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高一低,用心漆好整面墙壁,站远些看,融为一体,毫无痕迹,满意,又涂上一层防水漆,就算天气恶劣,也可以使用的久一些。
虽然辛苦,但颇有成就感。
星河坐在傍晚的夕阳里休息,头发、眉睫都被照的半透明,卷起的袖口露出半截长长的手臂,上面涔着细密的一层汗水,金光闪闪,他的手指很细,很白,此刻正灵活而利落的收拾着粉刷工具。
新月这时候也忍不住感慨,世上竟有生的这么好看的男孩子,难怪在韩国会有人对他下手。
他也忍不住近距离细看新月,桨红色的五条衣,衬得她皮肤白如一种瓷器,她发量极多,单扎马尾仍会妨碍她工作,所以被她用一根细竹盘在头顶,他很好奇是什么原理让它们乖乖被束。他从她的口里得知,永益给他们穿的叫“五条衣”,因为衣领宽松,她低下头的时候会连同脖颈露出小半截后背。
太阳西落,仍是冬天,星河想起她落下的红围巾,问:“冷吗?”
新月摇摇头。
两人收拾好工具,往大殿方向走。新月走在前面,星河跟在后面,正在他苦恼的想,要不要告诉新月,她的红围巾在他这里的时候,意外的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遇见认得他的人——尹美华女士。他熟练的一闪身,没有迎上去。
到是这边的尹美华女士先看到新月。
新月深吸一口气,迎上前去打招呼,“况阿姨,好久不见……”
尹美华女士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她,“转眼你已经长得这样大了。”
星河更是讶异的不得了,新月怎么会认得风尚杂志的总编,而且两人关系明显是旧识,他直觉认为自己不该留在此处,却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更合适,只得远远观察。
“一直想去拜访您,”新月关切的问:“阿姨你的偏头痛有没有好点?”
尹美华女士答非所问,淡淡说:“听说辰沅帮你搬出去住了。”
星河听到辰沅,况辰沅?况阿姨……又想起康伯介绍风尚总编是“况尹美华”,想必是冠夫姓的原因……星河一拍脑门——风尚杂志的伊莉莎其实是况辰沅的妈妈!
新月虽一愣,但也不准备隐瞒,于是回答,“是的,多亏辰沅一直帮助我……”
“女大十八变,的确是越长越标志了,”尹美华女士打断她,自顾自说下去,“一个女孩子呆在寺庙里的确不合适,是应该搬出去的。”
新月垂头。
“是你也就罢了,现在外面不知道有些什么人借着他的名义打招呼到我跟他爸爸跟前,”尹美华女士的口气像是有点感慨,“辰沅这孩子总是一味温柔善良,不喑世事,跟杯温水一样,一点企图心也没有,也不知是好是坏。”
新月顺着她的话答:“上善若水,自然是好。”
“商场如战场,我要他成为能够掌控‘风火山林’的将士,”尹美华女士叹一口气说,“若这世上人人都有自知,会轻松且秩序许多。”
新月听得懂,话里有弦外之音。
直到尹美华女士离开,身影转入黑色的轿车里,看不见。新月一直站在那里,半天挪不开脚步。
星河看懂刚才那一幕,是一个女性给另一个女性立下的威严,撂下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