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伸出手，触及墙壁，或者说，那个像墙壁的东西。
出发前他也不是没想过最坏的情况，虽然只是个学校任务，但因为要带人的关系，所以他必须要考虑以最坏的情况，然后加以准备。
可能遇上的情况有这样几种，下界平民的干扰、其它学校的介入、桜府或是中华的介入、路人等情况。
为此他去“告诫”了黑帮，布置了结界。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出现了第五种情况。
跨世界的介入。
五分钟前。
“如果这样做的话很容易出事，”
镜的声音依旧，“虽然这样的话拔刀一瞬可以形成一个能将接触到的鬼全部分成两半的环，但是那样的话出鞘时候一旦出了差错……”
声音难得停顿一下，随之重响，“恕我直言，先生，你会死得很难看。”
“不用劝我，”
用制造复制的纯金属绯红女皇上几个亮着暗红光芒的符字暗下。
楚暮甩刀，归鞘。鞘也是用制造做的复制品，原型是血牙的刀鞘。
“再说，用这类机括鞘的话，根本不会像你想地那样拔刀。”
说着，他推开了第二十七层的大门。前方走廊里，早已刷新……不是，早已出现了灵域的憎恶。
开门声中，这些生物拖着它们肥硕的身躯，挥动着已经是钩子的手，在朝楚暮扑过来的时候它们身后还留下了暗绿色的油脂。
“憎恶而已。”
身体下压前倾，左手握鞘右手抬起，扣下机括。
“砰！”
窄刃弹鞘而出，刀柄重重轰击在了憎恶肥硕的身体上，受力反弹，窄刃打着旋的飞了回来，
正好被抬起的右手握住。
“——”
暗红的符字亮起，带起一面暗红的弧形光幕，一只憎恶扑来，身体穿过光幕直视便是分开成了两半。
但也就此为止。
从墙壁开始，黑色从上蔓延而下，到地面时又化为黑雾，如人手一般抓住了憎恶。
那些玩意甚至连惨叫都没有，便被黑气拖入了它们的影子里。
仔细看，拖入影子是错觉，就像镜佯装自己是从楚暮的影子里出来的一样。黑色的雾气在憎恶脚下形成黑色的雾圈，正是这些憎恶被拖进去的地方。
楚暮面前那一只，身体被分为两半正在燃烧的憎恶，也被拖入了阴影当中。
「次元通缉令已触发，正在收集信息」
「牧魂人，约里克，分身」
「击杀该分身，获得奖励
击杀其召唤物，获得奖励」
暗蓝色的系统窗口上写着这样几句话。
楚暮眼角抽了抽，“人倒霉起来总是会遇到各种出乎自己意料的事。”
之前在镜域的时候收到过这家伙进入这世界的信息，但楚暮觉得，他肯定碰不到他的。
毕竟天都，
关掉系统窗口，顺带将复制品分解为能量补充一下储量，楚暮空手一抓，手中多出刀匣。
黑气似乎对他没兴趣，在将憎恶拖进了雾圈之后便如潮水退去一般上移消失。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没有鬼没有怪的二十八层。
“啧……”
楚暮只得前进，往上，到二十九楼。
“预选者，不要再前进了。”
耳边响起浑厚浓重的男声，仿佛力竭绝望地男人会发出来的声音。
楚暮嘴角却是勾起，“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抬头望向天花板，或者说天花板之上的某个人……某个生物。
楚暮脚下，步伐不停，镜分不出内存，就算分得出，他也不会让镜去探测上方。
一步一步走着，嘴上的笑容与话也没有断，“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大名鼎鼎的牧魂人，约里克？”
“我不知道你，就想你不知道我一样。但那些神？呵，没一个好东西。”
约里克的声音停住片刻，接着响起，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愤怒，“不要再接近了，预选者！否则，我只有杀了你！”
楚暮对此的回应，只是向前的迈步。
“砰”一声闷响，或许是一脚他在地板上的声音，又或许是一掌拍出气障的声音……谁知道呢？楚暮也不会去深究，因为更大的麻烦在面前。
“——”
怨灵，黑色的怨灵，浓厚如墨的黑色，一眼看去只能看到黑暗。有着无比扭曲的形状，既像人，又像乌鸦，又像章鱼。虽然看上去这东西极具质感，但实际上这玩意无质无量。
黑色占据了楚暮的视野，下一秒，耳边响起了尖锐的啸声。
“唔——”
楚暮单膝跪下，感觉头痛欲裂，嘴角不自觉咧起，意识与视野在下一秒模糊，又在后一秒清晰。
发自本能的，
“啊——”
声音，是精神力的投射。怨灵的尖啸能让人疯狂，其作用机制便是如此。楚暮现在2.9体质，却有着34.3%的脑域开发度，以正常人1.0体质7%脑域开发度来看，他的精神力是接近常人的五倍。
作为精神力投射的咆哮，其中蕴含的力量也是常人的五倍。
这一声出喉的瞬间，扭曲的怨灵们更加扭曲起来，甚至差点控制不止自己的形状，它们的尖啸戛然而止，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它们转身就跑。
这年头当个怨灵都能遇上这种人……
但是，始作俑者楚暮却并未打算收手……闭嘴，他的咆哮甚至越来越大，其中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大。
“——”
怨灵们哀嚎一声，身体化为灰色雾气，在楚暮周围留下了数层墙壁。
「新技能已开启，请在系统属性栏查看」
窗口在楚暮面前展开，可他仿佛没看到一般，继续着无意识的咆哮。
“先生，”
镜的身音在脑海中响起。
镜在之前的时候便已经融合进了系统里，和楚暮之间有着灵魂的连接，只要楚暮灵魂和系统不灭，那么镜就会一直在。
这一声，来自灵魂。
楚暮猛地闭上嘴，伸手压住自己的胸膛，大口呼吸起来。
“真是，麻烦死了。”
「摄魂咆哮，精神类技能，C级
巨大的声音里带着精神的冲击，听到咆哮的单位持续损失生命值与精神力值
技能等级与精神量有关，目前为C级，最高可为A级」
“倒也不错，呵。”
说着，他拎起刀匣，站起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