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你这个混账乌龟王八蛋,说话不算话,你不是人……”
姚光刚刚将墨竹箭篓背在背上,就听到蔡槐在房檐下破口大骂。
“聒噪!”勾魂十七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走出议事大厅,见蔡槐兀自骂个不停,一巴掌扇在他的嘴巴上。
蔡槐“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血液中还混着两颗牙齿,看来这一巴掌扇得不轻。
“敢再闹,信不信我像弄虎长老那样弄死你。”勾魂使者用手指着蔡槐的脸,威胁道。
姚光这才明白那日在皮母山谷中虎长老蔡魁和蔡槐离开后落到了勾魂十七的手里,其中虎长老已被害身亡。
看蔡槐脸上恐怖的表情,虎长老死前定然被勾魂十七上了手段,受罪匪轻。
勾魂十七见蔡槐老实了许多,凌空对着他一指点去,说道:“穴道已解,给我站起来。”
隔空点穴?原来勾魂十七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姚光心里不由多了一些担忧。
“前面带路。”勾魂十七转身吩咐姚光。
姚光应声“是”,迈步欲行。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一支骑兵由远而近,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议事大厅门前。
“勾魂大人!”骑兵队伍领头的是一名校尉,蓦然见到勾魂十七站在议事大厅台阶上,跳下高头大马,向勾魂十七行了一礼,说道,“属下王步辽,参见大人。”
“王校尉免礼,我们勾魂堂没有那么多礼数讲究。”勾魂十七戴着面具,如果不怒不笑,根本不知道他的态度,此时说话就是这种状态,“据我所知,雄狮战队的任务是向东追击叛国余孽,不知道来此祖尔山有何贵干?”
王步辽恭声答道:“勾魂大人记忆真好!雄狮战队的任务已经完成,只因指挥佥事欧阳大人见黑鹰战队未能按时撤兵,派小的前来催一催。”
“我记性好什么好?要说记性好,还是得数王校尉,忘不了……”勾魂十七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姚光本来初听王步辽的名字觉得有点好笑,但是现在勾魂十七开起玩笑来,只觉得有点冷。
王步辽没想到一向冰冷的勾魂大人拿自己的名字开玩笑,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说正事。”勾魂十七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我也正在找黑鹰战队的周总旗,这位是他的亲兵,据他所说,周总旗带着全队将士追剿铁血复仇队去了。”说罢,用手指着姚光。
姚光只得又把对勾魂使者说的那番话对着王步辽校尉说了一遍。
“铁血复仇队?”王步辽校尉咀嚼着这几个字,奇怪不已,“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勾魂十七忽然问道:“王校尉从指挥部来,可曾听到过蔡隆等人的消息?”
王步辽不知道他何以突然问起蔡隆,略作思索,答道:“只听说一个小队在追击他时被他用大力震死了七个人,此后再无他的消息。这个蚩蛮族的族长,竟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呵呵!”勾魂十七听了,竟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看来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王步辽不明所以,献媚道:“勾魂大人英明,只是小的不懂大人话中含义,还望指点一二。”
勾魂十七有些得意起来,开始了卖弄:“蚩蛮、东乌和祖尔三族,能胜过铁胆周重的不外乎四人。据我所知,姬非花和姬无生已被慕容烟校尉和奚长老缠住,显然不可能有时间组织这样一支铁血复仇队,而蔡隆这么长时间杳无音讯……”
“哦,我明白了!”王步辽一拍脑门,说道,“还是大人老……绝顶聪明,竟然推算出蔡隆就是铁血复仇队的头领。”
“老奸巨滑。”姚光在心里给王步辽补全了成语,不由得对勾魂十七的自以为是和王步辽的拍马屁大感佩服。
勾魂十七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王校尉何不与我同行,一来可以通知周总旗,二来也可参与剿灭铁血复仇队,你应当知道捉拿蔡隆的军功可不是寻常余孽可比的。”
王步辽大喜,又对勾魂十七行了一礼:“多谢勾魂大人指点!”
姚光在前带路,蔡槐被缚了双手,跟在他的后面,勾魂十七手握战刀,时不时拍打蔡槐一下,疼得蔡槐哇哇直叫。由于山路难行,王步辽一行十人弃了战马步行,尾随其后。
姚光听到蔡槐叫唤,回头瞧见是勾魂使者所为,初时不解其意,后来联想到勾魂使者的推断,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如果察隆带领的铁血复仇队在隐藏在附近,必然会前来相救,只是不知道他花这么大的劲逼蔡隆现身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是为了军功?
姚光摇了摇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这样子可以让蔡槐少挨一些打吧,他想。
双溪村,蔡隆没有出现。
青龙村,蔡隆也没有出现。
姚光当然知道蔡隆不可能出现。但是,勾魂十七有些恼了,下起手来重了许多,打得蔡槐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受不了了,又开始破口大骂起这个往日的合作者来。
勾魂十七却不叫他住口,只杀望他叫得越惨越大声越好,最好是能引得蔡隆忍受不了现身来救。
时间慢慢地溜走,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香其隘脚下。
远处的树枝摇晃了一下。
“是蔡隆吗?”勾魂十七眼尖,大声叫道。
难道是姚陌他们不放心自己跟上来了?姚光心中暗暗叫苦,这勾魂十七的本领可不是铁胆周重和铁锤周青可比的。
“不要儿子了吗?”勾魂十七厉声狂叫,一刀向蔡槐砍了下去。
寒光一闪,左手手臂被斩断,鲜血如注,蔡槐惨叫一声,痛得昏死过去。
“畜牲!”一声厉喝,树丛后唰地腾起一人,如一只大鸟一般飞了过来。
只见他双手连挥,一股股劲风排山倒海一般向勾魂十七涌来。
是蔡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他来不及去细想,因为他得闪身避开,蔡隆的熊之竖项力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当时在三才宫前蔡隆只是一招便将自己打得连退十余步,身受内伤而吐血,两掌打得自己浑身散架差点挂掉,虽然现在自己不比当初,但是还是离得远点为妙。
“忍不住了?不当缩头乌龟了?”勾魂十七一边讥讽,一边抡起战刀迎了上去。
“嘭嘭嘭……”刀气迎上掌气,竟然将空气挤压得爆炸开来,两人也各自倒退三步,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对方。
两人面前的土地,出现了一个簸箕般大小的坑。
“再来!”两人几乎同时怒吼,纵身跃起,电光火石般对了一招又一招。
“嘭嘭嘭”的空气爆炸声此起彼伏,两人中间的坑在变大变深。
这就是武将境的真实水平?姚光看得呆了,不由得想起了迷雾森林里中的老太监,当时自己拼尽全力也挡不住老太监的两成功力,不知道又能在勾魂使者手下支撑多久。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蔡隆和勾魂十七却同时停手了。
两人隔着一个大坑,彼此都气喘吁吁地盯着对方。
“蔡槐可以还给你,但是你得把那东西交给我。”勾魂十七开口了。
蔡隆怒道:“那东西不在我身上。”
“我知道。”勾魂十七冷冰冰地说道,“但是你知道它在哪里。”
“我不知道。”
勾魂十七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想不到蚩蛮族的堂堂族长说起谎话来也不脸红,慕容女校尉和奚长老将蔡铭仕打伤,正要取那东西,突然被你救走,你若不知道那谁又能知道?”
不提蚩蛮族还好,一提起蚩蛮族蔡隆就气不打一处来,含恨说道:“镇西军是你引来的吧,蚩蛮族如今亡族灭种,都是拜你所赐,也相当于亡于我手。我悔呀,将你们这群畜牲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不是还有你和蔡铭仕、蔡槐三个人吗,怎么说亡族灭种的话呢?”勾魂使者冷笑两声,接着说道,“你别反驳,须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你交了那东西出来,少昊国哪里还会来管你们这些人的死活,若干年过去,蚩蛮族不是又生息繁衍,发展壮大了吗?”
蔡隆正要发怒,听他如此说,沉思不语。
勾魂十七见有机会,继续诱劝道:“三百年,国主都换了几个,要不是为了那东西的话,谁还会这么死死揪住你们不放?”
“可是……”蔡隆可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何打算。
“没有什么可是!”勾魂十七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交出那东西,少昊国将士自然不会再留在这个桎梏之地。当然,你得把那个铁血复仇队解散了!’
“铁血复仇队?听不懂你说什么?”
“你又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