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抓住洞口岩石边缘稳住身形,一旦往后滚进通道深处,到时候被水灌入回活活淹死。
混乱中只见对面的阿文等人也被困住,这山一分为二恐有两半都会倾倒的可能,便立刻大喊,但声音似乎穿不出去,四周全是共鸣之声。
倾倒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立刻翻身趴在岩石切面,只见不知何时弋小梅早就爬了上去,正在对面的岩壁上固定绳索。
我心说没用了,这个时候要找木头,准备迎接洪水的冲击。
只见弋小梅同时打入四五根绳索,然后困在腰间,顺着坡度直冲而下。
我立刻明白她的意图,忙配合的去接,两个人一下子抱在一起直往下滚。
山体如切开的豆腐一般往两侧倾倒,无数灌木倾泄而下,几根大树却被挂在绳索当中,就听弋小梅竭力喊道:“一根就足够我们活命了。”
大树的冲击使得弋小梅腰部吃力,我看她都快吐出来了,忙伸手帮忙,就在此时,竟发现无数鬼道正从各个洞口探出,可一受到阳光照射便直冒黑烟,看样子这邪祟的确惧怕阳光。
霎时间开裂幅度大增,绳索已经绷直,我抱着弋小梅荡了过去,等在着山体沉入洪水的那一刻。
阿文早已牢牢的抓住树枝,满脸惊色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顿时天光乍黑飞禽盘旋,动物嘶叫连连,洪水如巨兽般将整个山体吞食,只留下无数树木随波漂流。
我们几乎被洪水冲脱了手,好在大树枝桠繁密,松了一根还能抓住另一根,硬生生的抵抗了洪流的拍打。
阿文满头的树叶,只留下嘴和鼻孔露在外边,大量的混合物不停的将他盖住,呛的非常难受;好在吴诗诗被他提前挂在枝桠上,非常的安全。
我和弋小梅面对抱在一起,她这一段下来早已疲惫不堪,虽说身手了得也架不住体力消耗,看上去面色惨白。
混乱中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每次张嘴都呛水,半天我才反应她说的什么。
原来洪水来时她没有时间解开腰间的绳索,此刻水流直冲大树,她被巨大拉力扯的快要断气了。
我忙推着她往树干粗一点的地方游去,等她抓稳后割断绳子。
绳子一隔断她立刻舒展很多,手上一脱力,整个人忽然被水给淹没不见了,我立即探手去拉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举目四望,四处都是杂物,弋小梅完全不知所踪,以她样子,被卷入急流必死无疑。
我大喊着阿文自己当心,然后奋力寻找弋小梅的踪迹,但水流湍急自己的动作都不敢太大,根本不敢离开大树太远。
看着看着,前方水平面忽然出现一条缝隙,我心说完了,忙伸手死死抓住枝桠,尽可能的蜷缩着身体。
一分多钟后,我们抱着树枝滚入瀑布,我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能眯着眼缝去看瀑布的高度,在下坠的水帘中,我惊讶的发现弋小梅也在其中,可还没等我看清楚她是否清醒整个人猛然一沉,顿时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土家村寨的民房里,几个民族服饰的姑娘忙前忙后,似乎对我的苏醒毫不在意;我勉强翻身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腰背疼的厉害,似乎是在入水时撞击到什么东西。
摸了摸后背发现没有明显的伤口,那应该就是内伤了。
姑娘们见我醒了,立刻传来外屋的一个老妇,叽叽咕咕的说了一番当地语言,然后就端了一大盆汤药水,一个劲儿的给我灌。
天色应该是下午,我问她们其他人是否被发现,现在是死是活,一个姑娘告诉我,我们当中两个人送进了南阳县人民医院,我和另外一个男人因为伤势不重就没送去,寨子里只有两辆拖拉机。
两个男人,那送进医院的就应该是吴诗诗和弋小梅了。
我扶着东西走出里屋,发现阿文坐在屋外的凉椅上,一股浓烈的草药味让我差点吐出来,只见那老妇正在给他涂药,他的全身几乎都给涂满了。
阿文斜着眼看向我,似乎有话要说,我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笑道:“好小子,你这是扎到刺猬了吧。”
阿文说话慢吞吞的:“她们……她们被送走了,你跟她们说说让我也去医院,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去。”
我摇头,立即借了一部电话,给家里的长辈告知此时,然后让人给我汇一些钱来,现在放任她们几个不管是不可能的,我的事情还没有苗头。
四天后我们搭乘拖拉机赶往县城,在人民医院的交费处给吴诗诗和弋小梅缴付了医药费,从清单上就发现她们两个女人的伤实在有点严重,一个全身多处骨折,一个头部受到撞击。
伤筋动骨其实看似非常严重,但是只要静养跟上营养品就可恢复,而弋小梅就非常严重了,坠入瀑布时已经给洪水呛晕了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看头部的撞击应该是撞在那颗树上了,她的肺部被大量浑浊的水灌入,洗了好几次,还挂着体外呼吸器,这东西开机就是五位数,给的我实在是疼。
阿文夸我够义气垫付医药费,我心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给点药费算什么。
我们在医院外租了一间旅馆,留下来等两个人康复,期间有公安过来调查情况,问我们发洪水时究竟怎么回事,我说我们是野外探险的发烧友,当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直接就冲进了水里,并感谢人民公安及时高效的搜救,我们已经联系家属不会给国家添麻烦。
两个男人挤在旅馆里非常难受,这些旅馆都是那些住不起医院病房的患者长期居住的地方,价格非常廉价,又在医院附近,一开始我还有些避讳,之后就习惯了。
期间我不断想找机会给阿文解释,但他的思路重心早就不在我这里,每天早出晚归,不是泡在网吧里查资料就是在不停的打电话,看得出来他正在用他的方式调查,如果我现在说自己就是这个坏蛋,他可能会拿起卖水果摊儿的西瓜刀直接把我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