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这房子?”
司命一提醒,沈黎也想起来了。
也对,现在这套房子不就是司命挣的吗?好像还挺轻松,没花多少功夫。
可俞国权这样的事,也不容易遇到吧?
“事儿到处都是,只是不像俞国权那么有钱有势罢了。”司命道,“现在爱找大师的人还是挺多的,一次赚个千八百的没问题。总归,按你现在这情况,正经工作就不要再想了。”
什么叫正经工作就不要想了?说的好像她自此以后就不正经了是的,沈黎撇嘴,但也不得不承认司命说的没错。
不过,她也什么都不会呀。
就算当神棍也要有点本事吧?最起码也要口才了得,能忽悠人才行。
“怎么就是神棍了,我这可是真本事!”司命无奈地说。
沈黎连声道歉。
“放心好了。我会通过你的眼睛看、耳朵听,你只要把我说的话复述出来就行了。别担心,我一直在呢。“司命安抚道。
沈黎心下安定许多,忽的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问:那我是不是应该看看这方面的书,学习一下?
“想学也行,不过你确定你现在看得懂、记得住吗?”司命凉凉地问。
沈黎一噎,又有些丧气,她还是没用啊。
“你也别难过,也不是说你什么都不懂。“
沈黎听她这么说,心中一喜:怎么说?
“你知道自己是敏感体质吧?”司命问。
这倒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黎的皮肤特别容易过敏,动不动就红肿。而且有一天,她吃了菠萝蜜之后,胃痛难忍,上吐下泻,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还不停呕吐。医生说这是食物过敏,自此就告别了她喜欢的菠萝蜜,再也没尝过了……沈黎沮丧。
“不是说这种体质。是灵异敏感体质。”
啊?有吗?
“当然有啊!”司命无奈道,“你经常会因为对某些地方感觉不舒服就不愿意去吧?”
这个倒是。有些地方的确会令沈黎产生不适感。那种感觉很难描述出来。
沈黎试过几次,只要一靠近,心里就不自觉产生抗拒,想尽快离开;明明天气晴好,光照也充足,虽然什么都看得清楚,但感觉阳光好像避开了这个位置,并没有照进来;而且进入后,会感觉身体发冷,连汗毛都会竖起。
等离开后又一切如常,令人不禁怀疑刚才的感受是种错觉。
几次之后,遇到这种情况,沈黎就会远远避开;实在避不开,也不会久留。
这就是敏感体质?
“生灵会在长期盘踞的场所留下特有的能量,形成‘场’。比如人多的地方会让人觉得有人气,荒废偏僻的房屋会觉得阴森,这些都是无形的场。”司命科普道,“很明显你能感受到那些负场,这是敏感体质的典型体现。”
沈黎点头:那这体质有什么用吗?
“最直接的作用就是趋利避害。负场里的能量对人身体是有侵害的。普通人感觉不到场,呆的时间久了,身体、精神自然会受到损害。而且这种损害不是物理性的,去医院根本查不出毛病。”司命回答,“而且敏感体对正场也有感应。”
什么正场?
“就是有益能量场。常说的风水其实就是设置能量场。一般人做风水就是做正场。通过一些设置,形成有益的能量场,会对自身或事业起到提升的作用,同时也能避开负场对其产生的影响。”
这么一说,风水学好像也没那么玄乎了。沈黎豁然开朗:我也能感应到正场吗?怎么好像没有感觉到过?
“怎么没有?你装修老房子的时候,为什么把冰箱放在西北角,灶具放在东南角?”司命问,“还有卧室的拉门为什么没用玻璃门?”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感觉应该那样放啊。至于拉门材料,我只是不喜欢家里有大面积反光的材料,会看到很多影子,感觉不舒服。沈黎答道。
“这就对了。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些,但你的体质会自动感应正场,本能的做出最合适的选择。再加上我在你灵魂深处,多多少少对你的潜意识有些影响,能摆出些小风水局也很正常。”司命有些得意。
我还能摆风水局?沈黎惊愕。
“嗯,摆过的,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沈黎这么一听,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但疑问又随之而起:既然老房子里我做了风水局,那我怎么还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老房子的风水局因为你完全不懂,只是误打误撞,做了一部分。那你刚住进去一年多,还是不错的吧?”司命问。
沈黎想想,的确,开始那段时间很好。每天精神饱满,记忆力,创造力,都非常活跃,生活愉快而充实。
司命又说:“风水的范围其实很广的,不仅仅是改变内部。老房子的位置并不好,真正该改的是外部的风水。你装修只做了房子里面,外面什么都没改。所以正场发挥了一定作用,直到一年多之后,负压过正,就发生了那天早上的事情。”
沈黎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还可以这样解释吗?
她一直以为那天早上是偶然事件。那么多年也就发生了那一次。也常想要是那天她不在家就好了。
“是偶然事件,也是必然事件。就算那天你避开了,也避不开下次。只要你一直住在那里,这事就避无可避。”司命打破了她的假设。
“其实你自己也意识到了,不离开老房子,你就没办法恢复。只不过苦于经济能力有限,无法摆脱罢了。现在好了,搬到这里,又特意设了有助恢复的正场,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沈黎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长叹一口气,希望真如司命所说吧。
“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下。”沈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司命说。
“你说。”
我的敏感体质除了能感应场,还有其他作用吗?
“你是指……”
“比如……看见好盆友啥的?”沈黎小心地问。
那是沈黎外婆去世的时候发生的事。
入夜后,大家都累了,去灵堂隔壁的房间休息。只有沈黎一个人坚持在大厅守夜,保持香火不灭。就在她认真守灵,盯着香火追忆过去的时候,眼角扫到大门边晃过一个白影。从漆黑的夜色里快速的穿过,进入前面的……墙角?
沈黎本来就清醒的意识瞬间像被冰水浇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全身每个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盯着大厅外漆黑一片的夜色看了许久,又自我怀疑了许久,反复确定自己是清醒的。
最后,为了排除心里的怀疑,她小心地走到门边,慢慢把头伸了出去,看向白影过去的那个墙角……
果然,什么都没有。
后来,沈黎每每想起这件事都有点怵——她怎么敢伸头出去?谁知道好盆友是不是就站在她脑勺后面?
当初还是年轻啊!太有勇气!
那次之后,沈黎觉得,好盆友也不都是电影上演的那样可怕。可能人家也就是路过,大家相安无事不也挺好的吗?
这事情就发生过一次,不是今天说的话题,都想不起来。
“你能看到那些跟体质无关,”司命正经的回答,“是因为你的眼睛。”
阴阳眼吗!?她也有?
“你以为阴阳眼是什么?“司命问。
沈黎想想,答:就是能看到好盆友啊。
“我换个问法好了,怎么样才能看到好盆友呢?”司命又问。
沈黎以前的阅读量大又杂,看过不少志怪小说,她答道:阴阳眼是一个,还有一个是牛眼泪,涂眼皮上。
“还有吗?”司命接着问。
……没了吧?
司命停了几秒,像是在思考,接着问:“能看到好盆友的……抓鬼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道士!……也有和尚!”沈黎一拍手,喊了出来。
“神仙、妖怪也是看得到的吧?”司命继续引导。
沈黎一想,好像是的。所以……
“如果你们所说的阴阳眼就是能看到魂魄,那阴阳眼的本质就是天眼。“司命道。
天眼?沈黎脑子里浮现二郎神的形象。
“二郎神的天眼的确是最为人熟知的。”司命科普,“一眼看透虚妄,六界仅他一人才能做到。不过我说的天眼不是二郎神,是指眉心轮天眼。”
那是什么?沈黎疑惑。
“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的中脉之上有七个脉轮,也就是七个能量场,分布着七魄。眉心中间的脉轮就是眉心轮,也叫月轮,天眼就在这个位置上。现在的天眼大多隐匿于肌肤之内,二郎神这样外露的反倒少见了。”司命细细解释。
“在人间,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天眼都是打开的,只不过随着长大,天眼也被凡尘俗世遮住了。通过修行脱离凡俗,天眼自然就能看见天地魂象。仙人和精怪都不入凡俗,因为天眼未被遮蔽,所以都能看见。“
沈黎点头:所以小孩能看到好盆友是真的?
“没错。小孩的天眼都开着,更容易看到这些。随着他们接触的事情越来越多,懂得也越来越多,被污染的心智就遮住了天眼,再也看不见了。”
那牛眼泪呢?
“牛眼泪算是一种工具,能使遮挡在短时间内消失。作为应急手段还是有用的,但牛眼泪并不好收集,大部分人也用不上,并不常见。“
所以我之前那次是刚好开了天眼?
“你一直开着呢啊。”
啊?沈黎惊讶。不是啊,我就看过那么一次啊。
“那是因为人家都躲着你,不让你看见。”司命解释道,“我虽然藏匿在命魂里,但还是有些威压散溢出来。生灵有规避的本能,灵体更是敏感,自然不会靠你太近。“
那为什么那天……
“那次是凌晨3点吧?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你又是在安息堂里,那个坏境,不用我多说什么吧?我估摸着那是人家必经之路,你又守着不去睡,人家没办法了,只能匆匆经过。毕竟夏天里,四点多天就要亮了呀。”司命说了个合理的缘由。
这样啊?沈黎点头。那她这个阴阳眼有也相当于没有嘛。
“你还想天天看好盆友是怎么的?“司命轻笑,”再说,只要不是奇形怪状和特定场景,你能确定你看到哪些是人,哪些不是吗?“
……沈黎蒙了。
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