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聪明人，对吗。”男人冷冷说道。许式没有回答，默默放下了手上的饭碗跟着男人离去。
两人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家简易的咖啡店。
“让我猜猜，不是那位孩子的有钱爹要买凶杀我，就是我被某个有关部门盯上了。”许式并未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情绪。
“不错，你猜对了。”男人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许式接过一看：龙腾油漆批发有限公司，左橘。
“你们是要我帮你们卖油漆？去找批发商啊找我干什么。”
左橘冷漠的表情突然变得笑容可掬：“抱歉抱歉，拿错了拿错了，我角色搞串了。”随即从自己的皮带内侧，掏出一张规格更小的黑色名片。上面只有一行非常小的字。
许式微微皱了皱眉：“你们找我干什么，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而已。”
“小兄弟，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够猜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就不需要再装傻充愣了。”左橘已经放弃伪装成冷面杀手的形象，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太难受了。
“让我猜猜，你们是打算给我安排一份吃的少干的多，二十四小时随时候命，家里随时随地都会被人破窗破门而入，要么混到位高权重无人可动，要么干到三四五十成个老光棍，干的好要上台进行光荣演说，干不好要把脑袋别再裤腰子上的工作？”
“额，这么说倒也没错……”左橘被许式这么一说，发现自己的工作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那就免谈了。”许式随即打了个响指。
一旁的服务员醒目地走了过来：“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
“两杯现磨的猫屎咖啡。”许式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优惠券。
“不好意思先生……今日份的猫屎咖啡已经卖完了。”
“那你们还有什么？”
“有新进货的进口咖啡，您要试试吗？”服务员立马问道。
“行，来两杯。”
左橘不依不饶：“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我们这个工作其实福利还蛮不错的。”
“我觉得我现在的工作就蛮不错的，上班时间固定，假期稳定，还可以和各方大人物的未来接班人过过招，说不定以后还有人回来提携提携我。”许式此话说的也是十分含蓄。
“其实我们这份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高风险。”左橘开始拿出他忽悠一些比较难缠的新人时用的说辞。
“我们有很多的部门，有一些负责表面上的工作，而有一些则负责线下的工作。保密程序做的密不透风，保证别人连你隔壁邻居跟什么人出轨都查不到。”
“那就更凄惨了，线下工作说白了就是下水道的老鼠，做的工作既辛苦，难度又普遍较高。辛苦忙出来的成果为了保密工作还不能领功，全被明面上的赚去了。”许式冷哼了一声。
这家伙比普通的难缠角色还要难缠。和许式这么对话了一番以后，左橘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随后，无论左橘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差没把上司用枪顶着他的脑袋逼他把人带回来说出来了。
“先生，您们的咖啡。”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
许式端起了离他稍远的那杯，继续说道：“喝完咖啡我就走，很高兴你们如此盛情的邀请，但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此时，许式的电话却突然响起。
“失陪了，我得去忙工作了。”许式说完，放下两杯咖啡的钱便推门而去。
左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端起另外一杯咖啡喝了起来。但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过了几分钟之后，一位老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拍了拍左橘的肩膀：“辛苦你了，不过这也在我的设想之中。”
左橘不解：“您早就知道他不会答应？”
来着正是左橘的顶头上司，国安局局长臧如龙。
“对，而且比起他来说，你稍逊了一些。”
左橘当时就有些不爽了：“臧老，此话怎讲？”臧如龙随即就把旁边的服务员叫了过来，却迟迟没有点单。
“我问你，你去把他‘请’出来的时候，他什么反应。”
左橘回想了一下：“镇定自若，不急不忙。”
“一个正常人被人用枪顶着后心的时候居然如此冷静，说明他的心理素质很高。然后呢，他还做了什么事？”
“我们出了校门口以后，他就提议去咖啡店进行洽谈。”左橘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仔仔细细。
“但是据我所知，这家咖啡店，根本不卖猫屎咖啡。”臧如龙哈哈大笑。
“那他这是……”左橘越发不解了。
“他那句话的意思是，‘我的身边是不是除了眼前这人，还有一人在暗处’，而服务员的意思则是‘一个在眼前，一个在外面’。”
左橘当即瞪圆了眼睛，视线停在了服务员身上。服务员就这么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却未改变过脸上的笑容。
“原来如此……”左橘恍然大悟。这家咖啡店是许式的私人据点。
“在他确定有另外一个人在监视他的时候，并没有选择跟你直接发生冲突，而在你表明身份和意图之后，也没有拆穿。从头到尾虽然说辞十分直率和激进，但总体来说还是十分得体的。”臧如龙端起许式的那杯咖啡喝了起来。
“看似巧合的电话，其实也是许式有意为之。他在进店之前就偷偷在手机上设定了快捷拨号键，然后在需要使用的时候拨打，又马上挂掉。看来他打给了一个非常在乎他的人呢。”
臧如龙又一次看向了服务员小哥：“夸了你这么久也该听够了吧。虽然是有意为之，但说的都是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有资质的年轻人了。你我赌上一局如何？若我赢了，你就入我国安局，若我输了……”
服务员小哥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免提键：“有意思。要是你赢了我，我就应你的允，加入国安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