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走到一处书架前,再一次开启了一个花瓶机关——旋门打开,却是一个与外面密室格格不入的昏暗无光的空间。
云药走进去,流转体内灵力,打了个响指,一簇火焰就这样跳跃着出现在了她的指尖。
灵火烈焰,瞬间就照亮了这间不见天日的暗室。
黑暗深处传来几声铁链的摩擦声,也带来了几声低沉的嘶吼声。
“柏!云!熙!”那个声音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这样吼道。
这声音嘶哑而夹杂着恐怖的恨意,让人闻之生畏。可云药偏偏恍若未闻般走上前,她手中的火光照出她的面容——那是一张恬静而无波的淡然的脸。
“孟公子。”她轻轻一笑,将手向前伸了几分,照出那个坐在椅子上且被铁链束缚住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公子疯狂而愤怒的脸,问候道,“好久不见了。”
孟择津借着火光看到了眼前这个“小公子”脸上戏谑的笑,怒火中烧:“柏云熙!你这个伪君子!把我锁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伪君子?”云药收回手,笑得愈发开心,“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是君子啊。”
她抬手一挥,手中的火焰从她手上飞出,如游龙般迅速绕着整间暗室飞了一圈,瞬间就点亮了挂在暗室墙上的蜡烛,一时间,灯火通明。
孟择津当是被关在暗室太久,接受不了这般突然的光线,不由地闭上眼睛片刻。
云药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自从上回在夏侯云与苏浅月的新婚之夜上让他与夏侯云掉了包后,他便再没换过衣服,仍旧是那一身喜服,只不过却是脏乱得紧,若非那上面隐隐约约透出的红色,云药简直不敢相信,这真是当时的喜服。
且这孟择津也被关在密室好几个月了,其间大约也发过疯,整个人看起来比在外面憔悴了不知多少倍;恐怕,若非有她提早给他下好的维持性命的药以及他对她滔天的恨意,就凭他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底子,早就给折腾死了。
好在,如今看他生龙活虎的模样,也死不了。
死不了,就最好了。
“你感觉如何?”云药收了手中灵火,问道,“我这才让你与你心爱的表妹有了鱼水之欢,却又转眼间就让你来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你可会怪我待客不够有礼?”
闻言,孟择津强迫自己睁开眼,忍受着光芒带给自己的不适,正视她道:“柏云熙,都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你还用得着对我假惺惺的吗?”
她之前承诺过自己,事成之后,她会放他走;而他本也打算着之后再想办法从南王府救出把处身给了自己的苏浅月;可是,任是他算盘打得再好,他还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小公子会违约。
“假惺惺?”云药扯出一抹笑,“承蒙你方才说我是伪君子,我这是在践行你对我的评价。”
孟择津只差没吐出一口血。
“你……你!”他在座位上挣扎着,带动了铁链哗啦啦响着,“你这个小人!骗子!枉费我如此信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你……你制药为非作歹数载,为何……为何你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