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里,格朗德?艾赫的生活非常规律。
起早吃过早餐后,和朱利安聊聊他的稿子的事情,和老木匠确认一下一层的柜台、书架、桌椅的样式和花纹,去隔壁看看老小姐菲利帕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然后就和让?巴尔一起动身前往码头区,找到卡尔他们,等待分活。
这三天里,尽管每天下工的时候两个人都累的精疲力尽,但在船上行走和背负重物这两项技能上已经越来越熟练。
到了第三天下工的时候,格朗德?艾赫成功的领到了三枚银币,而让?巴尔的薪水也达到了两枚银币。
第四天,老木匠宣布工作完成,书店翻修完毕,只待买了足够的书,准备好茶点就可以开业。
两人在家休息了一整天,等到傍晚,吃了晚餐,就直奔卡尔他们的住所。
显而易见,两人是最后到的。
大伙儿喝了些酒,吃了些下酒的咸肉,几个人开始打牌,其他人旁观。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就有人敲响了门。
跟着来人,众人在黑暗中默默前行,一直到了码头区边上的一个栈桥。
这里的路灯也坏掉了,黑漆漆的,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一条大货船随着波涛起伏。
带路的人停下,小声开口:“跟紧我,一人一箱,别弄出声音。”
这一次,就连老皮托斯也跟着上了船,背起一个大木箱。
让格朗德?艾赫吃惊的是,这些木箱的份量比他预计的要轻得多。
背着箱子紧跟着前面的人,下了船,专捡没有灯的路,一路玩玩绕绕,最后到了一座仓库前。
仓库也是一片漆黑,小门开着,里面仍旧没点灯。
众人一路进了仓库,在带路人的指示下把木箱堆好,任务就算完成了。
大家正准备离开,带路人突然开口了:“等会儿!一个一个出去,等五十个数出去一个,出去了立即回家。小心别让巡警撞上了。工钱明天结给你们。”
工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老皮托斯点了点头:“就这么办,我先走,卡尔和马克押后。”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点点头,工人们就开始排队。
格朗德?艾赫和让?巴尔都是新来的,又自恃身份,就排到了卡尔和马克前面,让其他工人先走。而让?巴尔又坚持让格朗德?艾赫排在前面。
枯燥的数着数,看着工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格朗德?艾赫忍不住心生疑惑——把大家离开的时间拖的这么长是为什么?呆在仓库里的时间越长,不是就越容易暴露吗?
不过,不等他多想,他前面的工人也动身了。于是格朗德?艾赫也连忙数起数来。
五十个数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格朗德?艾赫数完数,也小心翼翼的走出了仓库。
仓库外面仍旧黑漆漆的,只有远处灯塔的光。
格朗德?艾赫犹豫了一下,然后迈步走到仓库正门对面的喷泉旁停下,准备等让?巴尔出来后再一起走。
只要自己数五十个数,让?巴尔就出来了。
这么想着,格朗德?艾赫再次数数。
数到二十四的时候,格朗德?艾赫似乎听到喷泉的流水声混入了一丝杂音。
一只手突然出现,从后面捂住了格朗德?艾赫的嘴。下一刻,就是一刀封喉,不会发出一丝声音,干净利落,不会比杀鸡更难。
刺客在盘算着怎样顺势将这个牺牲品拖入喷泉,以免耽误了下一份工作的时候,突然觉得胸口猛的受了一击。
那个牺牲品竟然根本不挣扎,反而顺势后仰,一头撞在他胸口。
刺客踉跄一下,一脚踏住身后水池中心的石雕,稳住身形挥刀下刺。
然而这一刀又刺空了。
格朗德?艾赫后仰解围后,径直彻底躺倒,靠在水池边缘的石台上,一把抱住敌人的腿,挺身前冲。
紧跟着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的,是物体入水的声音和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皮囊破碎的声音和被憋在嘴里的惨嚎。
手中那条腿猛烈的弹动,一下就从格朗德?艾赫手中挣脱了,力道之大让格朗德?艾赫也深感震惊。
刺客双眼冒火、牙关紧咬,双腿颤抖着,跳跃着直朝着格朗德?艾赫冲过来。
这样一跳一跳的打法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对方手里还有刀,格朗德?艾赫连忙后退躲闪。
躲了三刀后,刺客猛的一个箭步前蹿,“嗷”的叫一声,双腿一夹摔倒在地,身体弓成烧熟了的大虾,手中的短刀也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惊人的响动。
紧接着,仓库那边传来让?巴尔的声音:“怎么回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两三个人在朝这边跑回来。刺客原地翻滚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并拢一蹦一跳的逃向江边。
“格朗德,怎么回事?”
“有人袭击我,别让他跑了!”格朗德?艾赫一边大声回答,一边从地上把刀捡了起来,然后朝着刺客逃跑的方向追去。
格朗德?艾赫心有余悸,不敢全力追赶,三个朋友倒是肆无忌惮,很快就追上了他。
这时候,刺客已经跳到了江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格朗德?艾赫一阵后,那刺客就纵身一跃,跳进了瑙江。
“还是让他给跑了。”让?巴尔狠狠的说,然后又看向格朗德?艾赫:“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你?”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个不好的猜测……”说着,格朗德?艾赫担忧的看了看卡尔和马克。
这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哨子声。紧接着,就有灯光从拐角处照了出来。
几个呼吸后,七八名左灯右剑的巡警已经把他们四个包围了。
“你们这帮恶徒,竟敢聚众行凶!还不把手里的凶器给我放下,束手就擒?在我鹰眼神探艾斯面前,你们无处逃遁!”
格朗德?艾赫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口中的凶器指的是自己手里的短刀,连忙把刀丢下:“警察先生,我冤枉啊。我不是凶手,是凶手袭击我,被我打跑,跳江了。这刀也是他的,我这是正当防卫啊。”
“无辜?冤枉!你当我是瞎吗?”矮个子警探猛的向前一步,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我,鹰眼神探艾斯,亲眼所见!你袭击一名无辜市民,把他们打伤后丢下瑙江!我亲眼所见,当场逮捕,人赃并获!你这恶棍,还想怎么狡辩?”
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