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会死?难道你有千万双眼,看到了里面的事情。如果你真有那能力,你就会知道谁会死了!”丁甲讽刺地说道,他把女神匕首深深插入旁边的树干,就好像把它插入了李礼的心脏。
“看到了吗?这刀足够锋利,就算那黄毛穿着十层护甲也救不了他,但你的姨妈,也就是我亲爱的情人可以。”丁甲愤愤地说道
她和李礼,甚至更多人可能上过床。这个念头又出现了,这些天,这句话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折磨着他,让他发狂。
丁甲望向古泉本希望看到他吃惊的表情,这或许是他今晚唯一的安慰。可是古泉面无表情,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他们坐在空旷的王宫外广场,摇曳的灯火在风中扑朔,四散的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在空气中泛出点点涟漪。
“你不吃惊吗?我是你姨妈的情人。”丁甲忍不住问道。
“朋友,我只有一双眼睛,但你别忘了我虽然姓古,但我依旧是容家的后代。我的母亲给了我神鹰的双眼,让我足以洞察真相。”古泉说道。
“洞察真相……哼,我亲眼所见的事物我无法理解,你什么也没看到却说洞察了真相,真是好笑。”
丁甲依旧嘲讽着古泉,这让他感到安慰,伤害与嘲笑他人一直是他津津乐道的事,这乐趣从未减少,直到今晚。
“你只是在看,却从未观察。我看到李礼进去时身旁带着个男人,多半是早都在等着你。”古泉说道
“那个哑巴想杀我?看他的样子可能还要多练练吧。”
丁甲回想起那个秃头男人,可能他会有两下子,所以李礼才会对他有信心。但要是论快,自己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没错,我毫不怀疑你能捅到他,我知道你使匕首的样子。但你能杀他几次,一次?两次?还是三次?”古泉说道。
“羽翼神鹰也是这么想的,结果翌日就长眠于大海,魂归巨浪与苍穹之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古泉的话语中闪烁的寒意比这黑夜的风更加刺骨。丁甲审视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刀柄的女人形象是他情有独钟的地方,他低头沉思古泉的话,慢慢抬起头来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杀不了他?”
“非但如此,如果你出手,你将必死无疑。”
丁甲虽然讨厌历史与赞歌,因为都是一些大人物们的故事,但他却知道在古龙王二十世在位时的那场被称为时代转折点的决战,叉河之战上几乎是全世界的顶尖的高手,位于他们顶点的人不多,前任风嚎之角城主,外号“羽翼神鹰”的容战就是其中一个。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我,我可是救过你一条命。”丁甲轻描淡写地问道。
“你是要去找女人,我是拦不住的,不过这也印证了我的猜想。”古泉说道。
“哦,你小子和当时在军营里蛮不一样的。告诉我,什么让你如此自以为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掌控这一切。我告诉你,你太自以为是。”
丁甲虽然这么说着,发现这个男孩比初见时高了一些。不知道是他贵族身份的出现让丁甲不自觉地高看了他一眼,还是他真的在摇曳的火光下在自己的心里投射下巨大的身影。
丁甲想起容阳在自己耳边的颤声吸气,那些温柔的话语让他动容。这是自己从未在妓女那里体验过的,每当他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些婊子时,才发现她们眼神里得空洞和乏味。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荒唐。
连他自己有时都在嘲讽自己的微不足道,对于那些妓女来说,是的,他远不如自己口袋里的那些金子有吸引力。
“她可能和李礼上过床………”这个念头又闪过。
但对于容阳来说却不一样,当他在她耳边谨慎地低声细语时,她享受而又放松的表情让他安心。他不必盯着自己的钱袋以防被偷走。
她可能和李礼……………
多年前的那个早晨,他的钱被某个不知名的婊子一扫而光,他只恨自己睡得太死没有怎么查觉,最后还在睡梦的自己被那些皮条客狠狠地打了一顿,脸上留下了仇恨的伤疤。
她可能和李礼………
不,不会的。但李礼一直进进出出她的房间,她为什么不将她拒之门外?她说过她的房间只属于我,她说过我是她第一个男人,她说过…………她说过…………
难道她在骗我?不,不会。她不会这样对我………但她……哦不,不要,求你不要这么折磨我的内心……。
粗壮的蛇形闪电划破蓝色的夜空,就像是漆黑的幕布上绽放出紫色的裂纹。伴着天际裂开的轰隆炸雷,瓢泼大雨从阴暗的天空嘶鸣着奔腾而下。
这是红雨,在夜幕中,原本深色的风嚎之角被披上了一层赤褐色的纱,远处的强盗草原则消失在黑暗的天地线上。
远处的矮墙似乎与风嚎之角格格不入,就像那里的人们。城另外一边的海岸港口虽然常年巨浪,青苔攀附,那样的绿色也不及矮墙上爬满的暗绿。
现在那里更加的显眼了,一个橙色的小点开始慢慢地放大,扩散。丁甲凝望着那红点就像凝望着一根蜡烛。
但是没过多久,红色的烈焰开始无情的灌进黑夜,升腾的黑烟直到几十米高处才融入了黑夜。烈焰在这血色的大雨中没有丝毫减退的样子。
“糟了,那好像是韩家的房子。咱们快去”古泉喊到。
“烧了就烧了呗,无论是谁死谁活,关我何事,你要去你去吧,我现在没心情管闲事,不过是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丁甲撩动这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褐色的水滴顺着发尖滴落。他拭去阻挡着眼睛的雨水,准备离去。
“你给我废什么话!”古泉喊道
她有可能和李礼……………这个念头又一次闪过。
“该死,容阳现在在里面和李礼不知道在做什么,你却让我抛下这一切和你走?”丁甲回敬古泉了一句。
“我答应你,我会帮你除掉李礼,但现在你必须和我走,我需要帮手!”古泉说道。
丁甲被古泉拉上了马,两个人一路狂奔,丁甲回头望着那王宫的绿墙,忽然发现自己正在奔向另外一个绿墙。
自己跨下的马啸叫嘶哑深沉,它已经走了一天,那叫声似乎是在抱怨自己。抱怨没有休息,没有温暖干燥的马棚,抱怨没有草料。
该死的畜牲,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费劲心里讨好容阳,本来是混个一官半职。但却被容阳捕获了心,该死的狡猾女人。
丁甲已经分不清自己对容阳的感觉,他止不住地想她,念她。但他又仿佛看到那无耻的男人可能正在调戏容阳。
也许她欣然接受了?她至今未婚,也许她就是单纯需要个男人?不…不……丁甲坚信自己是独特的。他不想去猜,猜忌让他精疲力竭………
他猛地闪了一下,多亏他及时拉着缰绳,否则刚刚的走神会让他摔倒在这脏兮兮,积满了大大小小水池的地上。
他发现自己和古泉已经来到这燃烧的地方。真是蠢透了,纵火的人可能还在这里。古泉的确需要一个帮手,否则他将陷入危险,自己能有机会见到容阳也多亏了他…………
矮墙这里与街市不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本该是寂静的夜晚却不时有雷暴的声音传来,他们靠近了才听到木头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些火苗像是互相追逐一般,在抢着舔舐着这栋房屋,这里与他们先前拜访时截然不同,房梁被烧的脱落,到处都是橙色的光。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古泉悄声说道。
“你看着没有罢了。这么大的火可不会自己从地里长出来。要观察,不是么?”丁甲说道。
丁甲看的出来,这么大的火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就如此凶猛。古泉是对的,他的确需要自己。望着这满目火光除了焦胡味儿,他还闻得出残忍的味道。
他们走到院子里,蹲下发现这里的确不止他们。在那火焰前,黑影挡着了橙红色的光芯,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他身上的臂铠也在火光下泛着精光。
“该死,是他。”丁甲低声骂道。
“那是谁?”
“夷罗达斯,我之前与他对峙过。他是一头野兽,是地狱里披着人皮的恶魔。我上次险些与他当街搏杀!”丁甲回答道。
“等等,那里还有个人…………该死,是卫杰。”
夜风中飘散着人的气味,丁甲抽了抽鼻子,他没想到自己真能闻出危险。这味道不知是从夷罗达斯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是从卫杰身上散发出来的……
卫杰的衣服被撕扯开来,在光影之下,丁甲看的到几个明晃晃的烫疤,还有那看上去快昏倒的卫杰。他的脑袋上似乎更加秃了。
“我在问你一遍,东西在哪?”
丁甲听到夷罗达斯那低沉嘶哑的声音,没想到接着看到那家伙粗大的手上却攥了个小小的铁钳子。更加没想到他会把那烧的发白的钳子按倒卫杰的背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问你一遍!东西在哪里?”
“我…………我…………我……………”
“妈的,真是个废物!”
丁甲看到古泉要跳出去,急忙按下他,低声骂道。
“你疯了!我可没做好准备和他打!”
“难道你看着他被这么烫死!”
没等丁甲反应过来,古泉已经抽出利剑跳了出去。不知是他贵族身份的出现让丁甲不自觉地高看了他一眼,还是他真的在摇曳的火光下在自己的心里投射下巨大的身影。
也许他真的长高了也说不定……丁甲的手攥着匕首又松开,他本要把李礼排在死亡名单的第一个,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于夷罗达斯之手,至少先杀了李礼,好解脱容阳的痛苦。
李礼敲她门时,她应该是痛苦的吧?丁甲苦笑一声,也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