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渡日,在自家皇阿玛眼皮底下,悠哉游哉的连着摸鱼数日,每日里招人眼的天天在诸位哥哥面前晃的狠是招摇了数日,只是,新年刚过不久,国家之事,六部之中,该他忙的本就不多,且自己执掌的衙门不过内务府等诸处,本就都是个有事才忙,无事之时,自然仍是闲得能招人眼,可便这差事不想要的扔不掉,想要的不是能力不行便是皇上不信,根本得不了这差事。本就真的确实没事,偏又厌了乱晃,觉得十分无趣,又因后头有事而暂不能离京,偏又暂时不想继续参悟规则,无聊之下,只能暂时窝在京郊别院,懒散渡日,直到星相所显的雷霆将至只剩四日,这才收了懒散之态,搬回京城,开始正常上朝,并在雷霆将至前一日时,直接住进了急务司。
“呵,倒是天威深重,只是,又能如何,不说那至死不回头的多如牛毛,至死不悟的都不在少数,一场雷,不过收割去冥书注死的天命夺寿之辈罢了,便有警示之意,真明白的有几个,能因警示检点自身,因之悔过回头的又能有几个?呵呵。”
站在急务司专属自己的卧房的门前,看着天上雷霆震天,大雨倾盆,知道这场雷因何而起的皇子,边轻叹着轻嘲浅笑,边暗自稍稍舒了口气的庆幸,边暗暗祈祷,雷住雨收后,有雪便好,哪怕大些呢,且千万莫下冰雹了啊,否则,那无辜的可就真的惨了啊。
“有事?”正自站在门前观雷听雨,却从那大开院门处看到,自家阿玛身边的邢年披着蓑衣急行而来,知道今晚宫中纵有事也早有议定,根本不会找到自己这儿来,见他行的急,便连忙拿了大开房门将人迎了进来,见他身上蓑衣之下湿气不重,便只递上只要急备司开门便必定会早就备下的消寒热汤,等他喝过,喘过气来后,才出声询问他来此因由。
“宫里五位娘娘受惊,疯了四位,殁了一位,加上雷霆之下,宫人死了不少,虽宫舍不损,但,宫中已经初显乱相,皇上召您入内殿暂做主事,弹压乱相,并处理一应诸事。”
“这样,皇阿玛现在何处?”
“奴才来时,皇上仍在乾清宫。”
“如此,我不留你,你沿回廊走快些回去,回禀皇阿玛,此场雷与皇家无干,也不是什么示警,雷霆起处另有深意,明日朝堂上自有说法让皇阿玛不必担心忧虑。另外,你一定转告皇阿玛,雷霆之下,天威甚重,帝王之身,除乾清宫外去不得它处,请皇阿玛今晚千万千万莫入内庭,哪怕是慈宁宫,今晚皇阿玛也是万万去不得的。另外,告诉皇阿玛,此事天相早显在明处,我早已安排好了诸事,太皇太后处今晚必定无事,内宫雷霆伤人至死及惊人至疯事,我之前便已经安排好了处理之人,宫妃处,我也早已有安排,受惊的必有医官看治,惊死的必有人处理,让皇阿玛不必担心,今晚宫里绝对乱不起来,其它诸事,明日再理也来得及,让皇阿玛今晚只管放心安枕。”
“是,奴才这就回去回禀皇上。”
“若皇阿玛问及我在何处。”
“奴才就说奴才是在急务司见的九爷。”
“呵,雷霆不过惩恶诛邪,毕竟恶虽好杀,但朝庭不可能事事尽知尽察,民若不举,初上任的官员,再精明也未必能在短其解尽知地方诸事内情,该杀的逃了,也能算情有可原,更不要说境内的邪类之辈,纵是不多,能杀彼等的我大清也没几个呢,天地任慈,不养恶纵邪,肯降下这场雷来正天规冥律,将该死的尽收地府,说来也是我皇家之福呢。我一会儿会去天坛点灯谢天地,你回去后,皇阿玛若问及,你我之间对话详情,你如实回禀就是,另外,就说我说的,让皇阿玛只管放心高卧,不管雷打几日,有我这生便得天地独宠独眷的能招龙唤凤的皇阿哥在,天还塌不下来。”
“是,奴才记下来。”
“快去吧,别让人把阿玛请去了内宫,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是,奴才这就去。”
听言,知道轻重,刑年不敢多留,打了个千便急忙忙退至屋外,然后,不敢耽搁的急忙转身离去,脚下不停的沿回廊快步离去,急忙忙的给差自己来的皇上回话去了。
“呵,竟然五个,还是一死四疯,呵呵,倒是小瞧了彼等去,呵呵,空长了张好皮囊,竟都是没脑子的。”
轻嘲一声,知今日不会有加急奏折叩门,宫中诸事雷起前便早就安排下人偶于各处应急,刑年来前便已经得了回报,知道各处诸事确如所料,知道出事各处处理进展全在掌控之中,知道纵今晚自己不在宫中,宫里也不会再有任何没人能处理得了的要惊动君主或太皇太后等人的急事,知道当下最急之事为何,并不打算此时进内庭的皇九子,从门边墙上取下备着的蓑衣,仔细披戴好,点上气死风灯,熄了室内灯烛,关好窗户,走出房间,锁好房门,沿回廊走出院子,锁好大门,然后便脚下不停,朝天坛祭天的祭台急行去。
“九阿哥。”
“有事一会儿殿上说。”
天坛露天祭台站了一晚,在雷大雨急中赶回,在急务司换好衣服,脱了湿的不成样子的蓑衣,匆匆吃过早餐,喝了碗御寒的热汤便来早朝的殿外静等,本就有些疲累,看着向自己打招呼的人,知他所为何事,实不想与彼相谈的皇子,执天子剑的手摆了摆,轻声答了句,便不再理人的继续抱着剑靠着墙闭眼静站。
“你没事吧?”看见人靠在墙柱满脸疲态,刚到的皇四子挥退意图围上来的诸人,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呵,劳动问,还好。四哥呢,昨晚可能安枕。”
“我在宫里住,好不好的你会不知?”
“呵,昨晚后半夜不在宫里,刚回宫,只知道宫里有事的不过几处,还没来得及细问各处是否安然。”
“兄弟姐妹处应该都没事,昨日我虽被雷惊醒,但,要再睡去时,真睡着时,倒也听不到什么。”
“如此,倒也能算无事。”
“哦?”
“阿玛没事,太皇太后她们也无事,内宫里有事的应该不多,除了天注必死必伤的,其它的不过有惊了的罢了。毓庆宫里二哥没事,有事的是宫婢宫人等他人,有专人处置不会乱多久,应该也能算是无事,便是他手下澹事府里的人全死于雷霆,也与他无干。至于其它的,京城主事的宫员我都筛了几遍了,这回要还有人因十恶不赦或冥律注死而死在雷霆上,弟弟可就真的没脸活了,其它地方么,我知道的,也没多少,毕竟十恶不赦,天注必死,冥律夺寿,注死在雷霆下的,再多也多不到哪儿去。”
“你知道这场雷为何而来?”
“知道,不过诛邪除妖,顺带将那些该死的恶大的一起收了去罢了,前朝邪道造下的业障,虽说日久为祸,但还没成气候,算不得什么大事。至于雷霆之下死的,天不佑地不护的,与我皇家何干?于你我有关的,不过是夜里雷声大些罢了,可能不好入睡罢了,可是,雷声再大,心不愧的,心安处,一样能安卧高枕,睡着处连惊梦都难,何况其它。”
“那你呢,看你这样子,显是昨晚没睡好。”
“我昨晚是一晚没睡,四哥来了也好。”
“怎么?”
“帮我挡挡,让我先靠着墙眯会儿。”
“困了就回去睡,阿玛何时说了要你一定上朝了?”
“今日不同平常,不来,怕是会有不知事的人,以雷霆伤人为由,逼皇阿玛替他人顶罪去。”
“死很多人?”
“呵,天注必死的,哪年会少了去?更不要说这雷还没停呢。”
和自家四哥答了几句,也不跟他客气,以手掩口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眯着眼便继续靠在墙柱上打起盹来。
见他疲惫,也不计较,在他身旁寻了个雨沐不到的地方,也学他靠着墙柱静心养神,直到大殿门开,才摇醒身边之人,一起进殿站班,等皇上临朝问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