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爷子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般,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几位大汉眼前,将他们一巴掌呼在墙上!
“老爷,您可千万不要误解我们啊,我发誓,我们几个的本意可是好的,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啊!”
一名大汉还试图隐藏刚刚所发生的不快,被老爷暴喝一声制止。
“老夫吃过的米比你吃过的盐都要多!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以为老夫不懂吗?你们现在的这些把戏都是老夫当年玩剩下的了!”
老爷的这声暴喝发自肺腑,谁都有过年轻的时候,刚刚的这一幕他也曾经用在自己老父亲的身上过,只不过他属于成功者,而面前的几个大汉属于落败者。
“嗨~你听清楚了吗?这老头儿年轻的时候也这样过,风水轮流转,咱们不会有事的。”
果然,几个大汉中还是缺肾比较机灵,他小声对身旁的缺心嘀咕着,从老爷刚刚的话中,他已经品出了别的意思。
“咳咳~”
老爷子显然是明白了自己说漏了嘴,忙打岔引开大家的注意力,几个大汉也很是配合,慌忙闭上了嘴,毕恭毕敬的望着眼前这个不是很正经的老爷。
“老爷,依本教看,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他们几人所犯下的罪过一定要严肃认真的处理!若是老爷不忍心下手,可以将此事放心的交给本座处理,本教一定不会让老爷您失望!”
“哈,好你个黑袍,真的会落井下石!”
缺心伸出手指着教主黑袍准备破口大骂,明明是他先动了私心,却将这口黑锅巧妙的甩给他们三人,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可是转念一想,人家毕竟是教主,自己只是一名小卒,要在合适的地方学会隐忍,便将嘴合上。
而黑袍也是为自己你捏了一把汗,其实他的本意很简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所有的罪责推在几个手下的身上,一来可以保留自己在老爷心中高高在上的位置,二来可以亲自解决此事卖给几个部下一个人情(处罚是不可能处罚的,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反正老爷也是久病初愈,定不会亲自动手解决此事,黑袍想到此处,心中便是一阵窃喜,自己真的是一个小机灵鬼。
“黑袍说的不错,老夫也觉得此事一定要严肃处理,不过老夫觉得此事颇为严重,就不劳烦黑袍动手了,还是老夫自己来吧!”
老爷子前面的话很是平静,最后的那句话刻意加重了语气,不清楚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
黑袍心中咯噔一下,不自觉地为几个大汉心碎了一下,不过这种心碎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一瞬间便消失了。
“哈哈,本教真的是一个小机灵鬼,简直是太聪明了。”
黑袍心中作喜,还在为自己巧妙的甩锅而洋洋得意。
“老夫决定,将他们几人丢进幽都山之中三日!三日后是死是活,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几个身材魁梧,面相残暴的大汉顿觉身子一软,纷纷跪在地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帘一般,滴落在地上,大声的哀求起来:
“老爷啊,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这个处罚简直是让我去送死啊,这幽都山是什么地方,您可是比我清楚啊!您这种阶段的修者都差点葬送在幽都山之中,更别提我了!别说是三日之久,就算是半日我也扛不住啊!我缺肝对天起誓,一定会严加惩罚自己,今后对您一定鞍前马后,绝无二心啊!若是您真的觉得不能解心头之恨的话,完全可以让缺心、缺肾丢进幽都山之中,别说三日,就算是丢进去一年,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缺肝苦苦哀求着老爷子,还不停的对天起誓,他怕老爷听不进自己的哀求,执意自己的想法,便试图甩锅给缺心、缺肾身上。
“好你个没良心的缺肝!亏我俩把你当成自己兄弟,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丑恶之心,为了自己存活,不惜牺牲我俩的性命!你不要一点壁脸!”
缺心也是唾沫星子乱飞,恨不得卡出一口老痰淹死这个不要良心的缺肝!
缺肾也是因为老爷在眼前的缘故,敢怒不敢言,两眼通红一片,恶狠狠的盯着缺肝,手中的拳头紧握,恨不得一拳送缺肝上天。
“老爷,这缺肝不顾及同教之情,你可须认真对待。”
黑袍在一旁补刀,提醒着大病初愈的老爷,他也是怕老爷一时糊涂,听了缺肝的话,做出不公平的决定。
“黑袍,老夫还没有到古稀之年,头脑依旧清晰,这些事情老夫自会定夺!”
老爷子明白黑袍的真正用意,只是看透不说破而已,摆了摆手,示意黑袍将他们三个大汉带出去,亲自看着几人走进幽都山之中,临走之时,还和蔼的拍了拍黑袍的肩膀,示意黑袍此行凶险,切记注意安全。
黑袍心中一阵感动,连忙道谢,带着几人离开小屋,前往了幽都山之中。
“哈哈哈,聂掌门,你看够了吗?若是看够了就赶紧现身吧。”
老爷子见黑袍带着几人离开了小屋,便大笑两声,示意躲在暗处偷听的聂辰现身在自己眼前。
聂辰听后也没有迟疑,从屋外的一处角落走了进来,老爷子笑脸相迎,紧紧握住聂辰的双手,发出一阵感激的话语。
“聂掌门,年纪轻轻的就能有如此作为,真的是实属罕见啊,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要不我这把老骨头非要埋藏在黄土之中不可啊!”
“老爷子莫要客气,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责任,说实话,看你现在活生生站在我的眼前,我的心里比你还要激动啊。”
聂辰此话非虚,这老头儿被黑袍几人送来之时,只剩下不到半口气,若不是借助《幽冥抄》里面的气还丹与贱鸟的那团焰火,可能老爷子真的活不过当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真的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感觉。
老爷子见聂辰如此谦虚,又是一阵吹捧,完全没有任何架子,他给聂辰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很容易让人融入进去,本身有些隔阂的心也松懈了不少。
“老爷子,我有一事不明,可以请教一二吗?”
“但说无妨。”
“那幽都山险恶异常,常年风霜覆盖,阴寒至极,坊间传闻,有无数修者前往寻找宝物落雨碧月斩都遭到不幸,统统葬身在幽都山之中,你为何还要执意将他们几人扔进去三日之久,这不是摆明了让他们送死吗?”
聂辰说出心中疑问,他一个没有去过幽都山之人都很明白此山有多么的凶险,更不要提亲自前往险些丧命的老爷子了,想必他会更加清楚幽都山的内部结构与危险。
“聂掌门,他们几人是老夫一手带大,这么多年来,老夫都一直将他们视为己出,平日里看他们几人大小错事不断,也都不忍心责罚他们,可是他们竟然会一心想着让老夫死去,继承老夫遗产,连家中女眷都不曾放过!任由谁看到这些事情,会不寒心啊!”
聂辰不语,老爷子显然没有说出实情,刻意隐瞒真实用意,若是黑袍几人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心想着让他死去,为何还要劳碌奔波,求便所有医者为他疗伤治病呢?直接让他扔在幽都山之中,看着他断气身亡,岂不是更方便?自己一个外人都可以看清楚的事情,他一个阅历丰富的老头子竟然看不明白?
莫非真的应了一句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聂辰不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老爷子的身上,至于为何不信,他也说不清楚,兴许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老爷子所言极是,聂辰受教了。”
此时的聂辰心想,既然你藏着掖着不肯说出实情,我也没有必要跟你掏心掏肺,他松开了老爷子的手,并示意他坐在太师椅上详聊。
“老夫许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了,身子也快要发霉了,就暂且不坐了,容老夫在院子里走走可好?”
老爷子并没有要坐下去的意思,相反向出去走走,聂辰微微点了点头,对着屋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老爷子根本没有把屋门放在眼中,而是径直走到向前狼人撞破的那扇墙,一个跨步来到了后院之中。
“呼~好舒服的风啊。”
老爷子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只有聂辰心烦意乱,他呆呆的望着墙上被狼人撞出来的巨大窟窿,不禁的摇了摇头。
“哎~真的是祸不单行,唯一完整的房屋也不完整了,今晚我要与风同眠,与露水共枕喽!”
他随意收拾了几下屋内的摆设,觉得肚中有些空虚,便从破洞走出,直向前院伙房走去,先前熬制的火锅底料与食材还残余不少,聂辰打算全部端出,与老爷子对饮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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