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洛七月。
莱市A大,金融系大四生。
今天是我的生日。
2010年7月1号。
据说陶妈妈收养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炎炎夏日。
所有的生命都欣欣向荣,努力生长的时候。
而我却并不高兴,
因为今天,我又和临子胥吵架了。
起因很简单,这是我和临子胥在以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我期待了很久很久,并且连夜赶了一分清单,上面列了我们今天要去哪玩,去吃什么。
本该是一个很美好的一天。
可临子胥却放了我鸽子。
并且天公还不作美。
我们约好在市会展中心门口见面,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甚至是后来天空下起了毛毛下雨。
我都没有等到他。
而且他手机打不通,我根本联系不到他。
我从满怀希望,到抱着双臂独自坐在台阶上,看着眼前南来北往的无数双脚。
他明明答应了我的,不可能这样无缘无故就爽约。
于是我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脑补了无数种可能性,我心里一惊,顾不上没有带伞。
用包包挡住头顶,缩着脑袋就咬牙冲进大雨里,急急忙忙往学校赶去。
下雨天,出租车不好打。
所幸这里离学校并不是很远。
刚到学校北大门,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对小情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情侣共着一把伞,男孩子没没说什么,那女生却十分不爽的咒骂了一句。
“诶!是你啊,你不就是那个追了子胥追了两年才……啊,不对,你是子胥的女朋友,对不对?”
我寻声望着边上的一脸惊喜的男生。
眨眨眼:“哦,我不认识你。”
许是我太过耿直,对方脸色尴尬了一下,连忙把那边看上去挺大的伞往我这边倾了倾,嬉皮笑脸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子胥高中同学,我们之前在一个聚会上见过一面的,这不,我刚刚过来找他。”
一看是熟人,这下他女朋友沉默了。
原来是高中同学啊,我抓住了重点。
有些焦急:“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我打他电话打不通。”
“唔,这个……”闻言,男生的忽然有些支吾了起来。
“我走的时候,他刚接到了一个电话,挺着急的,估计是有事耽误了吧,他肯定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你也不要多想是吧。”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微微垂眸。
“好。”
所幸,临子胥的高中同学手里有多余的伞,好心的把剩下的一把伞给了我就离开了
我撑着伞,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男生揽着女生的肩,时不时讲了句什么,逗的女生搁他腰上的爪子使劲的挠。
眼前渐渐的升起了一层薄雾。
也许这才是情侣该有的样子吧。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电话是谁打的。
那个电话,我之前也碰见过几次。
还记得有一次班级聚会,那个时候我们俩还没在一起,他背开人群去接电话,我偷偷跟了上去。
至今还记得,他说话时,那温柔的眉眼。
是我们在一起这半年,从未对我露出的表情。
那是他青梅竹马,也是他前女友。
大一的时候,还跟我们在一个班上,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出国了。
为此,临子胥很是失魂落魄了几天。
而这一次,他为了她,放了我的鸽子。
那个男生估计是知道他们两的事,说话才那么模棱两可。
我漫无目的的撑着伞走在湿滑的道路上。
盯着脚边的水洼轻轻被雨滴轻轻溅起又落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像幽魂一般游荡了多久,只是到最后,雨都停了。
我收了伞,被雨水清洗过的天空,瓦蓝瓦蓝的,像是洗净铅华的美人。
我低头又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心里暗叫糟糕。
担心临子胥的时候没时间想那么多,如今弄成这幅糟蹋样子回去,苏曼看见了可了不得。
她本来就一直不看好我和临子胥在一起,指不定又要怎么啰嗦念叨了。
环顾四周,我忽然就发现右手边不远的花坛附近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窗光洁照人。
高档车,还停在行政楼附近。
估计又是那个省里哪位莅临指导的教授吧。
见左右无人,我忍不住掏出面巾纸,走过去就照着玻璃窗擦拭了起来。
时而擦擦被雨水沁花的妆容,时而拨拨头发。
我今天上身,穿的是领口宽阔的T恤,一低头便可窥见内里风景。
一想着原本是特意穿来色诱临子胥的,如今不免有些黯然。
半响,将手放在胸下托了托。
当时是,“嗡”的一声轻响,只见车窗徐徐被人掀下。
我的视线瞬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眸。
我浑身一僵。
看着主驾驶上的男人,我们之间的距离还不到十厘米。
一秒,两秒后,我将按在胸上的手换换举起,干干笑道。
“嗨。”
男人:
见试图缓解尴尬无效,我连忙捂脸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等回到宿舍的时候,苏曼才刚刚睡醒,室友小艾和丫丫一个正在化妆,另一个正在看不可描述的岛国男男片,屏幕是满是一片黄色的马赛克。
苏曼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抽。
“天了,洛七月,你是刚刚从前线抗洪回来的吗?”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我早已一把激动的扣住她的双肩,猛烈的摇晃了起来。
“啊啊啊!曼曼啊,我刚刚看见了一个超帅的男人啊!那鼻子,那眼睛简直帅的掉渣啊!”
听见有帅哥,敷面膜的小艾和看片的丫丫瞬间齐刷刷回头,眼睛如夜里的猫头鹰发亮。
丫丫口水哗啦:“哪呢?帅哥在哪呢?”
我神情高亢:“你说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男人长得和我家子胥一样帅呢!”
众女:
“滚!”
苏曼早已被我晃的两眼翻白,两只手齐齐用力掐住了我的手腕,掰了下来。
“你特么能不能别转移话题?我跟你说话呢?你不是和临子胥约会去了吗?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回来了?他人呢?”
我对上她的视线,眨巴眨巴眼。
“这不是重点。”
苏曼扬手扔了一张干毛巾搭我头上。
抱臂呵呵脸:“我刚刚才从班群里你家临子胥的室友对话中发现他今天一天都没出门,这还不算重点,那你告诉我什么算重点!”
我愣了一下。
小艾“啪”的一下把手里的镜子扣在了桌子上出门了。
苏曼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半响,咬了一下下唇,拿起钥匙作势也要夺门而出。
我连忙拉住了她。
“诶诶!你要去哪啊?”
“还能去哪?那小子敢放你鸽子,老娘就去剥了他的皮!”
“你别去,不出去!”
我咬牙,脸色放软:“曼曼,算我求你了,别去好吗?”
苏曼一怔。
我扯了扯嘴角:“本来,就是我先追的他,也许你说的对,感情里,付出的最多的那方,永远都是最受伤的那个。”
那一次,是我和临子胥交往半年一来,第一次正式面对这一个严肃的问题。
正如苏曼以前跟我所说的,男人的狩猎天性,让他们永远都不会珍惜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
于是,我开始害怕。
追他的时候,我完全都没有想那么多,也从未在意他人的目光。
我把我最纯粹,最美好的初恋都交给了那个少年。
因为我觉得他很好他值得。
于是从来都不求回报。
可,一想起云媛,我的心里渐渐的升起了一抹惶恐和不安。
但也许,更多的是生气吧。
虽然后来,临子胥还是跟我解释了当天是云媛临时打了个电话过来,她出了事,哭得很厉害,他就算是念着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分都不可能不管她。
而后来终于挂了电话,再给我打电话又打不通了。
他当然打不通。
当天夜里,临子胥给我拨了好几通电话,我眼睁睁的看着手机屏幕里光亮的箭头闪烁和跳动,但却连按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为了赔礼道歉,作为学习委员从不翘课的他特意翘了一整天的课,陪我补了一天生日,按照清单度过了陪我吃遍所有想吃的食物,玩遍所以想玩的地方。
我就算再不想原谅他,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也不得心软。
苏曼总说我算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他是我喜欢的人啊。
虽然我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但这个世上,没有那个女生会容忍自己的男朋友在自己的生日当天放自己的鸽子,是为了去安慰别的女生。
我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所谓的小吵小闹也只是一个开头而已。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它,它却一直都留在我的心里,变成疙瘩,越长越大。
直至某一天,将我对他的喜欢和热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心灰意冷中消磨殆尽。
只是偶尔,会突然想起,那天那个意外遇见的,帅的惨绝人寰的男人。
毕竟他的长相,真是很让人难忘。
仅仅只是一眼,便让我想要创作的灵感源源不断。
而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