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命了。”西西西垂头丧气地直奔着教室走回去，连去食堂吃早饭的事都省了。
年纪排名40开外，还妄图留在A班，是真的很悬。人家都说，吾日三省吾身，这既不是一日之晨，更不是引人深思的深夜，西西西却只能饿着肚子开始抱胳膊反思。
等到谭娜在教室外面吃完早餐，只带着拧紧了瓶盖的豆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条趴在桌子上的咸鱼：“你也别这么丧啊，万一今年A班收50个人，你不就有机会了？”
“去年和前几届，附中精英式的教学，A班的学生都不见得能有40个人。”更别提，她是这样“光荣”的成绩，估计连A班的边边都别想摸到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要说西西西真的一点期待都没有也是不可能。据说这一届高一学生突破了历史新高，A班的人数因此而水涨船高也是情理之中的。
“要是白及老师还教我们……”谭娜是死读书型的，这一点并没有因为换了一个陌生环境无法适应就发生了改变，所以她的成绩比较起初中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可没有波动的成绩背后，是她天天熬夜自学到快要吐血了：“就好了。”
“怎么提他？”西西西不悦地往背后的椅子上一靠，本以为这人真的要退出她的视线了，没想到身边还会有人这么念念不忘：“不负责。”
“有吗？”对于谭娜来说，白及就和所有的任课老师一样，专业过硬，经验丰富。面对流水的学生和铁打的岗位已经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了：“虽然他这个人看上去冷冷的，但真的是一点就透。总比现在闭门造车要强吧。”
“有！你是不了解，他这个人……”怎么搞的，又开始提他了。
西西西随手抓过一本习题册，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尽管她并不想承认，可这滑铁卢一般的成绩，好像和某个人的故意失踪脱不开关系。
“怎么感觉你和他好像有仇似的。”谭娜哭笑不得，白及对于他们这一整个班学生的成绩可以说是功不可没。西西西这样的态度，真的是说不通诶。
“哪有……”西西西觉得自己再解释下去只能是欲盖弥彰，正感觉为难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谢天谢地，她从来没有觉得上课铃声这么及时过。
张珊珊拿着一张表格踩着铃声进了教室，对于这个军训过后几周以来的A班班主任，他身上自带的槽点简直是西西西有史以来见过最多的一个老师。
张珊珊，这个名字无论是听上去还是看上去都该是一个柔软的女人，但实质上嘛，说是一个抠脚大汉都不为过。
这是西西西对张珊珊的第一印象，到现在都没有改观。这次被打到普通班去，估计以后也没有机会好好认识一下了吧。
因为是临时班级，班里的座位都是自愿的。谭娜和她依旧是同桌，有时候一个恍惚，好像时间从来没有往前走过，他们还是那个班级的学生。
只是这个班上，少了总爱探听八卦的曾雪，也没有繁星高挂下每个夜晚讲台上那个颀长的身姿。
还是不一样的啊。
看出了西西西的落寞与紧张，曾雪拍了拍她的肩头：“反正我同桌一定得是你，其他人我不接受。”
“谢谢。”西西西挤出一个很僵硬的笑容来，虽然装得还算淡定，可手上的动作早把她暴露彻底了。她紧张地卷起了手头的书页，她也不想这么怂的，凭什么没有白及自己就要被打到底层去。
当初下定决心来到附中住宿，可不是为了被发配到普通班的。
“今年分班有两处变动，我作为你们的班主任，虽然对部分同学来说是临时的，但还是希望大家都能有所了解。”张珊珊是教语文的，判了年级里一晚上作文的他看上去很疲劳：“一个就是今年附中除了设有A班和平行班以外，还多设了一个长征班。”
“长征班？”这名号简直比A班还要响亮，不可避免地吸引了一部分学生的好奇：“是差班吗？”
张珊珊应该不喜欢这个说法，明明听到了却并没有看说这话的学生：“没有什么差或者好的说法，学校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够上进。”
明明就是知耻而后勇，张珊珊干嘛说得这么含蓄。大家都是要高考的人了，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敏感。
“第二点就是。”这个话题和年级里的佼佼者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张珊珊很自然地就跳到了关键点上：“今年生源明显增多，年级组的各科老师呢看了一下这回的试卷，觉得还有很多同学都是有实力的。”
西西西一直黯淡无光的眼睛却忽然一亮，她好像看到了希望之光。张珊珊的意思难道是，A班会多收几名学生吗？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侥幸地留下来了。
本来失望透顶的西西西更紧张了，要是这点失望因为希望被点燃那就是皆大欢喜。否则的话，那就是比失望还要伤人的绝望了。
“A班的名额打算由原来的35名扩充到整50。”
还好张珊珊没有大喘气的毛病，听到这个被宣布出来的好消息后，西西西紧绷着的后背一下子垮掉，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凳子上：“大难不死，这回真的是大难不死啊。”
分班之后，年级里除了A班以外来了场大动。尤其对于平行班来说，是伤筋动骨的那种动。五十名之后，按名次顺序以一条龙循环的方式安排到了1班至13班。
学生心里其实是各种不服的，有的人的排名仅仅只是一名之差，可却分别被排到了1班和13班。据说师资力量是均等的，可这样的数字之别听上去就很不爽。更别提，学生身后是一群盯分数比盯孩子还要紧的家长，和爸妈解释不清的。
“张老师。”西西西课间还是跑出了教室，在走廊里拦下了黑眼圈很重的张珊珊：“我，我能看一下这回分班考试的成绩单吗？”
附中公示大榜只会公示每个学生的名字、原先班级和年级排名。高中的学习是很吃力，但一下滑这么多名，西西西除了始料未及，更多的是觉得匪夷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