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怒:“你给我上去!”
“我不去,好冷!”安安用脚顶住花车不上。
“冷给你披风!”老鸨出奇好说话。
“有披风——我想想我还是不上……救命啊!……”
驾驶花车的打手和龟公:“闹够没有?”“舞服都没换不能上!”“要走了!边上人下去!”“撞死不负责!”……
安安急得叫救命:“听到没有?衣服不对不能上!谁来救救我呀,你们都看着?你们!……我衣服都没换!救命啊救命……”
人尽欢的笑话,春意阁当然都看着。
老鸨咆哮:“柱子死哪去了?!养你白吃饭!”
这时候就凸显打手的能力,男人的力气天生比女人大,何况对付安安和云衣哪个吃不饱饭的小女子?
柱子跑过来,云衣拽下来,安安抱上去,挣扎无用。
老鸨把云衣的飘带撕下来,胡乱递给柱子,柱子胡乱缠绕安安,混乱中,恐怕只有安安注意到云衣胸前白花花的走光了,委屈地泣不成声。
谁会注意她的委屈?就好像谁会在意安安也不乐意?
花车照样出发。
姑娘们都跳起来,依琴跳得最好,最认真,不过她的脸看起来好苦瓜;爱爱跳得最差,有点尬,不过大家都围着她跳,众星捧月。
安安没练过配合,没法跳,被甩边上,跳舞这种事,光近距离看着就够她吐的了。
她看到中间爱爱姑娘了,美,标准眉,大眼睛,高挺无比的鼻梁,丰润的双唇,笑起来唇角高高扬起,看得安安好羡慕,都看呆了都,想给爱爱买花。
老鸨追着花车跑,恨铁不成钢,“上去!抢转台!跳起来!上去!抢转台!跳起来!呼呼……”
安安要是愿意抢着跳舞,她就不是安安了。
老鸨气得想打她,这回真打不着,老鸨年纪大了,常年少食保持身材,跑了几步被拥趸推到后面。
“爱爱!”“爱爱!爱爱!……”……
“依琴姑娘!”“依琴姑娘加油!”“依琴姑娘我…我爱你!”……
“清秋!”“清秋!”……
姑娘们的拥趸(dun三声,粉丝的意思)围上,追着花车跑,一朵两朵的花,扔上花车,努力扔到喜欢的姑娘的篮子里,不过太激动,又在移动中,也顾不了准头,花朵扔得纷飞。
这些花买的时候就记下了给哪位姑娘买的,挂花牌仪式场上有统计,并非一定扔篮子里不可,酒楼上,公子的小厮们成筐往下洒。
只是,追着花车跑的是收入不多的人,自己舍不得吃,存了银子给花魁买了寒梅,想花魁亲手接过,能说上句话就幸福死了。花魁不来亲手接过,扔进她的篮子里也好,扔她的篮子里,她会看上一眼吧?会多留几天吧?
每个人扔得不多,但许多人都在扔,尤其酒楼上成筐往下洒,很是好看,菊花、海棠,寒梅,芙蓉……一场场鲜花雨。
花海中,一波高潮盖过一波,粉丝们扔着花,尖叫,当一位姑娘站中间转台主舞,她的粉丝的欢呼就会压过其她,以爱爱姑娘的粉丝尖叫声最大。
“昙息姑娘,昙息姑娘……”
安安听到人群里有个被淹没的声音叫昙息的名字,看过去。
“昙息姑娘,我给你买花了!昙息姑娘我永远支持你!我愿意为你死!……”柱子扮成书生模样,手拿寒梅追上来。
“噗……咳咳……”笑坏安安了,差点被自己唾沫呛着,难为柱子了。
花车驶入主街,粉丝们追着花车跑,如海浪般托起花车这艘小舟,场面壮观,远远望去,人浪托起花车,随时能将花车掀翻一般,这样非常危险,傍晚这趟速度很快,卷到车轮下不得了,人群发生踩踏也极其危险。
龟公、打手和热心人都在维持安全,将追花车的人从花车旁赶开,粉丝们狼花一般,退下,又冲上,他们不断地扑上去。
行驶到主街大概中间的时候,喊着“愿为昙息死”的又多了两人,他们眸中没有喜爱,就是嗓门大,喊得欢,都是老鸨花钱请的托。
他们叫得太假了,无数尖叫的喧闹声中,安安都听见身边姑娘嘲笑的笑声了。
安安在花车上本就很尴尬,别的姑娘都在跳舞,相互间还有配合,她一旁像看戏的,人群中许多人指着她问“那个姑娘怎么回事?”“生病了?”“她是谁?”
太尬了,爱爱姑娘跳舞就够尬了,但人家漂亮啊,安安比爱爱尬千倍万倍,尬得她这么吐跳舞的人,都想去抢转台来一曲掌上舞了。
尬到不行,她到车尾装背景,摆个造型演情景剧,假装我是看风景的,顺便看看小巴熊是不是哪里跟着呢,但不知在找什么、东瞅西瞅的更尬。
有姑娘旋转到她身边,小声说:“我要是你,早跳下花车。”
另一个姑娘旋转到她身边说:“有什么脸?”……她们每个人都来她耳边讽刺。
美丽的爱爱姑娘还好,爱爱姑娘不讥讽她,看都不看她,这让安安更难受,对爱爱姑娘来说,她是不需要注意蝼蚁。当然,这不是爱爱姑娘的错。
“昙息姑娘!”
又有人喊她,跟着花车跑,不是柱子他们,声音有点耳熟,还引起人群的惊呼和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