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缘唇角勾起一抹笑,竟让人看不出究竟是喜是悲:“你想起了不少事啊。”
“请尊者相助!”云药没有将时间过多地纠结在自己的前生之事上,而是目地明确地将注意力锁定在琉璃盏内不安分的两条魂魄上。
扪缘看出了她的意愿,便也不耽搁,拿过琉璃盏转入一旁供奉着佛祖金像的供台前,将琉璃盏放在供台上后,他自己也跪在了蒲团上,转动佛珠,低念超度亡灵的梵语。
“……你过来,跪下。”念了一会儿,扪缘微微掀了一下眼皮道。
云药立马上前跪下。
超度的梵经回荡在耳畔,云药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沉静下来,恍惚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叶扁舟,在一片平静无波的汪洋大海之上,渺渺茫茫地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梵音断,身畔传来了扪缘的叹息声:“许多年前,你也来求过我超度亡灵。想不到,这才多久,你就又杀人了。”
云药看向他:“莫不是,我曾经是个杀人狂魔?”
“那倒不是。”扪缘轻笑着站起身,拿过琉璃盏,“只是,那一回,你给我的印象太深了,这才会又提起。”
云药似是无意般问道:“那么,我那一回,是为何人来求你的?”
扪缘:“你是为了那个司……”
话马上就要出口之际,扪缘猛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要泄露天机,赶忙闭嘴,默默道了句“阿弥陀佛”算是带过这个话题。
不过,云药还是捕捉到了重要字眼:“司?可是司药星君,三七?”
这一次,扪缘学聪明了,他不动声色地双手合十行礼:“万事随缘,天机不可泄露。”
云药心中有数,便也没有强迫,一笑带过。
超度了安诗媚儿腹中孩儿与孟择津的魂魄后,云药便带着林歌要与扪缘告辞。
扪缘燃了一段香:“怎么?敢情是借用完了贫僧,云施主便要走了?”
云药行礼道:“来日,尊者若有任何地方需要九羽的,九羽定当全力相助。”
扪缘显然不吃她这套虚礼空话,他放下香钳,抓住僧袍站起身,双手合十:“贫僧没什么地方需要你做的。不过,贫僧只问你一句:这些日子,你有无带着那串佛珠?”
她立马拉起袖子给他看雪白皓腕上的一串沉色佛珠。
扪缘放心点头:“切记,千万不要摘下来。否则,以你如今能力,单靠你自己,根本保不住你的命,你可明白?”
云药点头:“九羽定将铭记于心。嗯……对了,今日之事,多劳尊者了。”
“举手之劳,亦是在给贫僧积攒德行,何乐而不为?”香炉内的飘起袅袅轻烟,环绕了扪缘,他的目光沉寂而安宁,瞬间抚慰了云药原本还在愧疚的心。
她对着扪缘深深施了一礼,终是带着林歌转身告辞。
“且慢。”扪缘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云药回头:“怎么?”
扪缘走近他们,越过几步打开了门,让夹着雪花的寒卷起他的僧袍。他道:“我想送送你。”
云药断片半秒,含笑点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