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轻飘飘的,却从此彻底颠覆了我的人生。
“从今以后,你就是韩家唯一的千金,我的妹妹——韩池舞,只要你想,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能被你踩在脚下。”
晚上八点。
莱市北郊某一荒废的建筑高楼。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停在了离建筑百米外的某一片树林下。
夜风拂过,树影重重,远处看上去如鬼影般曳动。
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屏障。
我们的吉普车就停在这片天然的屏障下。
离约定的时间尚早,我在司机后方的位置,手拿着望远镜半边身子趴在床边观察这栋建筑观察了很久。
这个地段还真是好,四周百米都是荒无人烟的地基。
隐约能瞧见那栋耸立在黑夜中的建筑门口,大约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巡逻。
其他的夜色太黑,我无法探究。
由于事先查过这栋建筑,知道这是一个政府最近才查出来临停荒废的豆腐渣工程,因为并没决定是否要拆迁,所以隔三差五都会有专人来视察。
这也是当初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绑架沈之初的那伙人既然藏身在这里的原因。
我不禁心下骂了一句脏话。
蒋雯丽果然够能耐,只怕从一开始这栋建筑因什么所谓的豆腐渣工程而暂停施工都是她在里面动的手脚。
从我们回国开始,她就已经找好了容身之所伺机而动。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我放下了望远镜,嘱咐司机把车留下来自己离开。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就拖着车后从一见面开始就是一副萎靡不振模样的沈之行下了车。
望着他双目无神的模样,我不禁冷笑。
话说回来,我只不过是告诉了孟嘉欣真相而已,归根结底,孟嘉欣都是被沈之行他自己害死的,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真是惺惺作态。
真是想不通,这个男人,明明和沈之初的体内都流淌着相同的沈家的血液。
兄弟两人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云泥之别。
沈之行穿着厚重的大衣,手被我束缚在身后,一路被我推一步走一步。
直到快到门口的时候,两个放哨的高举了一下手势。
尖锐的哨声响起,惊的四周树上,乌鸦群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飞。
我心生警惕,霍然抬起手,袖中的一把袖珍的蝴蝶刀划出瞬间抵住了沈之行的脖子。
同一时刻,之间见顶楼内部灯光乍亮,透出了诡谲而昏黄的灯光。
放哨的两个汉子走到我身后,我刚想说话,却被他一声暴呵。
“进去!”
只感觉后脑勺被一个冰凉的管口堵住。
我咬牙,一只手紧紧的攒住沈之行的臂膀,往里走去。
建筑的一楼,和想象中的一样,入眼是黑黝黝的一片。
越往上走,越是隐约可在昏黄的视野里瞧见四周的状况,满地都是被白油布包裹起来的施工工具,还有水泥和混凝土。
前后左右的房间都很多,楼层很多,地形也很复杂。
不过这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暗自在心里盘算着。
因为观察的太多仔细,到最后几乎是被身后不耐烦的汉子推着往楼上走。
以至于到了顶楼大厅时,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
周围爆发了一阵不怀好意的嘲笑。
我还没来的及抬头,就有人试图从我身边拽走沈之行,却在看见我手里冷泠泠的刀刃时怔住了。
同一时刻,四周的笑声也收敛了很多。
我抬头,我上有刚刚蹭到地上,磨破的血口子,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我冷冷的瞧了一圈身边的人,大约不到十个。
再加上我刚刚留心观察过,每一层都有驻守的两个带枪的人。
这栋楼内,大约有不下五十个人。
要逃出去,难如登天。
“嗬嗬……”
我的思绪忽然被忽然被一阵女人的嘲笑声打断。
我抬头看着正前方的台阶,那上面传来了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下来时,轻脆,从容的脚步声。
台阶刚好背光,于是我刚好看见了蒋雯丽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全过程。
她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胜券在握的笑容。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我更在意的是她身后,被人用枪口抵着脑袋推下来的沈之初。
虽然灯光很模糊,但我并没有见到他身上有什么受伤流血的痕迹。
我紧紧的握着拳,一颗刹那间悬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没有想到,你还真的就一个人来了。”
蒋雯丽走到我身前十米远的高台处停了下来。
我心想她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我怎么记得是你让我一个人来的,况且,我可不是一个人,这不还带着一个吗?
我冷笑着把一直垂着头不声不响的沈之行往前一推,故意抬起手腕,让蒋雯丽能看见我手里抵着他脖子的袖珍蝴蝶刀。
果然,蒋雯丽的脸上露出一阵担忧,继而瞬间一沉。
同一时刻,四周所有的人都看清了我暴露在外的刀,“刷刷”几下纷纷举起了抢对准我的脑袋。
我只当没看见用力用刀顶了一下沈的脖子。
“废话不多说,把沈之初给我,我就把你儿子还你!”
听了这话,蒋雯丽面色微震。
用一种厌恶的眼光看着我:“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因着你之前害之行入狱这笔账,我本来就不想留你的,现在觉得更不该留着你了!”
我笑了,看了一眼手上的人:“你留不留我的命是你的事,同理,我留不留你儿子的命是我的事。”
蒋雯丽咬牙愤愤的看着我,如果眼刀能够实物话,我估计此刻自己已经被她千刀万剐。
但由于我手上的人,她终于还是妥协让步,抬手示意身旁的人放下枪。
我勾唇,状似无谓:“这不就对了吗?我们同时数一二三放人就是了。”
蒋雯丽身后的人拽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沈之初往我这边推。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我几乎紧张到难以呼吸。
直到终于将他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感受到沈之初还活着切切实实的体温,我心里翻江倒海难过到想落泪。
“七月,我好痛哦。”
我捧着他的脸,心酸不已:“哪里疼了?”
在看见他的嘴角有轻微的伤口,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恶狠狠的抬头看向蒋雯丽,此刻她也正拽着沈之行的手,但奇怪的是,她的眼神明明无比担忧无比想要靠近,再亲密一点的举动,却根本没有。
注意到我的眼刀,蒋雯丽收回了刚刚的失态。
她冷哼一声:“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她面含讥诮:“你应该庆幸他现在是个傻子,跟个傻子计较,多没劲儿。”
我一回头,就看见沈之初委委屈屈的簇着眉头,脸色苍白。
“他们不给我吃的,我的胃饿的好痛哦……”
“没事没事,等我们回家,我就给你做好吃的。”
我连忙想哄小孩子一样的哄他。
他这才乖乖的点了点头。
话音一落,四周却响起来猖狂的笑容,尤其是从高台上走下来的蒋雯丽。
她仰头大笑,在看着我时,几乎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洛七月!”
她忽然叫住我的名字,眼角眉梢都带着腊月冰花般的寒意。
“你真以为,你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我将沈之初护在身后,看着她接过一旁人手里的枪,指尖划过冰冷的枪身,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有三个人,很荣幸吧,你们就是其中的两个,另一个就是……他的母亲。”
她指着我身后的沈之初,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看她并不是急于杀人,我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拖延时间:“为什么?”
果然,仿佛深陷回忆一般,她的眼里露出了一模凄惶。
“为什么?”她转过身去。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和惜茹,我们明明是同一个修道院长大的好姐妹,她什么都比我强,长得比好看,跳舞跳的比我好,连男人都更喜欢她,可就是因为因为她比我小,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她,可她……”
她忽然转过头来,愤怒到睚呲欲裂,面目狰狞。
“可她最后偏偏还抢走了我心爱的男人!你说!这么多男人,她为什么非要跟我抢!要不是她,我本来可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可她却毁了我的人生!你说她该不该死!她就该死!”
沈之初在我身后拉我的衣袖。
“七月?这个阿姨她好奇怪哦!”
我想示意他别出声,但是已经来不及,蒋雯丽问声,霍的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沈之初,脸色巨变,抬起手,将枪口对准他的眉心,吓得我护着他连连后退。
“就是这样的一张和她妈一样的脸!就是这样喜欢装无辜的表情,他们母子二人完全就是一路货色,惜茹什么都要跟我抢!他就什么都要跟之行抢!”
后退的太急,我牵着沈之初的手“砰”的一下撞到了墙壁,腰部跟撞断了一般的痛。
可我完全没时间顾及这些,因为蒋雯丽已经扣紧了扳机,冷眼对准我身后的沈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