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与墨答了一声,便陷入了沉默。
她想应该去敦亲王府把事儿说明白了,她不是火,莫要叫飞蛾认错,如今浅浅的还能拔了这情根,若是日后深种了,她给不了陈牧野应有的回应,如同当初一般,温涣也给不了她回应。
“云棠陪我半晌可好。”
“姐姐不在这儿吗?要喝酒直说,啰里啰嗦的。”陈云棠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林与墨的心思,也瞅见了她眼底的寂寞。
酒,有时候确实是好东西,林与墨太精明,分的太清楚现实和梦境了,也活得太累了,只有醉了,脑子混沌了才敢哭。
最后两个女酒鬼一边哭一边抱着说胡话,外面的人谁也不敢进去触霉头,只能任由两位金枝玉叶疯闹。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
“念什么酸诗,给姐姐喝……”
两位酒量算好,可也架不住春溪酿后劲大,有一个算一个皆是醉意朦胧。
“你家小姐在里面?”一小公子问一南,一南正担心着没想到来了个最怕的。
“是,还有德宁公主。”一南低着头,默念了三遍老天饶命。
“哦。”说着那小公子推了门就进去了,一南心想老天果然还是要了她的小命。“备马车,把你家小姐送回去。”
陈牧野刚进内室,一大股酒味就扑面而来,呛得他很是不舒服。
“不知道喝了多少。”他嘀咕一句,便在林与墨旁坐下了,他一点也不着急,细细地端详起眼前这个人来。
当真是极美的,犹如上天馈赠的精灵,三千青丝绾得很松散,用一只玉簪绾起,脸在左手之上微微被挤变了形,平日里总皱着的眉,现在也舒展开了,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现在不挺可爱的吗?”他又嘀咕了一句。
林与墨似要醒了似的,嘴唇微张了几下,吓得陈牧野赶紧噤声。
“对不起……”林与墨仅是含糊的说了三个字,尾音轻轻的挠的陈牧野心痒,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林与墨有什么对不起他的,那就是对别人说的咯,梦见了别人不说,还跟别人说对不起。
陈牧野那叫一个气“没事,我原谅你了,是我不好。”不过他还是用最温和的语气回答了林与墨,受了委屈怎么还带进梦里去了,他的小花,怎能这般委屈。
林与墨像是听进去了一般缓缓舒了眉,坠入了另一个梦。陈牧野看着浅浅地笑着,半跪着将林与墨横抱了起来,轻的像对待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一般。
许是午间没有休息,许是喝了酒,林与墨竟未醒。看着陈牧野抱着自家小姐出来了,一南的眼瞪得那叫一个大,看来不是老天爷要她的小命了,是阎王爷要。
陈牧野将林与墨放进了马车中,深深地看了一眼林与墨,心中暗骂一句自己不是东西,便下了马车。
“还不上去扶着你家小姐。”陈牧野对一南说着,又一把将马车夫给拽了下来,这些不知快慢的家伙万一将与墨弄醒了,抖吐了可怎么办,还是自己来放心些。
就这样明明两刻钟就能到的,愣是让这位小世子走了近一个时辰。从黄昏之时走到了月朗星稀,一辆就比人快一点的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行着,谁也不敢催,因为这驾着车的可是敦亲王家的小世子。
到了林家门口,一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终于到了。怕小世子又当众抱她家小姐进去,一南火速将林与墨抱了下来,看得陈牧野一阵心悸,可看到一南那防贼一样的表情,将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慢点。”他说了一句,却轻声得不行,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一南仍旧匆匆往府中走。
“爷,男人要硬气。”一旁的小厮见陈牧野像望妻石一般,不由说了一句。
“你懂?”陈牧野似笑非笑地看着阮王,吓得阮王一个激灵。
“不懂,不懂。”
陈牧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他恨不得将林与墨抱来,放在锦绣之中娇惯着,天下一切好的都归她,在他面前哪儿还提得起半点硬气。
陈牧野看了一眼林府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么大个府全靠他的小花一个人撑着,果真都是些草包,偏生他还骂不得这些草包。
“回府。”他还要更努力才好让他的小花不那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