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本想联系魏天宇的,外婆突然打来电话,“旸旸,今天是星期六,放假了吧,来外婆这,你最爱吃的肉炒土豆丝做好啦!”
学校规定,军训期间不能外出,忘了告诉外婆。不过,今天是星期四,外婆应该又有些糊涂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我有点儿不放心,准备翻墙出去。学校除了女生宿舍侧面的墙之外,到处都有监控,这面墙是监控的死角,但很高,墙体两米多,墙外还有一条近一米深的沟,学校怕学生偷跑出去,真是煞费苦心。不过,翻这个墙对我来说不难。正好把外婆家的灯换了,就不用找魏天宇了。
上晚自习之前,李木子给我打电话问我去了哪儿,要不要帮我请假,看着外婆的状态,我给她回了“不用。”又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请假,因为之前就有跟他说过外婆的情况,高一结束就会搬出学校,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晚上,外婆织围巾,我看书,从外婆家出来已经十一点了,路上没什么人。宿舍还有半个小时锁门,走大路要绕一大圈,所以准备抄小路。小路虽然近但是又窄又黑,我边想着什么时候能安个路灯边往前走,迎面过来四个喝的醉醺醺的男生,又长又跳的,应该是不上学的小混混。
我紧贴着边走,躲他们远远的,该来的还是来了……
为首的一个黄毛“呦!这姑娘挺嫩啊,清北的吧,不好好在学校待着,大晚上出来干嘛呀?哥哥带你去玩儿会儿吧……”
“滚!”
比黄毛矮点儿的人说:“人不大,脾气不小嘛!”说完伸手就要拽我,我左手一挡的同时右腿狠狠踹了他的膝盖,因为是反关节用力,他当时就跪在地上起不来了。其他三个人看这情况,都冲了上来。
好不容易考上的清北高中,本想安安静静的过三年,没想到有人主动找打,哎……
五分钟不到,其余三个都趴地上了。
为首的黄毛不服气地说:“臭丫头,给我等着,你完了!”
“如果今天我进不了宿舍你就完了,高一四班宋懿旸,我等着你。”我不屑地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头也不回地走了。
和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打架下狠手,没办法,没人保护自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我打架的招式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跟一个退伍军人学的,他是一名很优秀的军人,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后来退伍到我家附近开了个小饭馆。我爸每次看见他都说他能成大器,他就笑笑,也不说话。
有一次,他看见我被一群人欺负,有男同学也有女同学,他说,他第一次看见一个十多岁孩子的眼睛里能露出那么狠的目光。
那天我被围堵的结局是,我从路边拿起一块石头就招呼到了那个经常欺负我的女生头上。当时也给他吓着了,至少在他活着的二十多年间,还没见过哪个十几岁的姑娘敢下这么狠的手。当然,这件事在我们那闹了不小的动静,那女生家长不依不饶,我父母在外地工作联系不上,我们家只有一个照顾我的阿姨,她不是监护人,什么事都做不了主。是他出面给我解决了问题。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周旋于势利眼的校长和不讲理的家长之间的,总之本来想开除我的学校没有开除我,想让我当着学校面跟女生道歉的事儿也不了了之了。
之后我有问过他,他只是笑笑说:“你性子那么倔,真让你道歉你会去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你胆子可真够大的,那么大石头说砸人就砸人,会出人命的知不知道。”他笑着说。
“是她先欺负我的,我给过她机会了,她不依不饶,我也没办法。”我说的挺淡定,但心里还是挺后怕的,就像他说的,如果真砸出个好歹来,恐怕我父母真回来了也不一定救得了我。我听过很多家长说过谁谁家的孩子因为各种原因进少管所的事,他们说少管所就是少年监狱。心智未成的我对于“监狱”这个地方还是挺害怕的。
“打架不是这么个打法,你现在小可以不负刑事责任,成年以后呢?如果今天她真的出了大事儿,虽然警察不会抓你,但会让你的父母替你负这个刑事责任。”他一脸认真地说。
从那之后,我每天放学都会去他那,他教我最基本的防身术,大一点儿后又教了我格斗术和自由搏击,还有反关节招式,不会把人打死,但会把人打残。
他说我成绩虽然一般,学打架倒是挺有天赋的,长大了可以当兵。他出现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我初二那年他突然离开,只给我留了一张字条“有缘再见”。他走后不久,我也搬了家,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直到后来上了大学,我们再次相遇,我才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
即便时隔多年,我依然能想起这个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大家叫他“小张”,比我大十岁,当过兵,经常在店里没人的时候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