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白见冰霜蛇妖神情怪异,似乎与女儿有关,于是细细打量起小龙雀来,这一看,半年来的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乌有,狂喜不已。
冰霜蛇妖见此情景,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急忙上前一步,喜滋滋地说道:“恭喜罗布白殿下,贺喜罗布白殿下!”
罗布白将小龙雀揽入怀中,左看右看,越看越是高兴,不由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的女儿,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桎梏。”
笑着笑着,他眼里竟然充盈着泪水,开始哽咽起来:“三千年啊!三千年啊!”
冰霜蛇妖也跟着笑,笑得泪水盈眶,状若疯癫。
四大妖兵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也哭了起来。
众妖灵傻呵呵地跟着笑。
光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看着它们。
小龙雀也莫名其妙,发现只有光和自己才是正常的表情,“啰啰……啰啰啰……”地叫着飞向光,意思是自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希望光给说说。
光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只好不停地和小龙雀打着招呼:“啰啰……啰啰啰……”
罗布白又听到这种呼唤声,顿时义愤填膺,大步跨出,来到光的面前,头颅高高昂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疾言厉色地喝道:“你?你敢叫她啰啰?她是高贵的龙雀,不是你们人类喂养的鸡!”
光当然明白此时万万不能承认自己就是这个意思,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尊敬的罗布白殿下,我叫它罗乐,姓罗名乐,快乐的乐,我希望她快乐的意思!”
“哼!”罗布白当然不相信,“你们人类,就是特别虚伪,狡辩!”
冰霜蛇妖没有在意他们关于姓名的争论,高兴的同时没有忘记思考小龙雀没有受到桎梏的原因。
它忽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一把拉过光,问道:“这半年来小龙雀都和你在一起?”
“刚才罗布白殿下不是问过了吗?”光反问道。
冰霜蛇妖有些激动:“你就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光肯定地点点头。
罗布白年老成精,一听冰霜蛇妖再次提起这个问题,顿时明白了它的用意。
“难道是因为这个人类?”罗布白感到疑惑不解,“他这么小,甚至还没有修为,如何能解除这种桎梏?”
冰霜蛇妖却向他发出了邀请:“你还是仔细看看吧,这个人类有些古怪,我也看不懂!”
罗布白见它如此重视,只好认真打量着光,嘴里念念有词:“人类,骨龄九岁,身体体质强于常人,没有发现灵根,不适合修炼,没有受到桎梏……”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没有受到桎梏!”
他向冰霜蛇妖望去,冰霜蛇妖点点头,显然也是这个结论。
“小子,我们来谈谈!”罗布白第一次郑重地对光说道,态度变得和蔼了许多。
光也想从这个强大的魔兽身上了解更多的事情,没有拒绝:“谈什么?”
罗布白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谈谈未来。”
光也没有拐弯抹角:“我想听听过去。”
罗布白哈哈大笑:“和聪明人说话真有意思。你年龄不大,却很聪明。谁先提问?”
光也不客气:“我先来吧!”
“好!”罗布白答得爽快。
“第一个问题:桎梏从何而来?”
“事情得追溯到三千年前。那时候,这里是魔兽和妖兽的乐园。忽然有一天,太阳神秘消失,天空下起了黑雨,问题就出在这黑雨上。黑雨之所以是黑雨,是因为雨中含有一种黑丝,黑丝极其诡异,也极其强大,它会不知不觉钻进你的身体,不管你修为有多高,总是不能将它驱除干净。黑丝达到一定的程度,修为会下降,特别是我们魔兽,修炼的速度总是赶不上下降的速度。唉,我曾经修炼出魔丹,现在却从魔丹境掉到了元神境初期。至于三百年前窜进这里来的人类,也受到这黑雨的桎梏。当然,你是例外。”
“那么,黑雨降临时,躲起来是不是能避免黑丝的入侵?”
“能,只要躲得及时,躲得够深!但是最初谁都没有注意,因此每一个生命都被入侵,等到发现时已经没有纯净的身体了。更可恨的是这种桎梏会遗传给下一代,躲起来也只能是苟延残喘着与黑丝作斗争。黑雨三天两头地下,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躲起不出来,毕竟还得生活。”
“在这片大地上,黑雨的影响在不同区域有规律可循吗?”
“你算问对人了,长期以来,魔兽不但修为下降,还不断神奇失踪。我曾经花了大量时间去寻找失踪的魔兽的下落,走遍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虽然没有找到它们,却发现了黑雨对西边黑障崖影响最大,中间的罗游原次之,到东边迷雾森林影响最小。至于黑障崖以西和迷雾森林,我也没有去过,所以不清楚。”
“好,我的问题问完了!”光听完罗布白的话,若有所思,久思不得的黑雨问题似乎打开了一扇门。
“尊贵的罗布白殿下,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可以吗?”没想到冰霜蛇妖也参与到话题中来了。
“你问吧!”罗布白倒是没有反对,“只要我知道。”
冰霜蛇妖脸色严肃,似乎有些悲哀:“其实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还不死心,所以想让你亲口告诉我。”
它看了看罗布白,继续说道,“自从天降桎梏,我无时无刻不想挣脱这牢笼。可是这方天地,东有噬人无数的迷雾森林,西有神秘莫测的黑水河,南北都是烟波浩淼的大海,皆是无路可去,于是我就想到了这座离天最近的地方——墨竹岭,希望能依托山崖顶,冲破云层去。这种想法一直萦绕在我的心中,也正是它支撑着我日夜不停地修炼,现在看来这个希望也破灭了。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可曾向天空冲击过?”
罗布白没想到冰霜蛇妖也有一颗不屈的灵魂,不由对它刮目相看,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它的心直沉入谷底:“凭我的血统,岂会甘心受制于人,天地桎梏一形成,我就开始冲击,你说的这墨竹岭,只是我冲击的地点之一,那时候,我还是魔丹境的颠峰期。”
“魔丹境的颠峰期?”冰霜蛇妖惊讶万分,失声叫了出来。
光不明白,心想正好可以了解一下强者的境界,不由问道:“很强吗?”
“很强吗?你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冰霜蛇妖本来还想继续批评他,见到罗布白并不想追究,只得作罢,“就是在天降桎梏之前,这里的最强者也就是魔丹境或者妖丹境,没有谁敢对它们不敬,别说挑衅,就连质疑也是大逆不道,会受到严惩的。”
“严惩?都惩罚些什么?”
“形神俱灭!”
“啊?!”不但是光,周围的四大妖兵,众多妖灵都惊叫起来,不由自主地看向罗布白,暗暗打定主意一定不要去惹这样的存在。
罗布白这时候却一反常态,态度变得友好起来:“看来光年龄还小,对我们魔兽的境界还不是很清楚,那我就给你简单讲讲。”
能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光自然是求之不得,急忙点头称好。
“其实,魔兽和妖兽大体差不多,只因最初采取的修炼方式不同而有所差异,魔兽从炼体开始,炼到一定的程度可以称为战士,也就是第二阶魔兵境,更高一级为元神境,我现在就掉落到了这一境界。而妖兽最初采用聚灵的方式修炼,是为妖灵境,妖兽的第二阶是妖兵境,第三阶则是通明境,冰霜蛇妖就处于第三阶。无论妖兽还是魔兽,再往上晋阶,就逐渐和人类趋同,人类结金丹,是为金丹境,妖兽为妖丹境,而魔兽为魔丹境。”
见光听得认真,罗布白的态度越发亲切起来,甚至还有些谄媚的味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