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有些好奇的打量了秦木馨一遍,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白净,杏眼柳眉,眉宇之间少了秦雨潇的英气,却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傲气。
至于身材嘛,只能说,如果不是喉结这个破绽,她不用特别打扮就能扮成一个玉面少年。
秦木馨同样也在打量着丁牧,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我小的时候见过你。”
“你现在也不大啊?还小的时候,多小的时候?”丁牧问道。
秦木馨再一次肯定的点了点头:“难怪雨潇姐姐成天惦记着你,原来你就说她一直挂在嘴边的大哥哥啊!”
丁牧也反应过来了,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小时候去池州王王府偶遇秦雨潇的事,不过让他没想到的事,看来秦雨潇真的跟这个鲁莽的公主很亲近,连这种事都说了。
“你是说,那位秦姑娘经常提到我?”丁牧顺着思路问下去。
“也不是很经常吧。”秦木馨一边用食指蜷着自己的发梢玩,一边回道,“一个月最多提一次。”
听到这话,丁牧感到莫名的温暖。
母胎solo三十多年,丁牧始终孑然一身,没有牵挂过别人,自然也不曾被任何人所惦念。
突然间知道有一个女子会时不时想起自己,跟别人念叨自己。
这种感觉,很暖。
“她……身上的伤好些了么?对了,她得快点回来找我,我还需要给她打针呢。”丁牧难得的主动问起了秦雨潇。
“雨潇姐姐现在恢复的很好,等我回去给皇兄复了命,她就会来见你了。”秦木馨说道。
“哦……那你还等什么?”丁牧问。
秦木馨:???
“天色不早了,你不如早点上路。省得到了晚上夜路难行。”说着丁牧便抬手一让,直接送客了。
“我……”秦木馨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面赶走,一股无名火顿时冒起。
正在这个时候,院门口又响起了哐哐哐的拍门声。
秦木馨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头也不那么晕了,眉毛一挑,“你这小医馆倒很忙,总有人上门。”
丁牧一边起身朝门口走去,一边说着:“穷人太多,那些名医们的收费都太昂贵,穷苦老百姓哪能看得起?我这个医馆的诊疗费适中,自然有许多人来求医。”
秦木馨本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她朝着丁牧的背影摆了摆手:“我要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你继续看你的病,在家里等赐婚的旨意下来吧!”
说着,她也不等丁牧的回答,自顾自的来到院中,一个轻盈起跳,翻越本就不高的院墙,消失了。
丁牧又等了片刻,转身去打开了院门。
来人是一个中年汉子,仪容颇为不整,脸上脏戚戚的,再配上邋遢的胡子,让人看不清具体模样。
指了指院门上挂着的木牌,丁牧道:“请勿打扰几个字看不懂么?”
来人微垂着头,歉意的笑了笑,“俺不认字,看不懂这牌子。”
听口音不是池州人。
丁牧无语,感觉在这文盲率超高的古代挂个牌子跟没挂区别不大啊。
“行吧,敲门有什么事?”
来人指了指自己的的胳膊,道:“小人名叫孙老三,从外地压了一批货来池州,刚才卸货的时候,把胳膊给砸伤了,大家伙都说这里住了位心善的神医,我便来求医了。”
说罢,孙老三挽起袖子,露出了胳膊。
虽然孙老三这胳膊脏的能搓下二两泥来,都看不清本来的肤色了,可丁牧还是注意到一大片淤青。
捏了捏,骨头没骨折,丁牧随手拿出一小瓶早已配好的云南白药:“胳膊别再用力了,拿这瓶药一天涂两回,歇几天就好了。三十文。”
“不……这就完事儿了?”孙老三有些慌张的问道。
丁牧点点头:“完事儿了,诊疗费加药费,三十文。”
孙老三眼珠子转了两圈,指着自己的腿道:“还有这里,我被蛇咬了。丁神医能不能扶我进屋看看?”
丁牧斜了一眼,看到他腿脚处确实有几块穿孔模样的伤口,伤口已经开始腐坏溃烂,便点点头,让孙老三走进了医馆。
来到正厅,孙老三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厅房梁上挂着的藤蔓,心说一阵纳闷,这大夫怎么在诊疗室挂个这玩意儿?
“坐这儿吧,我看看伤口。”丁牧道。
孙老三顺着丁牧手指的方向坐下,而后看着这位大夫俯下身子,仔细检查着自己腿上伤口的形状。
丁牧看了会,基本弄清楚了。
三角形的穿透伤,确定是被蛇咬过,但蛇的种类呢?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前世的丁牧浑浑噩噩的,没有跟蛇有关的记录。
他也不确定这个世界都有什么蛇,只能问道:“你知道自己是被什么蛇咬的么?”
“有点记不清了,咬了都三天了。”孙老三说道。
三天了还没死,说明不是毒蛇。
丁牧用碘伏消了消毒,喃喃道:“这伤口的形状……好像是被赤链蛇咬的。”
这种赤链蛇广泛分布于华夏大地上,因为有红色的鳞片,而且攻击性很强,所以被百姓们称为赤练。但这种蛇其实只是咬人很疼,很容易咬出伤口,并没有毒性,只要处理好伤口就可以。
已经三天了,感染化脓了,片仔癀的消炎作用已经不太够了。
而且丁牧有种感觉,这个病人有些奇怪,给他吃头孢,也算是留个后手。
转身离开厅堂片刻,丁牧已经取了头孢制剂回来,倒在了一个玲珑小巧的陶瓷壶里。
“喝了它,记得今日千万不要饮酒。”丁牧把陶瓷壶递给孙老三。
孙老三依言喝下了药。
就在丁牧给上门求医的孙老三医治的时候,医馆拐角处有两个慕容家的家丁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丁牧家的大门。
孙老三进丁牧家已经有一会儿了,一个家丁朝另一家丁叮嘱了几句,然后继续盯着医馆的门口。
另一个家丁则是转身离开了医馆拐角处,快步离开,直奔一个名叫望北楼的酒家。
这是池州最负盛名的酒楼,整整有四层楼高。
进了望北楼,慕容家的家丁跟这里的掌柜的亮明身份,随后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已经被包场了的望北楼的顶层。
一桌精美的酒席,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正在谈笑风生。
“少爷,那个二傻子已经中计了!”来到其中一人跟前,家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