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你来的真早！”一个柔美的女声穿过了步昆的耳朵。
今天是周六，袁一嘉约他出来讨论明天的案子。
“请坐！”步昆显得不是很绅士，他并没有站起来为她挪动椅子。
俩人聊的很少，这个案子并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什么可能会输。请律师来参与案子，好像只是一个过程。
“知道为什么我的叔叔会让你接这个案子吗？”步昆正准备离开，被一句话钉了回来。
“为什么？”步昆没有乱加猜测，现在的两个人都十分认真。
“因为你年轻。”袁一嘉的话很有深度。
“那么，你对我的‘年轻’满意吗！”
“不是我是否满意，而是你会对自己满意。”袁一嘉的语气中充满了认可，像是步昆刚刚通过了一个艰难的考验。
…
“你来的真早啊！”步昆对等候他多时的欣然说道。
今天是周六，欣然约了步昆出来喝下午茶，顺便想分享一下自己这周的快乐生活。
“哇，你竟然迟到了！”之前两人出来约会，迟到的只有欣然，“快招，为什么会迟到，去干什么啦？”
“刚刚还在工作，见了一下委托人。”
“哦，挺忙的嘛！”欣然没有想过多的拿迟到做文章。
“你呢？天天和小孩子在一起，挺累吧！”
“没有啊，我挺开心的，不觉得累，比之前在家混吃混喝好多了。”
“那就好，开心最重要！”
两人有几天没见面了，但好像没什么话可说，可能是之前打的电话太多了吧！
“那个。”欣然忽然来了一句，“律师是好人还是坏人呀！”
“这个？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吧！”步昆很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你不是‘好人’，那我喝你说个事你别激动。”欣然显得很神秘，她的脸颊有些发红。
“你说吧！”
“两个月前，常安是我叫人打的！”
四十八
“要不要告诉他呢？”步昆在心中反复思考着。
“他也不会在意了吧！”步昆自言自语道。
这算是解决了他的一个心病了，不过欣然的事又让步昆十分担心了。
欣然之前做过很多不着调的事，但是她曾承诺会离那些人远一点。
“我回来了！”常安十分疲惫的回到了家。
“最近的生意怎么样！”步昆决定不告诉常安打人凶手的事。
“还好，刚开张，还是周六，客人挺多的。”常安用脚从桌子下面踹开了对面的凳子，“你的大案子呢？”
步昆摆正了凳子坐了下来：“具体的还要明天再谈。”
“你不觉得自己是在帮‘坏人了’？”步昆之前和常安聊了这个案子。
“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做自己该做的好了！”步昆的语气中没有无奈，这是一种充满动力的语言。
“随你吧！我去睡了，看样子还得再忙几天！”常安的话里倒是有些无奈。
步昆没有在意常安的话，他还坐在那里玩弄着自己手中的水杯。杯子里的水在步昆的晃动下规律的运动着，它们可不会打破世界的规则。
没有什么事有这固定的对错。
步昆从小都对自己的父母抱有厌恶，他的一切都在模仿着常安，尽管他俩有着不同的天性，可步昆总可以从不好之中找到需要的一面。
常安是一个善于想而不善于做的人，步昆则是一个更愿意富裕实际行动的人。这可能就是导致常安对人冷漠和步昆对事敬业的原因。
四十九
九月八日，星期日，雨。
晚上八点整，步昆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个小时了，男方和女方都没有到。
两个人都说在来的路上堵车了，这让步昆感到有些无奈，这不是什么值得追究的事，可是确确实实的浪费了步昆的时间。
“你好，大律师。”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站在了步昆身旁，她伸出了手，“我叫武心语，是王泽林先生的律师。”
步昆赶忙站起与她握手，她的年龄看起来要比步昆大两三岁，面容上虽然表现不出来，但气质上要压过步昆。
“你好，我是步昆，袁一嘉女士的律师。”步昆反应了一下，“请坐！”
“您不是应该和王泽林先生一起的吗？他人呢？”
“他被堵在路上，又不是我被堵在路上。”
她的语气很刚硬，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了一会儿，步昆有些怀疑自己的职业，难道身为律师，语气的强度也可以当做证据吗？
“好了，可能我们得谈些正事了！”武心语的语气来了个大逆转，温柔到像是换了个人。“其实这个案子我没有什么胜算！”
“所以？”步昆还没听懂她的话。
“这可以说成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诈骗’。所以她的做法很严谨。”
步昆没有说话，他不能去承认事实。
“这是五百万！”武心语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可以接触到证据的人，应该只有你了。”
步昆有些呆滞，这是他面对麻烦事时的标准反应，他会让自己的大脑在瞬间陷入沉思。
他把手放在了银行卡上，五百万，毁掉证据，只要准备的完善，这将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今天他们两个人谁也到不了，明天，王先生会邀请你们去他的公司谈判，你要做的就是保证袁女士的证据和你的立场。”武心语露出了坏人的笑容。
“这很简单！”
五十
步昆没想到还有这种手段。他有些佩服对方的高明，不过，他没有准备答应对方。
“算了吧。”步昆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他拿出了手机好让对方感觉自己并不在乎。“两个月前的话，你的提议还可能有点机会，可现在我不会答应你的。”
武心语冷笑一声。
“嫌少吗，如果你不答应，能拿到的可就不值这个数了！”
“不不不，怎么会是嫌少呢，我只是觉得这不是我应得的。”
“实话告诉你，今天的交通事故其实是王老板故意制造的，等到明天，他的所有资产都会转移到公司名下，你们一分钱也得不到！”
“这个我当然知道，那有那么容易空手套白狼，别把你的对手想的这么弱。”
武心语显得有些难堪，可能她还有杀手锏，但她不会在现在拿出来了。
步昆起身离开了，再等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他有些低估对方的势力，也有些低估袁一嘉的野心。
“好的，我知道了。”
晚上十点整。步昆和袁一嘉在律师事务所旁边的一家咖啡厅碰了个面。
“多准备些果然没有错。”袁一嘉说。
“但我担心明天去他的公司会不会有意外。”步昆有些担心会被武力威胁。
“不会的，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这么做的。”袁一嘉很了解对方。
“但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公司人多眼杂，他怎么会邀请我们去公司谈？”步昆表示疑惑。
“不清楚，可能一会就会告诉我们要换地点了吧！”步昆已经和袁一嘉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为金钱倒戈，不过可别指望我会多给你钱。”
“当然，人品与职业道德可不是用来赚钱的。”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一嘉，明天还是在老地方见吧，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五十一
王泽林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大老板，在国内的分公司就有十多家，袁一嘉当年嫁给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新的谈判地点定在了张纤雪的餐厅，这是步昆挑的地方，这次没有人迟到，四个人都如约而至。
餐厅很清闲，这个时间点没什么生意，常安在收银台都可以听到他们交流的声音。
“按照婚前协议的内容，王先生出轨后必须同意袁一嘉小姐的离婚要求，而且要赔偿袁一嘉小姐一半的私人财产。”步昆按着流程进行。
“好啊。”王泽林用一种报复性的语气说道，“我就剩下这个手机了，想要的话，直接送给你。”说着，他把手机拍在了桌子上，力推到了袁一嘉的面前。
“是吗！”袁一嘉拿出了离婚协议，“那你签字吧！”袁一嘉显出一脸的不屑，王泽林本来还有的一点不舍，也被她的语气推散。
他接过协议，想想自己在工作上的风光无限，再看看现在尽然被一个女人玩弄，生气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步昆接过协议确认无误之后，把它交给了袁一嘉。
“那么，您也要将一半的私人财产交付于袁一嘉女士。”
“给，就这个手机，送你了！”王泽林笑着说，他以为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怎么，还想要我的衣服？”
武心语始终没有说话，步昆她们好像稳操胜券，自己在哪里输了？
“这个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需要到银行核实。”
王泽林也有点心虚了，他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确定你名下没有财产了吗？”武心语悄悄的问。
“应该没有了吧！”
“应该！”武心语有些奔溃，她没想到王泽林会以这种态度对待这件事。
“我把一切转让事物都交给助理了！”
五十二
步昆打赢了官司，袁一嘉也拿到了一笔巨款。
有谁可以想到袁一嘉在嫁给他之前就买通了他的助理，或者说，他的助理也是参与者之一。
步昆没什么参与感，他像是个盾牌，为身后的操作者挡住一切攻击。这件事一度成为本市的最大新闻。而袁一嘉和他的现任男友已经抵达了德国去享受他们的战利品。
“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怎么样！”常安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一切不利影响都需要你来承担了！”
“我当然知道。”步昆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用你的话来说‘那又怎样！’。”
袁一嘉在离开前准备给步昆一笔奖金的，但是被他拒绝了。不过步昆暗地里听说到，他的老板最近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之后的日子里，步昆很少接到案子，不过总是收到电视栏目的邀请去做嘉宾，收入倒是比之前多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