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狠狠一拂袖,云药愠怒着评价,“亏你饱读诗书这许多年,竟还是如此愚昧无知,不分是非曲直,颠倒黑白!圣人们清白的行径,到头来,还是被你的愚昧给玷污了过去!”
孟择津怔住,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临近暴怒边缘的绝美“少年”:记忆中的他,从来就是一副飘飘然风流贵雅的公子哥模样,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会因为任何一件事而动怒至此——哪怕对面有人骂他骂得天昏地暗,他也只是悠悠然地摇着折扇,风雅微笑,不言不语。
可如今……怎么会……
看来是太爱那个濮云殿下了……唉,好好一个翩翩公子,居然就这样败在一个女子的石榴裙下,真真是可惜之至……
想罢,孟择津拱手行礼,道:“孟某不怕玷污多年学得圣人礼数,总之,会伤害到浅月之事,孟某还是不会去做得。如今孟某承蒙柏公子当年相救,方才不如往昔那般疯疯癫癫——孟某感激柏公子相救之恩,虽然当年杀我父亲之事与公子你脱不了干系;但,所谓不知者不罪,况且家父确实臭名昭著远近闻名,故而在下在心底里也还是比较敬重公子的。只是……”
话锋一转:“若是公子非要逼迫择津做一些会伤害到浅月之事,那择津劝公子还是放弃吧,我是不会答应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择津,也不是那个疯傻的、任人摆布之人了。”
听闻此言辞,云药不以为然一笑,转过身面对着孟择津,眸光猎猎:
“孟公子……莫忘了,我既能治好你的疯病,那么,也必然有办法将你的疯病,再弄回来……”
孟择津忽然觉得背后猛地腾起一股子瑟瑟凉意。
云药微笑,接着说:“既然你清醒时不忍心对苏浅月下手,那么,我便再让你疯回来也无妨——只是,这大好的春宵一刻,你便只能在疯疯癫癫中度过,没有一点美好的纪念了……你说,这不是太可惜了么?”
彼时云药话音刚落,孟择津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脑门子,紧接着,整个人就这样软下来,失去了意识。
侍候在一旁的安诗媚儿慌忙上前扶住。
云药上前几步,拔下孟择津脑门子上的银针,收进随身的针包里。
“姐姐……接下来该怎么办?”安诗媚儿费力扶住孟择津的身子,发问道。
云药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易容面具往孟择津脸上贴,一边淡淡道:“南王爷今夜醉酒醉得厉害,媚儿你可要好好侍奉着亲自送去新房处,再给王爷吃下这解酒药。”说话间,云药已是贴好了面具,再递给安诗媚儿一颗药丸,神态自若,如同话家常。
安诗媚儿会意,点头答应:“是,媚儿知道。”
接着,安诗媚儿扶着孟择津披上了一件与夏侯云一模一样的喜服,随后带着他往新房走去。
云药凝眸看了一会儿夜色中渐渐离开的那一双背影,暗暗垂眼,随后转身拿过灯笼边的一套衣裳与易容面具,到暗处换好;再出来时,她已然变成了安诗媚儿的模样。
如今,安诗媚儿带着易容成夏侯云的孟择津去新房与苏浅月共度良宵;接下来,就该是自己扮成安诗媚儿的模样,去把夏侯云带来与安诗媚儿春宵一夜了。
这样多有趣啊——南王与南王妃大婚之夜,南王与贴身侍女厮混,而王妃与王妃表兄一处——怎么想,都该是极有趣的事!
云药微笑,拿起桌上的灯笼,信步前往宴厅。
算算时辰,夏侯云……应该已经敬酒结束了吧……
也好,那就直接将他带回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