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演戏的经验，但是扮演一个白痴还是很简单的，特别是周虎昌之前给我看大厅景象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所模拟出来的我被注射致幻药剂之后的样子，所以只要照着模仿就行。
在我刚被他们弄出来的时候，还有人询问我为什么反应那么快的抓住了身边的导管，但是在我发呆不回答的表现下，他们就自然而然的当做是我求生本能爆发而已，不再多想。
接下来的日子，我被安置在一个房间里，每天的工作就是将一堆我看不懂的程序背下来，等我背完之后，就会被送回原本的世界去输入这些程序。
吃饭、睡觉、背单词（背程序也算是背单词吧），每天的生活都是如此的简单，听上去感觉还真安逸呢。但是我有必须要搞清楚的事情，那就是我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之后，这些家伙是不是能够看到我在那边做什么。
按照之前胖子和王祥的说法，有一种以我为主角的动漫，这说明他们可以看到我。但无论是周虎昌还是那个唐源老头，他们似乎都对我以前的事情并不了解的样子。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对那个所谓动漫的事情进行了解，可惜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
根据周虎昌和唐源双方的各种表现和行为，可以判断出主脑系统对于外界的防御非常严密，既然主脑不希望受到外界的入侵，又怎么可能随意的让外部观察其内部情况呢？所以说他们可以随意的观测我在那个世界的行为，这也是一件听上去不怎么合理的事情。
外界对于主脑内部的观测情况究竟如何，这些问题是我独自思考多久都无法获得答案的，只有询问知情者才能得知真相。但是我需要扮演一个被药水弄傻的家伙，这就导致我不能询问身边时常出现的那些工作人员，他们会将我正常的表现反馈上去，当时候说不定真的就要变成了一个傻子。
直到第四天，我已经把那些程序背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被送回原本的世界了。就在我决定铤而走险，随便问一个看上去比较和善的工作人员甲的时候。
楚言，也就是之前把我绑架过来的那个家伙突然从我所在的房间前面走过去，与他同行的还有那个大块头罗汉，而这时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其他人。
这家伙的记忆力似乎很差，差到爆的那种，如果是向他询问的话，那么他也很有可能会忘记我问他问题这件事情。已经准备到最后关头，病急乱投医的我决定朝这家伙提问，当然，首先要想办法把那个罗汉弄走。此时的我，完全没有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家伙很有可能我所想要知道的那些知识也顺便忘掉了。
“喂~，等，等。”
楚言停下来，看着我，问道：“你是在喊我吗？罗汉，他是谁？”
“老大，他叫张斌，还有一个名字叫赛曼，是所有永眠者中唯一一个苏醒过来的人，你这次过来就是来找他的。”
专程来找我的吗？这到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我继续说着我准备好的台词：“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那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也许咱们两个可以单独谈一谈。”
说着，我拿眼神瞧了瞧罗汉，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让那个大块头离开。
楚言微微皱眉，应该在想要不要同意我的要求，罗汉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唔，也许他是有表情的，只不过面具把表情挡住了。
原本以为要说服这形影不离的两个家伙分开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楚言只是想了一阵子就同意了：“罗汉，你先出去，五分钟之内我没有出去的话，你就进来找我。”
点了一下头，罗汉就出去了，一点迟疑的动作都没有。他们两配合的这么默契，到是让我原本猜测到的一些阴谋论有些说不出口了。
“不是有话要单独跟我说吗？你有五分钟时间。”
唔，既然有机会直接对话的话，之前准备的那些挑拨他和罗汉的话也没有意义了，直奔主题吧：“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能够观测到我在主脑虚拟世界内的动作。”
“你想知道这个啊，如果我跟你说我们看不到你的动作，你准备做什么呢？”楚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明显是在说着玩。
我脸上辛苦维持的笑容也垮下去了，这个辛苦有两重意思，一方面是我本来就没有笑的心情，另一方面在于，没有多少肌肉的脸部想要维持着微笑的表情也是一件蛮累的事情。
“等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你的笑一个问题是不是‘如果我跟你说我们看得到你的动作，你准备做什么呢？’？”
点头，楚言毫不内疚的说：“就是这样，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这家伙是重度失忆症没错吧，也许你根本就不记得我问你的那件事情，纯粹在这里逗我玩？”原本被我忽略掉的重要细节这一刻突然被想出来了。
楚言笑了：“你说的没错，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无论是你问的内容还是你问的问题，又或者你这家伙是谁，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说完之后，楚言原地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后他转过头来问我：“你有见过一个两米高，穿黑色风衣戴银白色面具的家伙吗？他叫罗汉。”
楚言一副颇有些着急的样子，看来他很想尽快找到罗汉。也许我可以抓住他的这一痛脚，问出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如果是原本的话，我会这样想，但是知道这家伙什么都忘干净之后，我已经没有这个心情了，随便闲聊一下算了。
“失忆成你这个程度到底是怎么正常对话和生活下来的，我还真的是很好奇。那个叫罗汉的家伙出去了，是你让他出去的，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回来了。”
听到罗汉会回来，楚言镇定了不少，开始陪我闲聊。虽然一开始我问他的那个问他，他是敷衍了事，但是对于他自己感兴趣或者为之自豪的话题，却能够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就像是现在这个闲聊的话题一样。
“虽然会忘掉很多不常见的事物、图像和名词，但是一些常识性的知识还是记得住的，然后通过逻辑将现有的知识补全，我就可以和你正常对话了。包括不会失忆的人是正常人，而我这样经常失忆的人不正常这一点，也是通过和你的对话逻辑推导出来的，听上去是不是很有趣。”
听上去这家伙好像又在开玩笑的样子，算了，姑且就当他说的是实话好了，反正无论真假，对我都没有影响。
“如果你失忆成这种程度，你是为什么会这么相信那个叫做罗汉的家伙？我觉得那个罗汉很有可能是这个组织控制你的道具，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被控制的价值就是了。还是说，相信罗汉已经成为你的常识了吗？”
楚言双手抱胸，凝神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回答了我的问题：“那算不上常识，但是我有相信罗汉的理由。”
“喔，相信罗汉的理由，那么那个理由本身又是如何可信的呢？”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在找茬。
沉思了一会儿，楚言开心的笑起来：“它是可信的，我相信着它并且一直活到了现在，而且只要看到它，一种幸福的感觉就会洋溢我的全身，如果否定它的正确性，那简直就是在否定我自己。”
无力反驳，和他一样，我也无法否定我一直相信着的东西，即便我知道楚玲没有对我说谎，即便我知道属于我的世界和那个世界里的她们全是虚拟的，但是对我而言，那就是真实。
虽然很想表示遇到信念相同的人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彼此所相信的东西差别也太大了吧，我相信的是一个美丽的世界和一群可爱的女孩子，这货相信的是个风衣面具大汉。而且“只要看到他，一种幸福的感觉就会洋溢我的全身。”这是什么鬼？这货不会是传说中的基佬吧，我不歧视基佬，但是请不要靠近我。
好想往墙角缩一点，虽然房间正面有玻璃墙把咱两拦住，但我还是想要离变态远一点。那个叫楚言的家伙，依然保持着一种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实在是可怕。
收起幸福的傻笑，楚言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看到我这边问我：“你有见过一个两米高，穿黑色风衣戴银白色面具的家伙吗？他叫罗汉。”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
幸好这时五分钟已经过去了，罗汉一走进来，楚言看到他就重新冷静下来，问他：“你就是罗汉吧，告诉我我现在在哪里，需要做什么。”
“老大，我是罗汉，这里是天源研究所的软禁室，你准备和这个叫做张斌的人对话，对话的内容是询问他为什么不配合周虎昌的计划逃出去。”
是这样吗……咦！什么鬼？这家伙不是这边的人吗？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