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房子被烧了个干净,火也被收了后,云药便带着林歌离开了丛林。离开之前,他们还去了一趟李玉案处,带给他们一些顺路打来的野兔与采来得野菜后,他们才以灵力腾起身子,径直飞回了御将军府。
从空中降落到御将军府门口,他们忽然发现御将军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待走上前去,才正好看见车帘掀起,从车里走出了一个俊美少年。
是夏侯枫。
“哎?药儿,你回来了!”夏侯枫掀帘时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一看见车外站着云药,立马绽开了笑脸,从马车上冲了下来,跑到她的面前。
“不对!”待到跑到她面前,夏侯枫忽然发现了这个几日不见的小丫头有了什么不对劲之处,“你这额头……还有这手,怎么回事啊,怎么受伤了?”
还没等云药与他解释一下,却见他又将目光移向了她身后的林歌:“这位公子……是什么人?”
看着他急得不得了的模样,云药无可奈何地笑笑,说道:“他叫林歌,是欧阳朔给我的人。”
“喔,你的人啊。”夏侯枫眼中戒备褪去了些,他对着林歌礼貌性地点头问候道:“林公子。”
林歌亦抱拳行礼:“见过靖王爷。”
夏侯枫笑了笑,收回目光,看向云药被厚厚的白布包住的额头和手指,心疼地抬手碰了碰:“疼不疼啊?找大夫看过没有?”
云药笑道:“你傻呀,我自己就是大夫,何必找别的大夫瞎花那些钱!”
话锋一转:“行了,别说这些了。哎,你来御将军府做什么?怎么车里没见我静秋嫂嫂?”
夏侯枫见她这般,心中有数,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自己这些天经历了什么。他用晦涩不明的目光看了一眼云药身后不卑不亢的林歌,随后收回目光,也做出一副笑脸:“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你打算何时回东銮?到时候方不方便带上我一同回去?”说这话时,夏侯枫的神色有些异常地肃然。
“你想找欧阳朔?”云药猜测道。
夏侯枫点了点头。
云药用眼睛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尚是不明所以的林歌,旋即带着夏侯枫就往御将军府里走:“进去说。”
他们先是前去拜会了一下云家二老后,方才退回到后院的一处静室内说话。
“你……也察觉到这个夏侯瑾,并非是你真正的兄长了?”听完夏侯枫方才对他那个突然回来的心心念念的五哥所发现的颇为奇怪举动,云药大致猜到了他今日来找自己的目地。
夏侯枫道:“正是。我觉得,如今在天胤的这个夏侯瑾,更像是受人控制,被人拿捏了软处,方才会假扮成我五哥回来搅得朝局动乱至此的。”
云药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所以说,此事,与你找欧阳朔有何干系?”
夏侯枫有些犹疑地看了一眼侍立在她身后的林歌以及折旧坞烟两姐妹一眼。
云药会意:“你们先下去吧。”
一干人齐齐行了一礼,一齐退下出了门。
夏侯枫:“实不相瞒,药儿,其实我不止一次地感觉到,欧阳朔,好像就是我五哥!”
“感觉?”云药抬手斟茶,“若是单凭此番推论,你又如何跑去他面前与他对峙,逼他承认他自己就是夏侯瑾呢?”
沁人心脾的茶香弥漫在夏侯枫的鼻间。他看着她娴雅斟茶的动作,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你如此说,是不是,你也是这么觉得的?!你也觉得,欧阳朔就是夏侯瑾,对不对?”
“是又如何?”云药在夏侯枫激动的目光中又变了话锋,“不是又能如何?夏侯枫,你自己莫不是就没有发觉,你对你这个早逝的五哥,似乎多了那么些在乎吗?”
闻言,夏侯枫俊秀的面容微微僵住。
“你有那么多兄弟,虽然你表面上皆是与他们和平共处,谈笑风生的——可是,你摸着你自己的心问问你自己,你有无如关心你五哥那般,这样心心念念过他们?”
她的话意颇有些犀利,仿佛一把利刃刺破长空,直接将他的一颗心给挖了出来,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世人面前,让他能够看清自己的心究竟是如何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