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非常清晰,的的确确是个女人的声音,阿文大惊,同时就想收回脚上的力道,不过招式已经使出哪这么容易停下,想刹车已经晚了,他只能将踹下去的方向稍微偏移了一点。
一瞬间,下脚的方向突然转向,这是连锁反应,阿文整个人突然失去平衡,镰刀卡在缝隙中不断下滑,带着松动的碎石不受控制往下坠。
方才雾气散开时他估算过,这下面起码接近三百米。
千钧一发之际,那女子从雾气中探出一只手将阿文抓住,一个满脸泥垢的脸出现在阿文眼前,她咬着牙说道:“稳住不要乱动,尽量保持一个姿势。”
女子看上去很年轻,虽然样子很狼狈,但面容乖巧,在朦胧的雾气中显得分外迷人;她正用尽全力施救,阿文恐慌的看着四周,紧张的说:“你……你是人是鬼?”
“鬼你个头,你再动我就抓不住了。”她急道。
阿文慢慢冷静下来,不过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下脚的地方,能下脚的地方恰恰他够不着,实在是要了人命。
就这么僵持着,如果没有进一步的办法掉下去是迟早的事,随之而来的绝望和恐惧袭遍了整个空间,阿文明白,这种情况很难有获救的希望,搞不好自己还会连累别人,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不过这种地方很难能想到还有活人。
几分钟之后尝试了几次,阿文逐渐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无法挽回,如果这女的是大力士可能自己还能活下去,他干笑了笑,不再动弹,干巴巴的看着她。
“你叫什么?”阿文喘着气问。
女人眉头紧皱,似乎不想放弃,等了半天才说:“弋小梅,你包里还有什么工具没有?”
阿文撤下牛皮背包,缓缓道:“不用看了,这个包你拿着,我叫陈文,出去帮我报警。”
言语中,弋小梅听明白了阿文的话,闭着眼深呼吸可还是不肯松手,她看着阿文身上的牛皮背包,急切的说:“老牛皮很坚韧,你先用收抓住缝隙坚持下,把背包和镰刀给我。”
阿文照办,弋小梅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将镰刀插进了另外一条细小的缝隙里用脚抵住,然后挂上老牛皮背包的带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来,你试着抓住,不要怕。”弋小梅焦急道。
阿文心说我怎么可能怕,老子已经多活了十多天了,不过他还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抓住悬挂者的牛皮背包。
说实话老牛皮真的很牛皮,竟然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只是弋小梅非常吃力,镰刀裸露在外的口齿已经嵌进了她的小腿里。如此这般两个人总算是活了下来。
爬上来之后,两人都惊魂未定的喘气,尴尬的看着对方。
阿文把误认为小梅是猛兽的事情说了一遍,算做是主动搭话,同时就问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也在这么个地方:“唉,你怎么在这里?”
弋小梅不啃声,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坚定,这是她这个年纪不应拥有的东西,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物品丢了很多,好在药品还在,阿文立即给她处理小腿的伤口,这种带锈的金属刮破的口子很容易染破伤风;期初弋小梅不太愿意,但阿文一遍诉说着自己的诡异经历,同时她也放松了警惕。
原来,和阿文一样,弋小梅和他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弋小梅不是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和她一起的还有姐姐弋小兰。
两姐妹在各自的探路中失去了联系,姐姐弋小兰已经和她分开十几天了,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刚开始两个人还会互相喊话辨别方向和回应,但后来就没有任何回应了。
“你找了吗?大概是在哪个位置走散的?”阿文问道。
弋小梅眼神涣散,似乎姐姐就在瞳孔之中,缓缓的说:“我们记不清楚了,这里的岩石结构很奇怪,能估算到路线和位置,但是爬过去就发现偏离的幅度太大了,我根本找不到她的位置,她也找不到我。”
阿文告诉了自己生存的办法,就问弋小梅要不要在找一遍,最起码要知道是生是死;况且两个人相互协作在岩壁上行动起来方便很多。
弋小梅摇头:“我已经找了一个多月了,没希望了。”
“什么?”阿文惊道:“一个多月?你是说你已经在这里爬了一个多月?你是怎么……”
阿文语塞,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子在这种处境能坚持一个月,本以为自己撑了十几天已经非常难得了,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非常坚强,或者说意志非常坚毅。
弋小梅的生存方式比阿文高级一些,除了吃植物根须以外,她在最下面一段还能发现一些螺丝和昆虫,至少这都是荤的,能补充蛋白质;而且弋小梅手指的第一截非常大,那是破裂后结痂的现象,看上去好像是冬天手冻的冰口,看来她一直是徒手在爬行。
阿文深深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子,忽然感觉有一种什么东西让人敬畏,似乎这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他觉得在弋小梅面前自己显得非常渺小。
同样的事件发生在不同人的身上,看来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阿文很明白,这件事情的发生绝对有着必然性。
如果有人恶意将自己搬运到这里是有可能的,但是为什么呢?目的是什么?这么做一定有非常必要的木丁,否则把自己送到这里来有什么意义呢?
另外,有其他人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说明这个目的是针对的一种人群,并非是随机挑选,对方可能认为达到这个目的的前提是要有这么一种人群被送往悬崖;人群是大单位,可能还有更多的人也和他一样。
弋小梅摸了一下伤口,然后站起来说道:“雨小了,赶紧走吧,趁着还有力气,得找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休息。”
阿文收敛心神点头,忙去扶着她,两个人开始继续在岩壁上爬行寻求生路;不过,多一个人相互协作,阿文和弋小梅心中都感觉到一丝暖意,一个是从醒来就一直在孤独求生的人,一个是求生中失去了至亲的人,这个世界的寒冷早就霸占了他们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