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我可能是气急了,所以扶着轮椅站了起来,难道你觉得我的腿没事吗?如果是那样,我该多高兴,也不会一辈子坐轮椅了。”
林晓极尽所能解释着,但欧阳辰始终记得查尔说的那些事情,心里疑虑很多,只是现在“林沛晴”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他也没有闲工夫追究。
欧阳辰紧抿唇,尽量冷静:“你也受到惊吓,我让人送你回去。”
林晓还想再说什么:“阿辰……”
“走。”欧阳辰不容置喙。
“好吧。”林晓无奈只好转动轮椅,慢慢往回走,可她还是不死心,走到拐角处停下,偷偷回头看着。
四个钟头后,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一个医生走出来:“谁是家属?”
欧阳辰迅速迎上去:“我!我是!她怎么样了?”
医生一边摘掉口罩,一边轻缓出声:“病人情况当时很危险,好在送来的及时,我们经过努力抢救,挽回了一条命,但是那一刀太深了,伤及子宫,之后可能很难怀孕。”
比起死,无法怀孕其实并不算什么大问题,欧阳辰急着追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轻叹一声:“得观察几天,如果没有其他异样,以后只需好好调养身体就好。”
欧阳辰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谢谢。”
拐角处,林晓眼底滑过一丝狠毒:云曼语,你为什么不死!
云曼语昏迷了三天三夜,最后是被疼醒的。
这些天她无数次在昏睡中疼醒,本以为已经麻木了,可事实证明,还是撕心裂肺。
腹部的刀口火辣辣的,她喘一口气,就会扯痛,好一会儿之后才敢用手去摸,一长串的缝针。
林晓竟然下狠手想要她的命,这次没死,算是命大,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呢?
她肆无忌惮策划这么多事情,将自己的人生害得一团糟,还铁了心要自己的命,自己怎么能坐以待毙?
必须要回击!
云曼语忍着疼痛,四处环顾,发现自己身处的不是医院,而是欧阳家别墅的房间。
耳畔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姐,您醒了?”
是宋叔吧?云曼语闻声看过去,眼前站着的可不是宋叔,他面容慈善,对她和煦笑着:“小姐,以后我来负责照顾您,您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
宋叔会不会相信她的话呢?
云曼语有些恍惚,她被人作践了这么久,一直逆来顺受,因为她以为自己就是他们说的恶女人,可现在她想起了一切,她不是,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她强撑着床垫想起身,宋叔立即伸手扶住她,又用软柔的枕头垫在她背后,她摸索手机想打字,却没有摸到。
宋叔道:“曼语小姐受到次激失手把你弄伤了,好在你命大没事,先生觉得在医院不方便,就把你接回家了。”宋叔以为她是想问这个,便主动做了回答。
受次激?
呵呵。
还真是好借口。
欧阳辰一定又信了吧?
云曼语忽然间觉得,提起欧阳辰这个名字,提起他对林晓的偏信,自己心里竟然麻木道没有感觉,就像是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经历了这么多,她以为他足够爱自己,会不在意皮囊而在意灵魂,可没想到在一起这么久,他竟然还是看不破。
竟然没有发现她才是他爱的人。
还有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死让她心里对他生了怨恨。
手不禁摸到腹部上,那儿已经平平坦坦,孩子啊,对不起,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你放心,妈妈不会让害了你的人好过的。
宋叔看她不说话,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说道:“先生对这件事很愧疚,你昏迷的时候,他总会抽空在你床边陪着。”
云曼语无视这些,喝了一口水,比划问道:“林晓呢?”
宋叔看不懂她的比划,却猜到她应该是问林晓:“曼语小姐也搬回来了,现在应该在做腿部复健。”
复健?也对,林晓本来就是装的,又怎么会甘心一辈子起不来,自然要偷偷策划康复。
云曼语摸上自己的腿,那一刀的剧痛还没有消散,偶然想起还是会狠狠一颤。
宋叔清楚她们的腿伤是怎么回事,看她摸着腿急忙补充道:“小姐,你的腿应该也会没事的,先好好养身体。”
经历了这么多,她心如死灰,抬手想告诉宋叔她什么都不在乎了,突然听到门口传开一声:“不会好的了?她的腿直接切断了筋脉,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好了。”
是林晓。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我以为得去墓地见你呢。”林晓坐在轮椅上,不请自来,一脸有恃无恐。
她这样阴狠刻薄,跟以前温柔善良的曼语小姐简直不像是一个人,宋叔都看愣了:“曼语小姐。”
林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漫不经心道:“宋叔,你可是我的人,别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这个女人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你要是敢去阿辰面前胡说八道,你觉得我会让他继续留你吗?我知道你这一生无儿无女,所以,千万被多嘴给自己找麻烦。”
宋叔脸色一变。
见宋叔被震慑住,林晓语气更加得意了:“你下去吧,我要跟她单独聊聊。”
林晓明显来者不善,宋叔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云曼语,云曼语不想他被连累,于是摆手告诉他“没事”,宋叔才忐忑不安离开了。
宋叔走后,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们两人,云曼语想起了在医院的时候林晓说的话,是她将自己害到这步田地,拳头紧紧捏起额,恨意萌生。
“别这样看着我,你虽然活下来了,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别在阿辰面前胡言乱语。”林晓新发之人,警告道:“阿辰是不会相信你的,还有别忘了这里、还住着你在乎的人,欧阳昱、宋叔,想想他们,你要是敢乱说,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曼语闭上眼睛——她就知道林晓敢主动将一切告诉自己,一定是做足了准备,难怪她会这么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