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出去叫人了,古泉问道
“月儿是谁?”
卫杰回答到“月儿是他干女儿。”
“他没有亲生的?”丁甲冒出来这么一句。
古泉又瞪了丁甲一眼。
“他一家子之前出了事,全家就他和管家活了下来。”
没过多久,韩林就回来了。
“咦,这丫头,不知又跑到哪里野去了。”
正说着,大厅里碰碰跳跳进来了一个女孩。手上一大束野花红红绿绿的,惹人注目。
白色的上衣加上一条红方格的裙子,显得格外清纯。卷曲的黄褐色头发扎成两条小辫子,垂在肩膀上。
古泉发现,她虽然长的不算漂亮,明镜的眼睛却给人一种淡淡地纯朴天真的感觉。
她一看有陌生人在,立刻变得羞答答的,双手背在身后,却挡不住那些绚烂的野花。
韩林把她推到古泉和丁甲面前,说到
“这是我的干女儿,别看年龄小,厨艺可是不错,我叫她给咱们做上几个菜,我还有一些好酒。”
“月儿,把你的三弦琴拿出来吧。”韩林说
“不要,我不要唱歌。”月儿羞怯地回答着。
不一会,大家都不在拘束了,饭桌上都谈笑风生。卫杰和韩林一起唱起了歌,月儿也没了之前的那种胆怯,主动拿出来她的三弦琴开始为两人伴奏。
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大家都依依不舍的告别,各自离开了。
矮墙的四周此时格外冷清,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着漆黑的街道。黄色的烛火散发出幽幽的光线,射到街巷内,更加幽静。
古泉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要去找店投宿。
丁甲和古泉一起到唯一还亮着灯的店门口,丁甲却说,自己要去“转一转”。
“黑灯瞎火的,你转个马虾哦。”
“小孩子不懂了吧,天黑了,有些生意才开始呢。”
说完,还不等古泉回答,丁甲一溜烟的跑了,不一会就没影了。
古泉望着丁甲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这厮又去找女人去了。
胃里酒劲上来,古泉头昏昏沉的,伸了个懒腰,转身要进点里去了。
一摸身上,钱没了。酒劲半醒,才想起来,丁甲要去钱都由他保管。
这才醒悟过来,钱没了,人也没了,古泉赶紧跑去追丁甲。
此时早已经是深夜,黑暗笼罩着平时光亮的街道,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阵阵妖风吹过。
风把脸刮的生疼,古泉觉得耳根子很烫,手却很冰凉,只能用手摸着耳朵,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一片漆黑的街道,他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丁甲。
突然,一个黑影把古泉向旁边一推,两个人躲在一个石狮子后面。
古泉一下子死死的抓住丁甲,说到。
“你跑到哪里去了?”
丁甲急忙捂住了古泉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放低身子,探出头去。
只见远远地,一辆,两辆,三辆。三辆装着货物的板车缓缓地驶来,沉重的货物让板车的轮子发出微弱地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个人在前面拉,两个人在后面推着。
更令人惊讶的是,身旁居然有好几个穿着黑色皮甲的士兵跟着。
渐渐的,车队远去了。两个人便不在躲藏。
“他们是谁啊?”古泉问道
“不知道,不过车上押着的东西肯定见不了光就是了。”
古泉似乎想起来什么,指着丁甲就骂
“你个龟儿子,你把钱都拿走,我住个马虾点哦,刚刚要是碰到他们,我不就死定了。”
“知足吧。”丁甲把古泉一拍
“你现在欠我两条命了。”说完,就回到店里去了。
古泉叹了一口气,只能跟上丁甲。
清晨,风把天空中白色的棉花刮成一层一层的,轮廓分明,像刚刚出炉等的鲜奶蛋糕。对对大雁派成人字行,飞到了那看上去软绵绵,松松软软的云里去了。
容阳仰头羡慕地看着大雁,眼神中透着空乏,面无表情,昨夜她睡得不好。
“躺在松松的云里,应该很舒服吧。”她想到
枣红色的秀发披在紫金睡衣上,手上端着一杯深红。站在阳台上手扶在暗金流纹的栏杆之上,注视着矮墙外阴郁黑暗的平原。
自从她成为城主以来,只要心里面有事放心不下,就难以入眠。
深红的宝石葡萄酒中掺杂了些许北海蜜酒。睡前小酌在以前能够让她入眠,但现在却失去了作用。
最近的事情愈发多,愈发棘手,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久。
即使上了床,躺在丝被里,望着卧室的天花板,悬挂的六角黄琉璃灯让她心烦。
侧卧时,风把阳台的窗户吹的呼呼作响,仿佛是要下雨,却又久久听不到雨打树叶的声音。
可能已经深夜了,但她却睡意全无,明明早都上床了,却只能挣扎着,逼自己睡着。
容家族规,为了确保权利的正统性,女城主不能结婚,但女人需要一个男人,容阳何尝不是。
她时常会羡慕自己的妹妹,容夜。早早的嫁了出去,生儿育女,但自己却还要守着偌大的王宫,寸步不离风嚎之角。
站在王宫阳台之上,看着下面的街道在夜幕降临时的万家灯火,街道上热闹非凡。
再到灯火渐渐褪去,街到在风的轻抚中慢慢的穿上黑色的睡袍。最后只剩一个,两个,三个星星灯火。在到天空由繁星点点,渐渐转变为钴蓝,在到东方草原的天际线上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
街上又热闹了起来,与这冷冷清清的王宫,与她的世界截然不同。
就像这样,她一个人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她感到孤独早已将她吞噬,现在的她,不过是尚未被消化掉的残渣罢了。
“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她又一次这样安慰着自己。
天上的大雁对对排着向南方飞去,丁甲仰头看着天上的大雁。调侃道
“天凉了,连鸟都知道找暖和地方,南方佬居然要来北方。”
王宫外的空气逐渐变凉,古泉和丁甲来到了王宫门口。三丈高的城门半开着,门上的浮雕色彩令人惊艳,黄色的金雕花布满了高高的门框。
迎来了一个身穿红紫色丝袍的老女人,带着他们进到城内。
王宫外的天气逐渐转凉,但王宫内居然有些闷热,丁甲脱掉了厚厚的外衣。
两个人跟着老侍女穿过了罗兰花道,直直地走到了一个亭子里。
他们远远地就看见了容阳
四周都是紫罗兰,四角棱亭里,容阳身穿花色的披风,长长的披风一直拖到了地上,左腿优雅地搭在右腿上,坐在大理石凳上。
枣红色的长发用飞凤银簪子巧妙地束了起来。一旁的侍女正拿着小扇子为她轻轻地扇着风。
丁甲瞟了一眼,悄悄对古泉说
“我打赌,容阳这个女人肯定很饥渴,花街的老妓女就喜欢这么穿。”
古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仰天叹了一口气,说到
“看在老天的份上,那是我姨妈。”
“什么!你从来没说过风嚎角的女主人是你姨妈。”
“我是觉得太早告诉你,你就要烦死我了,再说我不是很喜欢她。”
“但是……”
“好了,快别说了,要到了。”
老侍女离他们有些距离,不紧不慢地把他们带到了容阳的面前。
“侄儿,你终于愿意回来了。”容阳把端着的酒杯放下了,问道
“是,姨妈,我不应该乱跑,也不该说那些话,我错了。”古泉低着头,认了个错。
容阳起身来,漂亮的眸子转到了自己侄子身旁的壮汉子身上。
“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提那些往事了,你还没介绍,这位是。”
“尊敬的小姐,我是您侄子最好的朋友,兼保镖,我曾微微地救过他两次。”
丁甲的谈吐令古泉吓了一大跳,似乎这个彬彬有礼的男人是他刚刚认识的。
接下来,丁甲的行为更是令他吃惊。他居然牵起容阳的手,在上面轻轻地吻了一下。
“哦,请原谅我的轻率,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士,我的鄂苏血统是太情不自禁了,请治我的轻浮之罪吧。”
丁甲弯着腰,脸却直勾勾地看着容阳。古泉原以为丁甲死定了,结果容阳却笑着说道
“泉儿,你朋友真是我见过最有礼貌的男人了。”
在古泉的脑海中,容阳今天与以外不一样啊,平时里总是愁容满面,今天却容光焕发的样子。
三人入座,容阳吩咐身旁的侍女去准备酒来。
“泉儿,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姨怎么派人找你都找不到。”容阳继续端起金樽。
“我去五台当了侦查兵,丁大哥也是在五台认识的。”
“五台一破,这下无论是风嚎之角,还是古龙城,都不安全了。”容阳脸上又爬满了愁容。
“是啊,我族缺少男性,急需有能人能胜任城防工作,又与我们同心啊。”
丁甲又开口了,“容城主,你看我如何。在下别的没有,打斗可是没话说。”
“哦是吗,丁先生不妨露一手给我们瞧瞧。”古泉似乎对丁甲的谄媚很是不爽。
“您稍等片刻。”丁甲深深地向容阳鞠了一躬。
丁甲来到空地,把眼睛慢慢地闭上,手悄悄地向口袋摸去。
耳朵旁的风声此时无比清晰,在封闭了眼后,丁甲的听力境界变得出神入化。
他听的到树叶落下的声音,花丛中飞虫拍打翅膀的气流,天上云层游走的声音。
九把圆月飞刀应声出手,同时飞向九个不同的角度。
“好厉害”
古泉在心中不禁赞叹一声,他从来不知道丁甲还有这样厉害的技术。
在空中,他灵活的一个转体,脑袋在下。
又扔出了九把飞刀,飞刀划过苍穹,又打了个旋,飞了回来,这九把飞刀的轨迹,改变了原来那几把飞刀的轨迹。
硬生生地,使原来的飞刀转了个弯,钉在远处的一个树上。
容阳等人走进一看,
“天哪,神了!”
九把飞刀在树前整整齐齐地钉着二十七片叶子,每柄三片。在绕到树后的死角,居然同样的飞刀,同样的钉法。
望着容阳惊愕的表情,丁甲满意地笑了,他知道,他即将得道他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