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转身,见到来人,漆黑的眼眸愈发幽深,面上却一如往日明朗,“原来是圣叔叔,本王还没谢过圣叔叔,若无往日您对本王精心调养,本王也拖不到遇到神医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有现在健康的体魄。”
来人正是圣医门掌门圣洪川,听得齐王口中称呼的神医,圣洪川隐在袖笼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一拳。
神医?他乃全天下医者的榜样目标,可没见有人这么称呼过他,如今不知哪里蹦出来一个无名无姓之辈罢了,不过是治好了齐王的病,竟也被人称神医?
圣洪川脸上一瞬间僵硬没有逃过一直盯着他的齐王,看起来一心沉醉医术,超脱世人的模样,也不过是个醉心名利的俗人罢了。
连一个称呼也这般计较。若他有那本事计较也可,如今明明医术不如人,却还眼高于顶瞧不起别人,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圣医门掌门的?
“老朽愧不敢当,殿下福泽深厚,自有上天庇佑。”
圣洪川很快调整自己心态,恢复清高脱俗的姿态。见到齐王只笑却不接话,眼底泛起暗沉,继续开口道,“殿下如今康健,让老朽来再给殿下诊个平安脉如何?”
齐王看了一眼圣洪川,笑一笑手伸了出去。
往日见到圣洪川狂傲的样子,连父皇也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他们这些皇子,彼时还不觉他态度如何,只以为当医者的惯来如此,可自从听了闵清河招出来的信息,再看圣洪川高傲狂妄的姿态却是多了几丝别的意味。
齐王心里思量的同时,圣洪川搭上了齐王的腕间,往日里滑如走珠的脉象不见,取而代之的平稳有力的脉动,体内虽有亏损,可细心调理后不再是问题。
竟然真的好了!圣洪川心惊不已,他束手无策的病症竟然有人可以治好。
圣洪川眉心深深蹙起,此人绝不是圣医门的人,圣医门内没有比他医术还要高的人。
细想过去被赶出圣医门的那些人,俱是医术泛泛不懂变通之辈,根本不会有人能这样的本事。
不,不对,他还忘记一人,有一人离开之际医术已经赶超大部分长老,如今也闯出几分地位的鬼医浮华。
难道真的是他,当初齐王北上之时不正是说要去找他吗?
想到当初在圣医门发生的事情,若此人真是浮华,那还真有点难办,若是说服别人加入圣医门还好说,若是鬼医,那觉悟可能,他恨圣医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再次加入他们。
想着,圣洪川收回手看向齐王道,“殿下身体无误,调养半月即可无虞,此番医治殿下之人医术高超,不知殿下之人可否引见一二?”
因齐王手里发展着悬济阁,他自然知道圣洪川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可能遂了他心意。
“实不相瞒,当日本王重病昏迷,并未得见神医,只听手下来说,是一个遮面的男子。”
因木锦要求不得泄露自己真身身份,齐王和霍凌云便征得鬼医同意,让鬼医顶替了木锦,如今正是故意引着圣洪川往鬼医身上联想。
果然见到圣洪川面色难看的问道,“不指点下所说医治可是鬼医?”
“那人并没有报上名号,只是按着传言他的穿着十分符合,一身玄依,戴着银色面具。”齐王如此回道。
圣洪川细细的看着齐王,见他不想说谎之色,只能作罢,挥手作别,匆匆出了皇宫,他得快点吩咐人,把鬼医找出来。
当初他离开圣医门时,医术也不过稍好一些罢了,这些年若是没有奇遇绝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连他都比了下去。
齐王看着被他成功忽悠过去的圣洪川,心里美滋滋的往王府赶去,不过这事他得提醒鬼医,至于他该怎么对付圣洪川,想来霍凌云会给他出主意。
鬼医则带着九月和龙七回到了定北王府,却不得见霍凌云,爷孙两个还在屋子里聊天,经历生死大劫过后,爷孙两个都想多陪陪对方。
是日,霍凌云上了朝堂,也正是宣告世人,凌云战神的回归,百官这才知道齐王遭遇了数次截杀,而最令他们震惊的则是,大将军之所以失踪乃是被人陷害。
武将们多时大都是霍家人一手提拔起来,纷纷跪地要求景仁帝严查幕后凶手,看的景仁帝更是怒火重生,心里也止不住后怕,更坚定了要处理掉定北王府的心思。
哪个皇帝会任由自己半个朝堂冠上外人的姓氏呢。正所谓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景仁帝忍着怒火,满眼阴鸷的下了旨,由齐王和大将军主使,京兆尹协助共同调查。
……
端王府书房。
“殿下,如今该如何是好,有了皇上的首肯,他们行事名正言顺,时日一久定会查出蛛丝马迹,届时咱们该如何保全自己?”
乔子衡心里有些焦急。虽然他谋害霍凌云是经过端王首肯的,可别人不知道啊。端王再如何也是皇帝亲自,齐王唯一的弟弟,往日他也是看着齐王如何对这个弟弟好的,连带着霍凌云也对端王另眼相看。
可他一个二流世家的私生子,说不得最后端王无事,而他没了小命,他可是为端王做事的人,如何能让自己一个人倒霉呢。
乔子衡看了一眼阴沉脸的端王,眼珠一转,轻声说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齐王殿下先前病了一年多,霍凌云则是三年未归,如今他们二人刚回朝堂,根基大不如前,我们何不一不做二不休……”
乔子衡抬手在脖前做了一个一抹的动作。
楚安见状没再出声,乔子衡也没追问,良久,端王道,“让我考虑考虑。”
毕竟杀害那两个人可不容易,若真要动手,得用何种方式才能不让自己暴露,这才是关键。这和当初派死士去城外截杀不同,这是在京都,天子脚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这一步。
乔子衡间他听进了自己的进言,便也不再多说行礼后退了下去,出了屋门回头看了看,心里冷笑,什么考虑考虑,最后还不是要按他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