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大汉纵身一跃,跳到陷阱边上,“刷”地抽出一把圆环大砍刀,朝光直直地砍了下去,那圆环不断撞击着刀身,发出“呛啷啷”的响声,令人心惊胆寒。
下有铁蒺藜,上有大砍刀,光的四肢成一个“大”字横撑在陷阱中间,性命堪忧。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团黑影在门口一闪,转瞬间来到近前,直奔络腮胡大汉的面门,原来是罗乐听得屋中响动,知道情况不妙,急忙赶来相救。
络腮胡大汉眼看就要砍中光,见黑影袭来,急忙侧身躲过,正欲再次对光施加毒手,罗乐已掉转身子,又向他扑来,他只得抽刀回挡。
“当”,龙雀的尖喙正好啄在大砍刀的刀身上,震得他后退两步,方才站稳。罗乐受到大砍刀反弹之力,也不好受,反而更加激起她的好斗之心,再次飞身袭来。
络腮胡大汉心里一惊,这是什么鸟,竟然如此勇猛?心中生起重视之意,抡圆了胳膊,将那圆环大砍刀使得风雨不透。
顿时,茅草屋内“呛啷啷呛啷啷”地响个不停,好不势闹!
面对这种情况,以速度见长的罗乐也无计可施,只得围绕着络腮胡大汉转起了圈,等待时机下嘴。
“少渊,怎么和一只鸟儿打起来了?”门口忽然出现一个矮矬男子,嘻嘻笑着问道。
被称作少渊的络腮胡大汉顿时心中一喜,高声叫道:“备兜,陷阱里陷了一人,快去杀了他!”
光大吃一惊,罗乐和络腮胡大汉一时不分胜负,对方又来一人,这可怎生是好。本来瞳狐还在外面,但是天色这么暗,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施展媚惑技。他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努力,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动着四肢,汗水不断地滴落到地底的铁蒺藜上。
“哦?有这等好事!”被称作备兜的矮矬男子明显很高兴的样子,却并不着急,“今天到山下去转了一圈,没有捞着多少吃的,一个二个都穷得很。正好今天杀了这人,也好回去交差,免得天天在这里受这鸟气。”
少渊继续舞着刀,仿佛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心里却急了起来,又高声喊了起来:“备兜,少说废话,赶快下手!”
“少渊莫急,好久没见过你的风雨刀法,正好让我瞧瞧。”备兜不以为然,“既然掉进陷阱里,早晚都得死在我的刀下。”
少渊更加急了:“你没看到我很被动吗?这鸟儿也不知是什么鸟,凶得很!”
罗乐“咕咕”叫了两声,算是回应了他的“凶得很”。
备兜一瞧,也发现了少渊这样耍刀不利于持久,忙道:“少渊莫慌,我马上去结果了那人性命,再来助你。”
“好!”少渊心中一安,手中圆环大砍刀舞得呼呼成风,“呛啷啷”作响,好不威风。
怎么还不行动?过了一会儿,少渊见备兜还在门口杵着不进来,又急了,大叫道:“备兜——”
备兜此时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美事,脸上笑意盈盈,连口水从嘴角流下来也不知道。
“美女……”他忽然伸出双手,向前猛地一抱,然后嘟起油腻腻的肥厚嘴唇,在空中一阵猛亲猛啃,咂咂有声。
光侧头看看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正在着急,听到外面那个叫做备兜的人贱兮兮地叫唤“美女”,知道是瞳狐的媚惑技成功了,不由心中大喜,加快了手上脚上的行动。
“你在干什么?”少渊见到备兜模样,大怒,“你是想害老子吗?我跟你说,凭你的本事,老子死了你也打不过这只鸟儿!”
备兜似乎没有听见,并不理他,双手在空中乱摸,嘴里嘟嘟囔囔地含糊不清地说着,偶尔能分辨出“美女”两个字。
少渊见状,知是备兜中邪了,心中大急,手中刀一刀紧似一刀,逼退罗乐的进攻,舞着刀花准备向门口移去。
罗乐久攻不下,本就十分恼怒,这时被突然加快的大砍刀逼退,像是感到莫大的耻辱似的,狂性大发,瞅准刀身,硬是用那尖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刀身上啄得“当当”作响。
少渊骇极,心知和这种速度、力量的鸟儿相斗,一刻也分不得心,再也顾不上备兜,全神贯注地对付起罗乐来。
光终于挪到了陷阱上沿,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大喝一声“呔”,四肢一起发力,猛地向洞壁一撑,腰身扭动,竟然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然后身子向前一扑,双臂舒张,抓在那陷阱上沿边上,耸肩,提臀,纵身跃起,跳出了陷阱。
擒贼先擒王,光这时却不这么想,他提起“五火乾坤刀”,向门口奔去。
“噗!”没有任何抵抗,备兜一命呜呼。
“蔡——备——兜——”少渊怒极,大吼起来,声音震得屋顶茅草“簌簌”抖落。
姓蔡?难不成是蚩蛮族的人?光眼神里多了几分寒意,沉声说道:“想必你也姓蔡吧!”
那络腮胡大汉并不否认,恨恨说道:“蔡备兜之仇,我蔡少渊必报,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等我先打发了这只死鸟,再来修理你!”
说着,他将那风雨刀法,使得更快了几分,将罗乐的进攻悉数挡住。另一只手却悄悄伸进怀里,冷不防摸出一把短刀,猛地向光掷去。
寒光一闪,光的“五火乾坤刀”扬起,双刀相碰,“叮当”一声,那把短刀坠落于地。光“蹬蹬蹬”连退三步方才止住,可见那刀被蔡少渊贯注了多大的力量。
“你……”偷袭没有成功,蔡少渊感到十分不解,不由问道,“你是谁?”
“哈哈哈……”光愤怒地狂笑起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就要下手杀我,你们又是谁?如此滥杀无辜,就不怕遭天谴吗?”
蔡少渊见他反问,更加骄狂,说道:“天谴?三族子弟,都是遭天谴之人,死有何惧!倒是你,肯定死在我们前头。”
他一边说着,一边挽着刀花向门口靠拢,准备伺机夺路而逃。
光一闪身,执“五火乾坤刀”站在门口挡住他的去路。
“凭你?”蔡少渊轻蔑嗤笑,“还嫩了点!”
风雨不透的刀花中一道刀光陡长,冲出那团刀影向光刺来。
光瞅得真切,在刹那间挥出了“五火乾坤刀”。
“喀嚓!”圆环大砍刀断为两截,漫天刀影顿时消失。
“咕咕!”罗乐数次被圆环大砍刀震痛,见此情景,欢快地叫着,闪电般向蔡少渊啄去。
“孽畜!”蔡少渊闪身躲过,嘴里却不饶人,“哪里来的黑鸟,仗着牙尖嘴历,也敢对我武者无礼。”
光也挺刀加入战团,专门向蔡少渊下三路攻去,而罗乐呢,当然是攻击上三路了。顿时,一人一兽逼得蔡少渊抱头鼠蹿,狼狈不堪。
饶是如此,一时之间,光和罗乐也拿他不下,原来那蔡少渊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实则步伐极其灵活,忽左忽右,缥缈难以捉摸。
“哈哈哈!”一阵狂笑,蔡少渊反从他俩的攻击下瞅了个空当,逃出了屋外,“爷爷不小心着了你们的道,此仇——来日必报!”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从茅草屋中冲出,霎时间追上了他。
“你这死鸟,阴魂不散的,以为爷爷怕了你吗?”蔡少渊一边挥舞着断刀抵挡,一边且战且退,向山下退去。
“罗乐!”光跨出木门,见状大声喝道,“绕到他的后面去,从后面进攻,拦住他的去路。”
“咕咕!”罗乐高叫一声,算是答应,身形一闪,奔到蔡少渊的后面去了。
蔡少渊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今天真是倒霉透顶,竟然遇到如此凶悍的鸟儿,那小子的刀不错,反应也快,唉,要是蔡备兜没有莫名其妙的中邪,何至于如此狼狈。
他一边想着,一边挥刀逼退罗乐,一边瞥眼瞧着山路,这一瞧,瞧见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