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本就人少安静,再加上此时有客,云药身边的那些个小侍女也不好意思开点玩笑活跃气氛。整个气氛,就只能靠云药来调节。
可偏生的云药又是个嘴笨的。
“嗯……谷尔,你家殿下还有没有别的喜欢吃的?”这客人不吃饭,她也不好意思动筷子先吃起来不是?
谷尔低眉尴尬笑:“夫人自便便是,不必管我们的。”
挺聪明的丫头嘛……知道自己的言下之意。云药目露欣赏之色。
“无妨,同你们等等便是。”她轻笑,“公主若是心情不好,那我便不多言扰耳了。芊芊,帮我拿本书来。”
“小姐要看什么书?”
“《异器录》。”
闻言,乌雅清居然难得抬眼看了看云药。
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云药笑道:“看来公主也听说过这本书?”
乌雅清好像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立马又低下了头。
“这可是本好书啊!”云药道,“其间收录了当世以及古时各大奇兵利器,真真是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呢!”
乌雅清又抬起了头。
“夫人……也喜欢这些奇兵利器?”她面纱微动,怯生生地问道。
唔,声音虽弱,但果然也是好听的。云药点头道:“嗯。我在书上看到过一柄罗邑剑,乃是丹夏皇室传男不传女的神兵。方才见你腰间就有柄剑,看起来好像就是罗邑对吧?”
乌雅清下意识按了按腰间长剑。
“是。”她点头。
“那么,公主可真是有件不得了的宝物啊!”云药使眼色唤芊芊去拿书,这厢她起身走近乌雅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乌雅清似是不习惯与人接触,微微躲了躲,但片刻又恢复如初,放松了身子。
云药挑眉,微笑:“实不相瞒,方才……我是见公主的手上有许多老茧,这乃是个练家子才会有的手,故而,才会与我家丫头说拿本《异器录》过来,目地,是为了引起公主注意。”
她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做坏事得逞的猫儿般,狡黠而娇憨:“看来,我估计的不错。”
乌雅清抬起头,看着她:“夫人……很聪明。”
“聪明不敢当,我只是比别人更擅长于察颜观色罢了。”她靠着桌沿,双手抱在胸前,“那么,公主随身佩剑,不知是为了护己,还是报仇?”
乌雅清道:“夫人大可放心,清儿,不会糊涂到报仇的。”
“哦?”灭国之恨,不报何忍?
“丹夏本就国力不厚,且哥哥也为政残暴,丹夏早就民不聊生。如今,丹夏归附东銮,成为东銮的一部分,且东銮只是处置了我那暴君哥哥一人……已是大仁。清儿,留着这柄剑,是为了自保的。”
唔……还是个识大体的丫头……
云药点头:“那好吧。不过,你放心,这丞相府很安全,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乌雅清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夫人……真能放下我是丹夏公主的身份,坦诚相待?”
云药忽然有点恍惚,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看过这种亮晶晶的、没有杂色的眼睛。
“嗯,你是你,丹夏的那个公主,已经死了。”云药伸出手递给乌雅清,“清儿你好,我叫云药,取自九羽。看你似乎比我小。你可以唤我九姐姐。”
乌雅清犹豫片刻,尔后眯眼一笑,也伸出手,回握住云药的手,温声道:“九姐姐……清儿,喜欢你。”
云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但还是笑道:“我也喜欢清儿。”
唔……这丫头的手,怎么不仅是粗糙,还比她的手大上一些呢……
嗯,日后可要给她些药膏好好护理一下。好好一个女子,手这样粗糙,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