掌柜道:“应该都在城外义庄。”邱力本想先去看下邱彪尸体,又怕娘亲突然醒来,便不再说话。
刘掌柜突然说道:“少爷你之前提过那诏灰,他前几日来过,他抱的女婴绝非常人。”
邱力见刘掌柜提及诏灰,奇怪问道:“那女婴怎么了?”
刘掌柜拂须长叹道:“我行医六十年,号脉无数,从未见过此种脉象。”
邱力问道:“什么脉象?”
刘掌柜低声恐惧道:“此女无脈。”说罢连连叹气。
邱力惊讶道:“无脉象是什么意思?人还能无脉象么?”
刘掌柜答道:“我师从医圣孙志良,师傅曾经说过,无脈之数,可仙,可尸,可鬼,切到此脈则必死无疑。昔日我师傅切到一只无脈女鬼,不出一个月便去世了,想来我也活不久了。我看此女非仙即鬼。”
邱力忽想起大火未灭时,小喜一泡尿可灭业火,自己还在四夫人的嘲笑下收集过。忙掏瓶揭盖一看,这尿液非但一点不臊臭,开盖竟桃香满屋。刘掌柜闻到此奇香也睁大了眼问道:“此乃何物?这香味竟可静心养神。”
邱力盖起瓶盖道:“那女婴之尿。”刘掌柜拿来一看,正色道:“怪事,怪事。少爷,此物可祛邪祟,稳心神,若你同意,老朽取两滴抹在夫人鼻下,定可事半功倍。“
邱力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看那女婴活泼可爱,说不定是仙呢,刘老定可长命百岁。”邱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你觉得有用,那就抹吧。”
黑风岭万府内,万小霜正抱着着一颗人头形状五品墨铁细细修饰,边上用青节竹做的四肢,银醒木做的身体,在世人看来已真假难辨。万天和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看万小霜手艺日渐精湛,甚感安慰。虽然有两个不成才的儿子,还好女儿争气。万天和缓缓走到万小霜身后一看,正在微笑的脸,立刻冰冻。原来万小霜正雕刻这人脸看似眼熟,万天和猛的惊醒,眉头紧皱道:“齐昊苍!”
万小霜被吓了一跳,扭头怨道:“爹爹,你进来也不说下,你是要吓死我么?”万天和皱眉道:“霜儿,齐昊苍乃鬼门少主,你以他之相貌做头,传出去怕要惹来麻烦。”万小霜嘻嘻笑道:“齐昊苍相貌英俊,一样是做奇兵,干嘛不做的好看些呢,爹爹,你且看我刻的如何?”万天和无可奈何道:“霜儿手艺自然是巧夺天工,只是用齐昊苍相貌...爹还是觉得不妥。”万小霜拉着万天和撒娇道:“之前那四个奇兵,都是按原生相貌来做,一个个缺魂少魄不说,看上去更是面目可憎,爹爹,何况齐昊苍根本没机会碰到奇兵,好不好嘛。”
万天和无奈之下取出锁魂石,正色道:“日后若惹了麻烦,立刻毁掉它。”万小霜见爹爹同意,撒娇道:“全听爹爹的。”
万天和把锁魂石放在那五品黑铁上,口念“奇兵诀”一炷香后,拿手一指,叫了一声“醒”。锁魂石应声消失在这颗人形脑袋中,可惜过了许久也毫无反应。万天和奇道:“咦,竟不睁眼,之前从未有过此事。”
万小霜在边上看着也是奇怪,之前看万天和施法,那些奇兵早就醒了。万小霜紧张道:爹,不会出什么事吧。”万天和安慰道:“万物皆有定数,不慌,不慌。”说罢掏出一颗银色明珠递给万小霜道:“小霜,你看这是何物?”万小霜接过细细看了,不禁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