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炎热渐渐在消失,秋日携着凉爽的风儿与几场秋雨欢欢快快地降临了天胤这片土地。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的工夫,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天凉骤雨,草叶渐枯——天地间一派早秋盛景,赏心悦目。
帝都御将军府舞珑阁内,云药窝在摇椅的软垫里,怀抱着暖手小炉,看着柔柔爬上舞珑阁小院中间的一棵高大柚子树上采柚子下来吃。
“这柚子可熟了?”眼见着柔柔坐在繁茂的枝头剥开一个柚子果肉塞进嘴里,云药忍不住好奇问道。
柔柔没说话,但是漂亮的小脸却因为嘴里充斥着的涩味而皱成一团。她拼命摇头摆手,眼里涩出了眼泪。
云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轻笑道:“看吧,早就告诉过你了,今年的柚子没这么快熟,你非不信。这下可涩得舒服了吧?”
柔柔忍着眼泪跳下树,先跑到花丛边呸呸吐掉了口里的柚子果肉,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云药的摇椅边,蹲下抱着云药被毛毯盖住的腿,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勺姐……弱弱的舌头都麻惹……好蓝瘦……(小姐,柔柔的舌头都麻了,好难受)”
听着柔柔大着舌头说话的声音,云药忍不住要大笑,可是刚出声,就被一串咳嗽打断了笑的冲动。
见云药忽然咳起来,柔柔吓得立马收回眼泪,起身摸了摸云药手里的暖炉。
“炉子都凉了,小姐怎么都不与我说啊?”柔柔急红眼,分外焦急道,“明明这段时日身体不好,还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真是急死人了!”
任由柔柔夺过自己手里的手炉,云药懒懒靠在软垫上仰望干净碧蓝的天空,笑容恬静:“我这副身子骨近日莫名弱了许多,劳烦你这些日子挂心了。”
柔柔一边在屋里往手炉里添炭火,一边冲着屋外喊道:“小姐这话就见外了,什么叫劳烦柔柔了?柔柔是你的侍女,挂心你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云药轻轻摇头:“柔柔,我看你不是当侍女的模样……以往你在羽族,该是做小姐的吧?”
柔柔添火的动作顿时僵住。
“我……我是羽族的公主。”犹豫良久,柔柔还是决定对云药和盘托出,不再隐瞒下去。
眼看着云药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柔柔心知肚明——这是因为被天下翘首以盼了几千年的神界大门渐渐有了打开的迹象。神界大门一旦进入复苏期,那就意味着神界钥匙马上就要归位前去彻底开启十重天——这日子越来越近,那么,身为钥匙的云药,凡命也快到头了。
记得上次在离开踱渡寺之前,扪缘大师曾暗地里与她和芊芊说过,九羽上仙觉醒之日即将来临,她很快就要回仙界归位——在凡间赎罪的剩下的日子里,扪缘大师要她们姐妹俩个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再对凡间心存眷恋,免得到时候开启神界大门时,会不顺利。
所以,还是原原本本地全部告诉她来得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