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一回来就可以吃到饭,简直不要太好。
“吃饭。”他看见我来了,便递给我一双筷子。
“好。”我答道,“我去洗个手。”顺便把竹筐里的药材放好。
待我放下竹筐,洗完手,走到饭桌前,发现他已经在等我了。
我看到就马上走到座位那儿坐下。
“你是在等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我却因为他在等我而开心的不得了。
“吃吧。”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
说实话,这个菜是真的好看,不过还有一道菜是蒸饺,这倒是奇怪,今日也不是什么过年的时候,他见我在盯着这盘蒸饺,便说道:“这蒸饺只是昨日我从朋友家带来的,她说包多了吃不完。”
我听了他的解释,原来是朋友送的啊。那我就放心了。
“快吃点,待会儿我需要你跟我去个地方。”他缓缓说出这句话,我先是呆呆地看着他,之后应道“好。”
这菜还真是丰盛……水煮肉片,清炒萝卜,西红柿炒鸡蛋,土豆泥。
我心想到:一桌子清淡的菜,换了爱吃辣的人,那不是地狱级的嘛,还好我吃惯了清淡的,不然……真吃不下。
我偷偷瞄了他几眼,瞧见他吃得这么安心,也就蛮吃了起来。
刚把碗筷收拾好,还没洗,他就急着对我说:“碗别洗了,先走。”
我放下碗筷,跟上前去。
究竟是什么大事,让我连碗筷都不洗就急匆匆地去?我在路上一直想着。
“待会儿你见了人别说话,别人问你也别说话,看我眼神行事。”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哦。”我瞄了几眼,他的神情感觉和平时不一样了,严肃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起他来。
走到一府门口,他突然转过身,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坚定的看着我说:“你只要记着你是我的一个小丫鬟,是我让你跟我来的,旁人问你叫什么,你只管告诉他们你的名字就好,还有,不是非要问你,就尽量别说话,听清楚了吗?”
我听得半信半疑,只是记住了他说的,就是让我别说话呗,不要找事。随后我点点头便答应了。
“走。”他先踏上了台阶,我紧随其后。进了府里,这真是气派啊!
这一路上,我可真是见识了,只见府里的丫鬟见了他无一不喊一声“公子好”。
而他的表现,极为平静。只是对她们点点头。
“公子?”我快步上前半步,小声对他喊道。
他只是瞥了一眼我,笑了笑。
我们已经走到了一个长廊上了。
随机而来的是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的女人,她走了过来,经过一个转角处,径直走向我们。
望兄见了便是鞠躬,恭敬的说了句:“母亲。”
我惊呆了,也跟着他行了个礼。
“快快起来。”顾夫人见了,赶紧扶起了他。
“最近去哪儿了,娘可担心你了。”望母问道,把手搭在望舒的手上,笑着。
“娘,没事。”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姑娘?”顾夫人突然打量着我,问道。
这……和原来的剧本不一样啊,我不是个小丫鬟吗?怎么成他带着的姑娘了。我的内心疑惑无比,越发盯着顾望舒:占我便宜啊,顾望舒!
“是的,娘。”顾望舒回答道,我心里惊呆了,见家长?我和顾兄只是兄弟关系啊!顾夫人不要误会啊,我……我很难解释的。
“顾夫人。”我出于礼貌喊了句。
“好好好,顾望舒,你总算给我带回个姑娘了,这回不用请媒婆了。”顾夫人一直点头,满脸慈祥地看着我。
“姑娘怎么称呼啊?”顾夫人握着我的手满脸笑意地问道。
“小女姓宋,名云舒。”
“宋姑娘啊,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家,招待不周不要见怪啊!”
我也发觉得这话中有话。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但后来,我肯定了。
之后,我待在原地一直看着他们交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跟上前去。
他们一直在叙旧,他母亲一直在询问他最近的状况。看来,他是许久未归家了。
跟随他们进了房间。
屋内设备齐全,什么桌椅茶具都是最奢侈的。上座旁边还有几株绿植。
“坐。”
望舒听了他娘的话坐下了。
我则是站在他旁边。
“都下去吧。”望兄他娘示意让下人都下去忙活。是想和望舒说些什么。
她刚要说,却看了看我,迟疑了片刻,望舒赶紧说道:“娘,无碍,您只管说便是。”
“好。”她缓缓道来,“你兄长啊,最近闯了一些事。”
看她的脸色,好像有些勉为其难?
“你姨母想要请你帮帮忙。”她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大好。说完这句话后就更严重了。
但他却无动于衷。
“他……前几日去花天酒地,享清福,哪晓得去了青楼闯了事,”望兄母亲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又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出那个让我觉得不好的话。“他……和一个妓女发生了争执,把她杀了。”
我听到这个事情简直就是震惊,看了看他母亲,难堪的神色,再看看望兄,眉头紧皱,此事怕是不好办。
房间里一片安静,安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他突然起身说了句:“娘,这事我办不了。”这眼神,坚定。他的心中竟然如此公平公正,我对他的看法改变了。越发的肯定他的人品。
“他可是你表兄啊,你可要帮帮他。”
“帮不了。”他看向他母亲,缓缓道出。
“为何?”他娘十分不解。
“娘,凭什么他们做的错事让我们家来解决?”他的表情似乎有一丝愤怒。
“望儿,你姨是我妹妹,你表兄是我侄子,亲侄子,你忍心看到他们这样吗?”
“这已经触犯到我的原则了。娘,你是知道的。”他起身准备走。
突然,听得一声“砰!”她娘一下跪在地上,苦苦相逼道:“他们是做了错事,但我们是他们的亲人,不能做事不管啊!”这一跪把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顾望舒,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如此坚定,神态依旧如此严肃。
“娘,我没想到您说的大事非要孩儿来,就是如此的破事。”顾望舒眼神中充满了失望,摇了摇头感叹道。
“我走了。”他一眼都没有看他娘,走了。我觉得此时情况不妙,“顾夫人,您赶紧起来,别跪着了,我相信您比我还了解他,待来日我劝劝他再回来和您商量商量。”这话也只有说到这个份上了,先缓解一下他俩的关系再说其他之事。
之后我跟着他赶紧出了门。
过了许久,我们走到那原来经过的长廊上,我亲眼目睹了一切,也算是看出他的为人了。
“看不出来,你为人还是很正直嘛!”我上前一步,说道。
“……”他没有回应我。
我只好退了半步,跟着他离开了府。
出了府门,他突然转过身,又搭着我的肩膀。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特别想问他提到的他的原则不可触碰的到底是什么,于是,我忍不住小声问道:“望兄?”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试探的说道。
“你刚刚说的你的原则是什么?”说这句话我更是降低了音量,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说了,只是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回家。”
我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回到了家中。
其实他住的地方和刚刚我们去的府里完全就是天差地别。一开始我刚来这里还觉得这砖头盖的房子已经很豪华了,但没想到他们虽是亲人,但谈话中却没有什么亲情。
也是,若是有,就不会让不是当官的儿子去冒这个险,救她口中所谓的‘亲侄子’了。
我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一个人在这呆了这么久,原来听他娘说他已经出走3年了。
“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他看了一眼我,说道。
“好。”我忙着去洗碗了。
过了许久,天已经黑了,我也就顺便洗漱好了才进屋。我发现这房里还留有一盏灯,但他人已经进了房里睡觉了。
我拿起这盏灯进了自己要睡的房间,早已洗漱完毕的我脱下衣物,吹灭放在台子上的蜡烛,钻上了被窝。
一夜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