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赌场前,三人经过了层层扫描的安全通道,虽然已经在营地前存放了武器,但是经营者显然不会就此放心,为了从这里带走钱,客人们什么套路都能想出来。
在凝胶的附着下,伊凡完全不必担心机械骨骼被扫描仪所察觉,维娜和乔伊斯也没有安装机械部件,三人因此一路直行,没有受到保镖的阻拦与盘问。
赌场内装修豪华,厚厚的紫色珊瑚绒地毯非常柔软,走在上面一步一陷,无数巨型的吊灯垂落,就算在白天也照样投射出耀眼的亮光。
无论是夏天镇还是枫叶镇,赌场都只是酒吧的附属品,几张牌桌、几台老虎机就是便是全部,但是在鸡尾酒与媚眼营地,有整整一栋楼的赌档供你选择,花样繁多。
由于是新年第一天的上午,场内客人还不多,他们大多都集中在21点档与德州档,这类游戏除了考验运气之外,还可以通过记牌提高获胜几率,相比更看运气的轮盘、老虎机等赌档,它们在清晨大脑比较清醒的时候更受欢迎。
三人很快逛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的身影,正准备离开去酒吧看看,外面突然涌入大批赌徒,原来已经到了粉区清人的时间。
突然,伊凡眼睛一亮,敏锐的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脸上涂满了各色骷髅油彩,身上套着件专门为赌徒设计的赢家外套,特别制有带拉链的巨大口袋,口袋深得连高明的扒手也无技可施,既可以用来放筹码,也可以用来装钱。
很快,乔伊斯也发现了目标,他朝伊凡使了使眼色,低声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早就想好了对策的伊凡一点一点地露出了笑容,随意地回答道:“不着急,先看看他今天的运气怎么样。”
在档口换了500卢克的筹码,伊凡悄悄跟在了对方身后,就像耐心的捕食者,在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凯文昨晚的运气不错,在赌档赢下了超过50卢克,这笔意外之喜承包了他一整天的消费,想到昨夜激情似火的姑娘,他的内心一阵火热。
嘶嘶作响的轮盘桌面上面有红、黑、绿色的格子,凯文漫不经心地赌了几个回合,全都输掉了。
于是他又辗转到21点档,第一把拿到两张K,没有分牌结果撞上了庄家黑杰克,第二把将两张J分牌后拿到了一张7一张9,点数又比庄家小了一些。
运气似乎在昨天已经被用光了,那件精心准备的赢家外套也不能为他带来好运,一连换了好几个档口,口袋中的筹码却一直在减少。
时间来到下午3点,凯文不仅输光了昨天赚来的钱,还倒贴了将近200卢克,这是他接近半个月的收入。
口袋中,还剩下最后一个带有乳白色金边的筹码,那是他最后的50卢克。
合格的赌徒从来不会在山穷水尽之前收手,凯文就非常符合这一特点,他站在21点档口前看了很久,大脑中不断记忆已经用掉的牌,为殊死一搏准备功课。
为了减少记牌对牌局的影响,庄家往往会用6副牌同时进行游戏,同时还会在每局结束后习惯性切掉几张,剩余的牌数量已经不多,再不入场就要重新洗牌了,现在是他赢回筹码最好的机会。
不动声色地坐到牌桌前,凯文低头用双手的大拇指翻开暗牌的一个角,他拿到了一张9和一张Q,总点数是19,这是一个不错的点数。
庄家的明牌是3,暗牌未知,按照规则,无论庄家暗牌是多少,都必须继续抽牌,直到点数超过16。
所有客人都确定不要牌后,庄家翻开暗牌,是一张5,总数为8点,一个十分暧昧的数字。
如果庄家下一张牌抽到10、9、8,凯文的胜率都会很高,如果抽到7点或以下,则必然有下一轮抽牌的可能。
当然,还有一种最倒霉的可能,庄家抽到A,凯文将直接出局。
根据他的记忆,这幅牌已经用掉了7张A,身旁的客人手中还有一张A,也就是说,整副牌里只剩下了4张A,剩余的牌至少还有70张,庄家又切走了十几张,他的胜率一定很大。
咚,咚,咚……
庄家抽出决定生死的手牌的刹那,凯文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到了嗓子眼,血脉贲张让他感觉整个手臂都要失去了知觉。
一张A出现在桌面上,凯文瞬间面如死灰,两眼顿时失去了神色,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一摇一晃地挤出人群,准备往赌场外面走,就像一条落魄的丧家之犬,既然输光了钱,也就只能老实回去了。
一直耐心守候在一旁的伊凡终于找到了等待多时的机会,他立刻靠拢过去,手中掂量着换来的筹码,假装没有看路,撞到了凯文的身上。
哗啦,筹码撒了一地。
“你这猪猡难道连路都不会走吗?”假意捂住脑门,伊凡一边飞快的捡拾地上散落的筹码,一边大声咒骂道。
本就一肚子气的凯文怒意更盛,不甘示弱地反击道:“该死!分明是你这瞎眼猫撞的我。”
他转头一看,立刻就认出了对方,前不久帮他修好机械眼的家伙,他也跑来潇洒了。
对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地上散落的筹码上,嘴里却不停低声念叨着几个不干净的单词,将掉落的筹码归拢到一起后,才有空抬头看向自己。
这位德里克医生的助手明显一愣,眼神中立刻充满了畏惧,不过很快就将这种情绪抛诸脑后,强提起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嚷嚷道:“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是骷髅帮的人我就会怕了你,这里可是安全区域。”
凯文看着对方故作镇定地神态,又瞅了瞅他手中的筹码,冷笑了一声道:“这里的确是安全区域,但愿你一辈子都能待在里面,别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对方明显往后退了一步,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怒瞪了他一眼就匆匆走远了。
凯文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伊凡身后,目送他将筹码换成卢克,和一个男性同伴躲入盥洗室交换了外套,假装到人多的档口转了两圈,最后飞快地逃出赌场,直奔停车坪而去。
汽车发动的同时,后视镜中正好看见凯文带着几名骷髅帮的成员上了车,他朝伊凡竖起中指,又比了个割喉的手势后,迅速钻入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