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放学,她抓住我。
她说:“你今天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让你走。”
我说:“那我原谅你了。”
她说:“不行!你这个也太敷衍了……不让你走。”
我说:“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她说:“好。”
我说:“对不起是一句很沉重的话,在里面加哪两个字会让这句话变得很搞笑?”
她说:“我对不起啊?真是对不起?……不知道。”
我说:“对三,要不起。”
她跟我一般高,没人能想象出来她撒娇的样子有多萌,我的心被她给融化了。
……
下午,拿了装备,来到奕文说的那个石头堆,不过我没看到石头。
其他人在准备爆点,我以为这是一个好大好大的地方,可实际也就五六米长,我和程先生在一旁闲待着。
我问他:“你没有什么职业强迫症吗?”
他道:“什么意思。”
我说:“他们在这随便刨坑算不算什么大忌阿。”
他说:“在有灵气的地方埋人本来就算破坏风水了,这一点还是要看你怎么理解。”
今天可能还会有雨,天有些阴,我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奕文在那骂骂咧咧,意思好像是这里又和昨天不一祥了,我隐约听到他好像说了一句:“这他妈破石头怎么又没了!”
这几天一共下了三次雨,奕文的伙计说的。
每次下完雨岛都会有上升的趋势,我不确定,他们说海滩比刚开始来的时候大了不少,我都懒的细打听,珠峰每天都在刷新世界纪录,长高这些不是重点,关键在于我想看看那些消失的石头。
奕文的人已经用电镐挖了好多天,按理来说早就应该挖到头了,可是青石板被碎了四米多还是没有见底的迹象,这不像是封土用的,听起来很像是发现了石矿。
这个问题狗淳先问了出来。
奕文回答道:“我也这么想过,这青石板是平的,绝对是人为的。”
奕文原本没准备用炸的,纯粹是狗淳张罗的,自打上次从河北回来他就对炸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冬天的时候还约我一起炸鱼,我拒绝了,一帮人忙手忙脚的准备着,我在一旁看热闹。
我猜的没错,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但凡我要是和程先生随便学两句风水的词儿,没准哪一天也能指着天给别人推测什么时候降水,他们乱成一团,我和程先生在树下很悠闲的坐着,突然,有人说道:“快看!石头冒泡了!”
暴雨的时候能把地面下冒泡了我知道,石头还能冒泡?我走到坑前,向下看,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青石板“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天上的雨落到周围的树上,雨滴再打到树叶上落下来掉到坑里,青石板淋到雨的地方开始咕嘟,天阴视线有些暗,坑里太黑看不清楚,一旁堆的碎渣子很是明显,雨越来越大,坑里的水也越积越多,青石板好像沸腾了一样,狗淳把手伸到了冒泡的碎渣子上方,说道:“不烫阿,什么雨,把石头浇化了?”
奕文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那把雨衣打开,接雨水,往坑里到。”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的没错,石板好像真的是遇水就化了,程先生说道:“石板遇水而化,风干又能凝固,这不是青石板,不是墓室封土,这应该是少数民族的东西,沸腾不升温度,注意别碰,会腐蚀皮肤,下面应该是个空洞,十米,十米下有东西。”
他说这话之前已经有人摸过了,没程先生说的那么邪乎,那人的手只是轻微的发红,外加瘙痒。
用打开的雨衣接雨水本来就不靠谱,老黑见状跳下了坑,青石板已经化开了不少,“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一脚踩下去像是踩进了泥坑,他喊道:“拿把铁锹。”
精神病也不顾老黑在底下的位置,随手拿了一把就扔了进去,给我吓一跳,这要是砸到人可得给人砸够呛,老黑一伸手就接住了,一旁的狗淳立马拍手叫好,说道:“卧槽,好配合。”
就听见坑里“咔咔”的声音,老黑把最先化开的地方用锹铲到一边,然后说:“老张,向我这倒水。”
精神病接过别人收集的雨水对着同一个地方洒了下去,然后老黑使劲的对着冒跑的地方铲,我不是那干活的人,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盖在脑袋上,拿起手电学着淳哥给底下照亮。
雨没多一会儿就小了不少,坑旁边的碎渣子已经被雨浇的成了一坨,碎渣附近淌满了泥一样的东西。
亦文说道:“上炸药试试,趁着现在软,一会儿雨停了就费事了。”
老黑在下面已经铲出了很大的一道裂缝,狗淳把手电递给我,拿了东西就和精神病下去了,这龟儿子看起来比奕文还要上心,他们俩在坑里也不忘耍两句嘴,狗淳带来的人也不含糊,见他俩下去了,赶忙收拾附近的东西,程先生站在不远的树下,我冲他走了过去。
五六分钟后,雨停了,他们三个也上来了,老黑在那引线,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他们三个也躲到了一边,看人走的差不多了,淳哥喊道:“响了!”
随后老黑立马按动了引爆器。
他们可真是猴急猴急的,我躲在树后紧忙捂住耳朵,大约二十秒过后,没动静,我伸头向外看,淳哥急了,大骂:“这在哪个黑市买的,残次品吗。”
狗淳的手下说道:“不能!从文爷船舫拿的,炸鱼都用这个。”
精神病说道:“是不是进水了。”
伙计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防水的。”
狗淳接了一句:“你理解错了,他那意思是你脑子是不进水了。”
随后狗淳起身,骂骂咧咧的向坑的地方走过去。
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前面的树“哗啦啦”的倒下好几棵,狗淳脚下一空直接掉了下去,然后我面前的地方也上下颤了一下,程先生拽着我的衣服拉着我就往远处跑,那傻逼一定是药放多了!没等我迈出几步我脚下也是一空,然后一堆挡住我视线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咂了下来,我双手本能抱住一切能碰到的东西,好几秒后停下来了,我听见远处那个熟悉的声音:“老张你个傻逼!你他妈的放了多少药!”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称,跟着感觉走的。”
王冠淳喊道:“这他妈的得亏是在地上,这要是在地下,你他妈的非得炸死我!”
这可真刺激,程先生不知道掉哪去了,我抱住了树杈子,缓过神来才发现我是以大头朝下且与地面成约四十五度夹角的姿势待着,衣服里灌满了土,嘴里也是,我叫了几声,一会儿过来人把我拉了上去。
程先生咧了个大嘴站在一边儿,看样子吓得不轻,他见我被人拉了上来,满脸震惊的看着我,说:“要我慢的跑没的命阿!”
他的意思应该是在说“要是跑慢点命都没了”。
没有伤亡,我能读懂奕文那种想骂又懒得张口的表情。
这跟谋杀差不多。
从坑开始,一直到我们来的方向,一条路陷下去了一两米,路旁的树歪了好多棵,其他地方都没陷下去,算我点儿背。
我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精神病还是像个傻子,看到这一幕很兴奋。
昨晚的时候他绝对比现在正常。
我注意到一个点,刚才淳哥和老黑好像称精神病为“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