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好。”调养七日,御医诊断为完全康复后才出御帐,并没有走远,只在营地外的河边闲坐的皇子,看着站在身旁的科尔沁亲王,笑着招呼道。
“九阿哥好。”太皇太后赐婚旨下,自家女儿果为嫡妻,有心相谢却不好做到明处,等了几日方找到机会与他答话的科尔沁亲王边随意的坐到他身旁边递出一个匣子。
“呵呵,王爷不必如此。”知道他为何而来的皇九子对他递上的物品看也不看便推了回去。
“九阿哥,小王,”
“王爷不必如此,王爷若真想谢我,不妨陪我说说话吧。”知道他想说什么,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笑着说道。
“九阿哥?”
“跟我说说内外蒙吧,有多少是真心臣服皇阿玛,有多少是实力不足的屈服,有多少是心中一直有反心的?”
“九阿哥说笑。”
“呵呵,王爷何必欺心?有减丁政策在,朝庭控制制约之意本就摆在明处,内外蒙有多少有不臣之心的,您真以为皇阿玛不知道?”
“您?”
“实话说了吧,内外蒙于大清若是制肘,本王早晚全灭了它。只是,真到了那时,王爷和科尔沁该如何?”
“若真到那时,科尔沁只是案上肉,生死全操皇上之手,本王又能如何?不过是顺生逆死罢了,不是么?只是,九阿哥今日说及此事,怕是不是要本王死吧?”
“凭本事将内外蒙尽控于掌中,你可做得到?”
“内外蒙很大,科尔沁很小。”
“除你外最多再加十四人。”
“您不会是要其他王爷的命吧?”
“呵,控制内外蒙,本王有的是方法和手段,杀,于我是最下策。”
“那您是要?”
“最强的话语权,最强的掌控力,从此以后,只听皇命,只遵圣意,世代都是皇上手里永不伤主的刀。”
“能知道您的安排么?”
“除你之外,外蒙七家内蒙七家,王爷还是先找好了人选,表达出自己的诚意再说其它吧。”
“人选好找,诚意如何说?”
“准葛尔汉王身染恶疾,没几天可活了,王爷应该知道。”
“是,怎么?”
“皇阿玛再过十日便会起驾返京,十五日后,会有人送东西给你们,按他说的做,两个月的期限,在准葛尔汉王过世后快速控制整个东蒙,做得到,格格大婚后回科尔沁住对月时,我会让你女婿带来后续要求,做得到,我会说服皇阿玛完全取消对蒙古的减丁政策。”
“当真?您真能说服皇上废除减丁之策?”
“我没必要骗你们,我的手段如何,您应该知道,没有你们我并非不能完全掌控内外蒙。”
“呵呵,确实,那么,能知道送东西的人是谁么?”
“盛京简亲王,王爷应该认识。”
“呵呵,确实认识,如此,我便静候消息了,小王先告辞了。”
“等等。”
“九阿哥还有事?”
“这件事知道的只限于涉身其中的你们几家和王爷本人。王爷跟他们谈时,告诉他们,你们十五家和盛京的那几家铁帽子亲王再加还在俄罗斯的土尔扈特等几家,做得好,外蒙往外,只要你们吃得下,便都是你们的。你们最好先把地盘划分好,别吃相太难看,更招了京八旗的眼。还有就是,内蒙和盛京与直隶相接的地方,你们一定要安排好,可别招了皇阿玛的眼去,否则,可别怪本王翻脸。”
“明白了。您放心,必不会招了任何人的眼去。”
“呵,如此,王爷慢走,恕不相送。”
“九阿哥留步。”
“王爷慢走。”
目送科尔沁亲王离开,又坐了会儿,才起身回营,但并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直接去了御帐。
“科尔沁亲王给你什么好东西了,刚得到就找朕显摆?”看自家一脸求表扬的神情走进御帐的皇九子,知他必是有事的康熙,遣散了帐中之人后,好笑的问道。
“一个永无反心的内外蒙。”
“什么?”被答案惊到的康熙惊喜的看着说话之人。
“一个比现在还强却永无反心的内外蒙,换皇阿玛一道废除内外蒙减丁之策的圣旨。”
“真的?”
“噶尔丹还有不到二十日命,阿玛不会不知。”
“怎么?”
“准葛尔掌握在噶尔丹族人手里,阿玛放心?”
“所以?”
“换个能让人放心的主子,阿玛应该没意见的吧?”
“谁?”
“放心,他们若真知情识趣,吞准葛尔的必不是一家,也必会表现出足够的诚意让皇阿玛安心。”
“然后呢?”
“宝音格格的婚期在明年年后,等宝音格格回科尔沁住过对月时,我会让林海带去后续的安排,而这后续的安排,没个一年半载的,可不容易做到呢,若他们真能有本事半年就做到,且同时聪明的表达出了足够让人安心的诚意,阿玛给了那道旨意又何妨?”
“呵,确实,如此,朕就拭目以待了。”
“呵,有没有他们,我都能完全掌控内外蒙。我的手段,他们便是没见识过,也不会全不曾听闻半点,他们只要不傻,会知道如何做,要知道,我给的好处可不小呢。”
“什么好处?”
“外蒙以外,只要他们吃得下,吃多少便是多少。”
“咝,好大的好处,你就不怕喂出第二个噶尔丹来?”
“呵呵,阿玛以为我控制不了他们?呵呵,不怕告诉阿玛,他们再强十倍,也只能是臣,阿玛不信,且看手段便是。”
“如此,朕等着了。”
“呵呵,必不让您失望。只是,若准格尔到手,这宝音格格的婚事,阿玛可别弄得太寒酸了哦。”
“这自是当然。”
“呵,阿玛手上可有要孩儿办的事么?”
“沿海迁民夫的事,你怎么看?”
“沿海矿藏不少,若迁民夫,须详查户籍,莫迁去了别有用心的人才好,否则,容易惹出祸来。”
“确实,那么从哪里迁好呢?”
“不妨先缓缓,等把那些有异心的处理了再说,如何?”
“可,不迁人的话,海防如何布置?”
“我之前的安排,海防一两年内出不了事。”
“可蓝理他们却上奏说水师人数不够,海防布防不过来。”
“哦?不会是四家水师联名上奏吧?”
“呵,正是四家联名。”
“呵呵,真是好胆。”
“怎么?”
“水师人手虽然不够,但,我安排了沿海州府的陆军配合协防,按我离开前的安排,海防尽在大清军队掌控之下,根本不存在布防不过来的说法。他们这么上奏,怕是还是按之前各自的势力范围设防的,根本没按我的安排来,我走之前安排的陆军怕是全被他们挤了。”
“呵呵,确实够胆。”
“阿玛给我道旨意,我再去一趟。”
“换个人去,你才刚好。”
“还是我去吧,别人不知内情,怕是会被糊弄了去。”
“这,好吧,去的时候带上天子剑。”
“知道,皇阿玛先写旨意吧,我这就去下去准备,一会儿就走。”
“好,你先去收拾,圣旨朕一会就让李德全给你送去,办完事直接回京就是,朕过几天也回去了。”
“知道了,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一路小心。”
“呵,我会,阿玛也保重身体,别太累着自己。”
“知道,且忙你自己的去吧。”
“是,孩儿告退。”
告辞出帐,回自己的帐篷里整理一番,等李德全来,接了圣旨,当时便拿着天子剑,带着一队偶仆,打马出营而去。
驾宝马,御龙驹,连夜急行,不过两日便到了地方,宣圣旨,查渎职,押主谋,审共犯,问罪失职;该罢罢,该押押,详查细究,细审细察,仔细详审内因;重审履历,剔除无能,捉押不臣异心,重整所有海军,重划防区,再布海防,整整忙了一月,才将事情全部办妥。又停了数日,等新调任的官员将领随旨到任,又停了数日,方押着之前捉拿的有罪之人回转京城。
返京后,又拉着户部吏部一起忙了一月,才处理好沿海迁夫之事,等民夫全部迁去后,又请旨亲自跑了一回,暗访细究,确定迁去的人夫中没有一个是有异心的,方才放心回转。回京不久,便收到消息,十九日前,准葛尔汉王的所有家眷出游时被俄罗斯奸细全部一起暗杀,准葛尔汉王惊怒交加下吐血而亡,临终时,将准葛尔托给了前去探望的科尔沁亲王等几位王爷共同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