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白雨?这是什么固定的保留节目吗?元白有些发愣,怎么有这种保留节目却没有人告诉自己呢?瀑雨崖,这名字一听就知道和《瀑雨剑法》有关。
武元先是对素玄青笑着点了点头,见元白有些发愣,便又笑着对元白解释道:
“小师弟须知,我等修习之长剑剑法,皆为仙家真传之剑法,不同于那凡俗把式重视剑招,我等之剑法,招式组来变去,也不过就是十七种基础剑式,仙家剑法真正厉害之处,其实还在剑意,那瀑雨崖便是我派之内最适合修炼《瀑雨剑法》之地,至于这刺白雨嘛,小师弟明日便知晓了。”
武元是个沉默寡言的青年,脸上却总挂着和善的笑意,看向师兄弟之时,也总是目露亲切,这还是元白第一次听到武元说这一大段话。
二师兄武元,是元白的二师伯罗武涯的弟子,听大师兄苏玄青说,这位二师兄是二师伯罗武涯某次北游金、鹿二洲之时捡回来的,那时的武元正被一窝黑熊喂养着,也不知道是那个丧尽天良的将这么小的孩子带进了老林之中。
罗武涯一见武元便觉得投缘,便当着黑熊和武元的面施展了一回众生池,黑熊们只看见罗武涯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而武元却挥舞着小手冲着罗武涯消失的地方笑。
罗武涯再次显形的时候哈哈大笑,上去一下两下便将一窝黑熊统统摔到了地上,一摸筋骨,果然是修炼武仙的奇才,便将武元与那窝黑熊都统统带回了碧波潭,为这个吃黑熊奶存活的孩子取名武元,取武道第一之意。
这件事是二十一年前的事,而武元正式拜师,也过去了九年,单轮修为而说,武元甚至还在素玄青之上,只是不知是否是幼时遭遇的原因,武元不太喜欢说话,不是在练功练武,便是在独自与那一窝黑熊玩耍,因此声名不显。
武元能一次与元白说上这么多,让众师兄弟皆有些侧目,想来这位沉默寡言总在微笑的二师兄应该是极其喜欢元白的,他这一番话说的,可比平时一个月还多。
元白冲着武元拱手行礼谢道:
“如此,小弟便有劳二师兄叫道了。”
武元犹豫了一会儿,也对着元白拱手一礼,有些拘谨却又言辞恳切地说道:
“为兄方才听说小师弟在吃嚼一道上颇有天赋,正有一急事想要请求小师弟帮忙,想必小师弟也知道为兄有个熊妈妈,我那熊妈妈不肯进食已一月有余,也请鹿师叔看过了,只鹿师叔也无办法,只说是熊妈妈年纪大了,无有胃口,为兄正急,却忽闻小师弟与吃嚼一道有大造诣,一试之下,果然非同一般,便恳求小师弟帮我一帮……”
元白听武元这样说,有些为难,他这莲花剑海吃嚼第一的名头,也不过是凭着前世喜欢看美食纪录片的记忆而已,哪里又能称得上是厨道大家呢,他哪里会什么给熊解决没胃口的本事呢,一时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
武元见元白这个表情,只以为他正在思考对症之方,便赶紧闭嘴不敢打扰,其他人一见两人吗这番做派,便也纷纷住嘴不言不敢打扰,生怕断了元白的思路,那会被武元殴打的。
元白皱着眉头搜肠刮肚的回忆前世的记忆,别说还真就让他给想到了,前世小时候吃不下去饭的时候,不久是靠山楂糕吗?
这一界连芝麻都有,说不定也有山楂呢,于是元白转头对众师兄师姐问道:
“哪位师兄师姐知道一种果子,只比拇指略大一圈,皮色艳红,里面有三五个果核,果肉薄而微酸涩,嗅之有香气。”
众人皆面面相觑,上一代剑海九子中最善于医术丹药的鹿琰贞还没有徒弟,于药材一道,便真不是在座的二代真传们的本事所在,彼此对视了一眼,就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只有洛袅想了一下,掏出一把果干塞到洛遥手里,又伸出手指在她手腕间写了几个字,洛遥便站起身来,走到元白旁边将果干往他手里一塞,说道:
“我姊姊说了,这叫酸朱,你看是不是?”
元白接过来一看,喜从心里,他手里的确实就是前世的山楂干,想不到这一界还真有,只是名字叫做酸朱。
元白将一小块山楂干放进嘴里,略一咀嚼,一股熟悉的酸味传来,没错了,就是山楂。
元白感激地冲着洛袅笑了笑,急切地问道:
“就是这个,敢问五师姐,还有多少?”
由不得元白不急切,实在是刚刚与武元几句话的时间,无量心灯中的因果之力又暴涨了两刻钟的储量。
洛袅想了想,手一挥,旁边的空地上就出现了一个摆布口袋,洛遥自告奋勇地抢上去打开,里面是满满一袋子山楂干,嗯,酸朱干。
元白也走到面前,正要将那一袋子酸朱干提起,才伸手,却被洛遥挡开了,洛遥眼珠一转,理直气壮地喝问道:
“无赖小子,你便这般白要吗?”
元白也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
“自然是不能白要的,欠我七个金当万又二十一个银当千的洛遥师姐,这一袋子酸朱干,便与你抵扣一些欠债吧,嗯,以后我便称你欠我七个金当万又二十个银当千又二百五十个铜当一的洛遥师姐了罢。”
洛遥一听,整个人泄了气,没好气的抓起地上的布口袋摔到了元白怀里,将他冲得后退了两步,然后仰起头冷哼了一声,又不屑地笑了笑,走到洛袅身边坐下,再不看元白一眼。
苏同光想笑忍不住,笑了一声,却又马上被洛遥一眼给蹬了回去,别人就都把脸憋成了红色,一时间场面诡异了起来。
元白却顾不得那些,他回头看了看,见众人都吃完了,便唤来铁怀甲将涮肉的水倒掉,将大铜锅刷洗干净,又换了一锅清水,添了些木炭烧开。
元白将那些酸朱干略一挑拣,将选出来的都倒进滚水里面,嗯,山楂膏应该是这么熬的。
想了想,元白又让铁怀甲去取了些冰糖加了进去,不多时,一股酸涩的气味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洛遥捂着鼻子退了两步,有些嫌弃。
元白也不去管她,乘机与每一位师兄师姐都寒暄了几句,又少少地刷了一波因果之力。
铁怀甲给众人送上了茶水,众人便也没有了离开的打算,都准备看看元白到底能不能治好武元熊妈妈不进食的病症。
而元白也乐于与这些师兄师姐多接触,一方面莲花剑海之内风气不错,同门之间友爱非常,元白也喜欢这种气氛,另一方面,无量心灯之内的因果之力也从未如此暴涨过。
元白毕竟经历过前世网络时代的段子轰炸,他捡了些能说的说了,一众师兄师姐便都要笑得捂肚子了,一时间对元白这个小师弟就又是喜爱又是心疼,喜爱他聪明幽默妙语连珠,心疼的却是他身世坎坷,全家被杀绝不说,唯一的亲人元寿亭还在亡命天涯。
在元白来以前,身世最可怜的就要数武元与洛袅,但现在就连沉默寡言的武元都下定了决心,以后要对元白再好些,定要让这个身世可怜的小师弟多些暖意才好。
很快一个多时辰过去,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熬煮,那些酸朱干涩意全数褪去,汤水也差不多收干了,之神下锅底上还有些,元白尝了尝,发现味道不错,酸甜正好,就让铁怀甲取来了一个罐子装满了山楂膏,递给武元说道:
“小弟便只有这个法子了,二师兄姑且一试罢,但愿熊妈妈能早日康健……”
武元感激地看了元白一眼,让元白的因果之力再次暴涨了两刻钟。
元白将剩下的山楂膏盛在碗里分与众师兄师姐品尝,众人都觉酸甜爽口却又消食开胃,便轰然叫好,都夸赞元白不愧是剑海第一食家。
元白被众人夸得眉开眼笑,嘴上不停地客气着,心里却时刻关注着无量心灯内因果之力的涨幅,心中不由得喜欢,这顿饭请得太值了,下次还要继续请,最好能将上一辈也请来才好。
日薄西山之后,吃饱喝足的众人纷纷告辞而去,元白将剩下的一点点山楂膏分与铁怀甲吃了,吃得铁怀甲龇牙咧嘴直呼好吃,然后将满屋的狼藉丢给铁怀甲收拾,自己进屋修炼了。
第二天正午刚过武元就找了来,一见面就不断感谢,说是他那熊妈妈期初并不愿意吃元白的酸朱膏,但架不住武元的恳切,便伸出舌头舔了一舔,然后就将那些酸朱啊膏都吃了个干净,今天早上,已经能吃一盆海米粥了。
武元说不出那些拍胸脯的话,但眼神却无比真挚,在心里暗下决心,等自己到了罡煞境,便要出山一边去找那合适的天罡地煞之气,一边去到元寿亭身边替元白尽一份力。
在武元的带领下,元白来到了一片山崖之下,说也奇怪,别处清空万里,但唯独这一片山崖之下却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元白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将目光投向了武元,武元微微一笑,说道:
“师弟,这便是瀑雨崖了,此处乃是先天天漏之地,中年瀑雨倾盆,我派无数修习《瀑雨剑法》的先辈皆在次数领悟了那瀑雨狂风之真意,从而将十七基本剑式都蜕变成了仙家剑法,你便去吧,为兄帮你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