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紫柱金梁,似有仙雾缓缓绕缭,金座上的男人威严尽显,
而座下红衣鹤发老者朝着男人跪拜,褶皱的脸上满是恭敬的神情,
“月老,你都已经很久没有到这大殿来了,说吧,有何事请求?”男人悠悠地开口道,并示意老者起来,
月老沉思一下,便躬身道:“启禀天帝,小神年岁已很老了,对于司职之事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小神恳请您赐我一道封新月老的旨意。”
清幽的檀香飘荡于殿内,天帝指尖轻轻敲打座椅,“月老一职乃是掌管众生之“缘”,不受本帝掌控,也不受限于各方神灵,既然想要重选新的月老,那就自己下去办便好了,何须本帝下达的旨意。”
“天帝您有所不知,符合条件当月老的神几乎没有,也非常难寻,毕竟万物皆有情,只有“无情”者才能看透姻缘之线,若不是小神实在无力从事月老之职,也不会想要用这最后的法子去寻找新的月老,还请天帝赐旨,保证小神这个法子万无一失,”月老无奈的叹道,
天帝大手一挥,“好,本帝准了!”
月老:“谢天帝。”
······
红衣老者佝身立于天门外,白色的发丝随风飘动,老者的眼睛好似被一层薄薄的雾遮盖,不似年轻时那般清明,
唉,月老叹了口气,他真是太老了,连基本的直立都做不了,看来寻找新的接班人真是刻不容缓,现在也只能用‘那个方法’试一试,
“月老,许久未见您出宫了,进来可好?看您的神情,此次出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身着黑色铠甲,从月老身后走来,浑身散发着刚毅之气。
月老慢慢转过身,看着向他走来的少年,和蔼的笑道:“是重时啊,可真是许久不见了,难得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人惦记,”
重时上前搀扶月老,“您说笑了,您都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呢,”
“瞧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都忘了回答了,今儿确实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那就是要换新的月老了,你也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没多大精力,天宫未来的发展可全靠你们这群后生了,”
重时愕然,“月老,您真的想好了吗?”
月老微微点头,“重时啊,等以后新的月老上任,你身为守天门的统领,还望你多帮我照看他一下,”
“放心吧,就是没有您的吩咐,在下也会这么做的,”重时朝月老拱手道,眼中散发着坚定,
月老见重时这么回答,心中的担忧便放下了几分,重时如此年轻便能当上天门统领的位置,可见他的能力是很厉害的,而且天宫的神外出大多都经过天门,重时对天宫的神和事是非常了解的,有他帮忙新月老能够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月老向重时告别,便离开了天宫,直到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才停下了脚步,微闭双目,身心放空,月老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享受这份宁静了,
耳畔清风徐过,白云游走,许久之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红色的灵气缠绕周身若隐若现,双手飞快地结出眼花缭乱的法印,直到嘴角溺出一丝殷红,但整个人却松了一口气,褶皱的脸上笑容不减,只见右手掌心中悬浮着一根红线,这红线乃是月老生生抽出自己毕生的魂元所幻化而成的,只要有它在不愁找不到那个能够接任月老之位的人,
月老放开对红线的束缚,任它飞走,整理一下仪容,便追着红线的方向而去……
余香袅袅的禅房内,素衣女子席地而坐,双眸微闭,腿间托放着摊开的经卷,清幽的诵经声缓缓传出屋外,
窗外院子的老松高高的挺立,小松鼠们的窝儿便建于老松身上,由于瑶语日复一日的诵经声,令它们开了灵智,因此每到瑶语诵经时,它们便跳到窗前听瑶语诵经,可今日不知怎么地,一只小松鼠居然跑到了瑶语的经书上,这可吓坏了一众松鼠。
瑶语怎会不知有一只小松鼠爬到了她的经书上,她只是想看看这只松鼠究竟想做什么,少顷,也不见它的下一步动作,瑶语睁开冷淡的双眸,平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只小松鼠,一股呆头呆脑样,瑶语轻叹:“罢了,”想必才刚开灵智不久。
洁净的手指夹住小松鼠的后颈将它拿起,另一只手整理好摊开的经卷,便起身走到窗前将小松鼠轻轻放下,其他的小松鼠见瑶语走过来赶紧缩到一旁,瑶语也不在意它们的动作,毕竟她这个人给别人的感觉一直都是生人勿近的样子,除了与普持师傅在一块时会多说几句,
其实她来万圣灵山这么多年与这里人的交际关系真的不怎么样,至于其他人在私底下怎么评价她,这并不影响她修习佛法,在暗幽界时本来话已经很少了,而现在修习佛法需静心,她便更不爱说话了。
淡淡的转身回到屋内,继续做她还未做完的功课,刚才不小心被打扰了一下,
一根鲜艳夺目的红线,悄无声息的缠绑在瑶语的左腕上,瑶语察觉到手腕的异样,只见红线已紧紧缠在了手腕上,瑶语没有感受到红线的恶意,也不做他想以为只是他人的恶作剧,毕竟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瑶语指尖运起灵力,想把红线从手腕拿开,可红线却纹丝未动,这便怪了,她现在的修为就是跟普持师傅比都能打个平手,就算在天界能打赢她的神也是屈指可数,怎会奈何不了这一丝红线,难道她刚才运的力太轻了
不行,她得再试试……
就在月老刚刚放出红线时,追着它飞走的方向,一直有一个的不安的想法在心中徘徊,直到看着红线飞进万圣灵山,
内心一片崩溃的月老:完了,我想要找‘无情跟’,但却不是要找出家人啊!月老定了定心,不管怎样,都要跟过去瞧瞧,只期望那人不是灵山中人。
月老跟着红线留下的痕迹,追到了瑶语的禅院,见院门是打开着的,于是整理一下衣容,抬脚走进院中,
瑶语还在屋内想办法除去红线,察觉有人走进院中,那气息却不是普持师傅,而手腕上的红线微动,瑶语转身走向屋外,她倒要看看这红线与来人是何干系。
身姿窈窕步轻盈,素衫浮动,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不悲不琛,犹如宛中清纹
;而女子的左手腕处还缠绕着鲜艳的红线。
见到女子,月老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瞬间转为欣喜,
瑶语看着站在她禅院中的红衣老者,本来以为已经忘却的记忆又浮现在了脑海中,这月老可是当初对她父皇说,她与雨鸿鲲有缘的人,瞟了瞟手腕上的红线,他现在该不会又是来给她做媒的吧?
月老见女子不说话,以为是对他这个不速之客心存疑惑,上前拱手道:“老夫乃是天宫的月老,冒昧到姑娘院中,实在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想与姑娘述说,还望姑娘见谅,初次见面,还未请教姑娘贵姓?”
“月老您言重了,小女瑶松楠,不知您老人家亲自到访,是何要事?”瑶语福身行礼,神色不变,
“那老夫就直说了,想必松楠姑娘已察觉你手中红线的异样,而这红线是我用独特的法子将自己全部魂元转化而成,它就代表着“月老的能力”,如今它戴在你手上,也就说明你要接替我成为新的月老,”月老温和的笑道,
看着月老神色带着的那一丝哀求,瑶语真想把它视而不见,但月老却将他的全都魂元抽出给她,在这六界中谁不知道抽出全部魂元是必死!但是她真的不想因此再踏足天界,“还请月老您收回这红线,我一个小小的灵山弟子并没有这个能力担任月老之职,我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只想此生安安静静地在灵山修习佛法。”
月老佝偻着身子,脸上有些焦急,“松楠姑娘,这红线一旦认主,便不能摘下,除非你找到新的能接任月老之位的人,而他的首要条件便是‘无情根’,”突然月老面色一僵,手指已经虚影了,“这么没准备的就让姑娘你接任月老,虽然这很令姑娘为难,可老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这是代表月老身份的玉牌,你带着它到红线宫,接待你的红娘会跟你说明一切,若是你不喜与天界的神来往,这也没关系,月老一职不受他神及天帝掌控,只要做好本职之事便可,还有这是我带来天帝旨意,恳请松楠接任月老之位。
月老将玉牌和天旨郑重地交到瑶语手上,瑶语都还没来得及接稳,月老的身影便消散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漂浮的光圈,瞬间就被一个黑洞吸了进去,瑶语知道月老去了哪——暗幽界,但这不是她能管的,
手腕上的红线已变成了一圈奇特的暗红花纹,摊开天旨,上面那醒目又熟悉的红色大印章,正是天帝盖的无疑了,还有那一行字‘特任命:瑶松楠接任月老之职,’她的名字一定是刚才月老临时刻上去的,唉!她想不接任地难。
察觉有股力量在身体隐隐有些变化,想必那是“月老之能”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