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盯着碗里的牛骨,放下了筷子,面色沉沉,眸子里闪动着看不懂的光。
“云曼语,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话音落下,云曼语微微蹙起了眉头,握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转头看向了她,觉得她语气有些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椅子与地板划拉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林晓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你把沈君觉当备胎,沈君觉又把我当备胎,真有意思……”
“林晓!”林浅瞪着林晓,语气十分不悦,脸上的表情极其的严肃,“你说这话就太过分了。”
林晓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极其不屑的哼,伸手指着云曼语的脸,一字一顿的说,“我真的受够了,一个男人睡在我的身边,但满脑子都想的是你,帮你打理公司,我不在别墅的时候,他天天往这里跑,你当我是傻子吗?有意思?”
云曼语扬着的唇角,渐渐的垂了下来,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眼皮垂了下来,盯着她碗里的牛骨。
“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我以为你住在我这里会很开心,这么大的别墅,多了你有了几分人气,大家也开心,没想到你心里会这么怨着我,恨着我,听你现在的口气,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吃了我的肉吧,嗯?”
最后一个极轻的嗯,听的在座的每一个人心惊胆战。
林晓鼻头泛红,眉毛倔强的扬着,她的脸上写满了恨,“沈君觉是我的男朋友。”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
餐厅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良久的沉默后,云曼语按亮了手机屏幕,找到沈君觉的号码,迟疑了片刻,还是拨通了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通。
“喂?沈秘书……”电话那边没人说话,云曼语率先开口,“你和林晓是闹分手了么?”
电话那边一直没有人说话,云曼语拿下了手机,皱着眉看了一眼屏幕。
突然扬声器里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吼声。
“这次是真的,分手。”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云氏公司副总办公室。
当林晓将手机摔在了办公桌上,沈君觉低着头看电脑,听到动静,眼皮子也没有动一下。
“就不问一下,为什么你的手机在我这里么?”林晓冷着脸,她冒雨过来的,没有打伞,浑身湿透,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但苍白的脸颊上满是怒气。
终于,沈君觉抬起了头,皱着眉看她,“你是想感冒吗?”
林晓呵呵了声,“我感冒了又怎么样,你不用关心我的,你只用关心云曼语就行了,宋管家说过了,是你要欧阳去的澳洲,你想尽办法要欧阳离开云曼语,你什么居心啊?还不承认吗?”
沈君觉面色微沉,两瓣唇抿得紧紧的,透明镜片后的双眸,隐隐含着愠怒。
“还要闹么?”
林晓双手拍在桌上,丝毫不顾及拍疼的手,通红着眼,“我不闹了,沈先生,我们分手吧,祝你和云曼语百年好合。”
她的尾音有些颤。
“你先冷静一下。”
沈君觉皱眉,她还是年纪太小,22岁对待恋爱上还是过于的纠结,他一遍遍的解释,解释到最后都烦了,腻了。
始终她都不信。
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了一条欧阳辰的信息。
“云曼语的后半生,就交给你照顾了。”
他瞳孔微缩,难道……
林晓抢过了他的手机,盯着屏幕,摹的她开始笑了,笑声带着无尽的嘲讽。
“就连欧阳都要撮合你们了啊,哈哈哈……我的老天爷啊,真是会给我开玩笑。”
“林晓!”沈君觉低低的喝了一声。
窗外雷声轰鸣起来,沉闷的雷声,让人的心情更加压抑。
林晓夺门而出,沈君觉起身想要拽住她,但电话响起,他盯着屏幕上的号码,止住了脚步,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一端,欧阳辰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沉重。
“沈君觉,替好好的照顾她……”
“欧阳,澳洲那边发生了什么?”沈君觉拉开百合页,只见楼下一个较小的身影,钻进了出租车里,他的眉头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欧阳辰的声音变得虚弱了一些,“我从未请求过人,但这一次,我请求你,帮我好好照顾云曼语。”
沈君觉心头猛地颤了一下,还想说什么,电话戛然而止。
嘟嘟嘟的声音,与窗外轰鸣的雷声混合在一起,听起来令人心悸。
沈君觉放下了电话,盯着窗外浓重的夜色,暴雨吞噬了整座城市,看不到一点光亮,只有狂暴的雨声,冲刷着城市的不堪。
等明天到来,又是一个崭新的城市,昨日的一切,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明天……”沈君觉喃喃了一声,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变得快了许多。
初晨的阳光洗礼了白景别墅区。
一辆灰色的凯迪拉克缓缓的驶入了云曼语的别墅花园,沈君觉推开车门走下,雨后天晴,阳光正盛,他微微眯起了眼。
整座别墅洗去了浮尘,变得整洁明亮了许多。
他走进别墅,一眼便看到了靠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的女人。
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云曼语起身,将平板放在茶几上,拿起拐杖,拄着拐杖走到了沈君觉面前,不等他说话,抬起手一巴掌扬了过去。
“你怎么可以……”云曼语眼底盛着怒色,“林晓昨晚去公司找你了吧?她人呢?”
林晓一晚未归,早上只是她的司机过来,将所有的行李都拿走了。
她走了,也就意味着,林晓和沈君觉彻底分手。
本以为他们只是闹,沈君觉会好好的哄她开心,可现在看到神采奕奕的沈君觉,云曼语第一想法就是想抽他。
沈君觉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当她再次扬起手时,扣住了她的手腕,温润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看不明白的情绪。
“不是你当初把我推向她的吗?云曼语……顾着她是开心了,那我呢?有想过我的感情吗?”
沈君觉压着嗓子,沉沉的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