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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虚伪的救赎

浅上藤乃是个精神方面有点问题的孩子,这是艾伯特从一开始就明白的事情,但至少从日常的接触来看,艾伯特并不认为那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浅上藤乃的这种问题大半都是来自于无痛症所造成的个人认知异常,对外的表现上她还是一个具备常识的孩子,只要不做出什么会严重刺激到她的举动,基本上属于十分安全的‘精神病患者’。

“……”

艾伯特用某种十分诡异的目光打量着病床上脸色潮红,怎么看怎么成问题的浅上藤乃。

‘为什么这丫头能如此简单随意地就把自己卖给咱呢?’

精神领域之中,赛克如同喝醉了一般,两只眼睛都快进化了。司掌感性领域的赛克对于浅上藤乃此时的情绪感知地十分清晰,但知道归知道,理解起来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算了,反正结果正合我意,过程什么的就不用在意了。’

虽然现状对于艾伯特而言难以理解,但对他而言这个结果却是最好的,没有什么能比浅上藤乃选择主动留下更好的了,这样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仔细地研究那份‘刻印’了。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艾伯特伸出手指点在浅上藤乃的额头上,毫不费力地将身体虚弱的她按倒在床上,命令她好好休息,而艾伯特自己则起身向病房外走去。

“请~请等等。”

若是平常的话,浅上藤乃并不会做出阻拦明显要出门做正事的艾伯特,但眼下这个时刻对她来说却不一样,她还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艾伯特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以艾伯特现在的位置,浅上藤乃实际上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但长久以来艾伯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刻在了浅上藤乃的脑海里,脑补出艾伯特此时表情的浅上藤乃感到一阵慌张,那种好像能够直接看穿她的心思一样的眼神,让实际上啥也看不清的浅上藤乃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可以的话,请……”

她还是鼓足了勇气任由那强烈的情绪从唇齿间满溢。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

病房中只有艾伯特和浅上藤乃两人而已,但艾伯特还是没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刚开始的时候声音还算正常,可她每说出一个字出来,声音就弱小一分,后面的几个字艾伯特就实在是听不见了。

“唔~!”

单薄的毯子伙同额前的紫发遮住了血红的双颊,嘴唇里不小心流出的似是幼兽的哀鸣。而另一边的艾伯特只是奇怪地看着身躯不断在轻微颤抖的浅上藤乃,思考着后续要不要为浅上藤乃的精神治疗再提高一个档次,毕竟试验对象的精神状态会极大的影响到试验的进度,为试验对象保持一个良好的身心状态是他的职责所在。

“可~可~可…”

鼓足了勇气却只能吐出断断续续的字眼,心脏的轰鸣让浅上藤乃几乎难以思考,名为羞耻心的敌人几乎下一个瞬间就要将她摧垮,可是那份该死的羞涩期盼却死死锁住她的脚踝,任凭她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

“可以叫我~我~我藤乃吗?”

腹背受敌的浅上藤乃终究还是顶住了那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的压力,向着‘敌人’的要害斩出了手中的‘宝剑’,可打到‘敌人’之后却只能像是被夜雨淋湿的麻雀般,小心翼翼地等待着‘魔王’的裁决。

“哦,可以啊。”身为‘魔王’的艾伯特全然不知浅上藤乃究竟经历了何等的苦难,他只是难以理解,‘只是叫个名字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吞吞吐吐的?’,想不出结果的艾伯特下一个瞬间就将其抛在脑后,反正对他而言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那么…藤乃,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不准乱跑,有事立刻联系我,听到了吗?”

尽管不理解,但艾伯特还是按照浅上藤乃的要求,改换了对她的称呼,毕竟只是换个称呼而已,这种要求很简单就能做到。

“……”

浅上藤乃没有回答,还是先前那般用毯子和发丝遮住自己的脸颊,只是点头如啄米般地回应着。

“嗯,那我就先离开一下。”

见此,艾伯特不疑有他,转头便离开的病房。丝毫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浅上腾乃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病床上,整个人宛如失了魂一样半天没有动作。

然后……

“嘿嘿~嘿嘿嘿…”

她突然用毯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像是条毛虫一样在病床上扭来扭去。如果这时候有人突然拉开病房门的话,恐怕浅上藤乃会羞愧致死吧?毕竟那种洋溢出的喜悦感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察觉到。

当然,也只有正常人能察觉到了。

‘话说,只是叫个名字而已吧?那丫头究竟在激动什么?’

即便是走出了病房门,浅上藤乃所在的位置也依然处于赛克的感知之中,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心绪已经全部暴露了。然而万幸的是,赛克虽然在感性领域方面得天独厚,但理性被拆分的他并不能理解过于复杂的情绪,所以实际上赛克只知道浅上藤乃的情绪很激动,并不理解她的情绪究竟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激动。

‘这个国家中,似乎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直呼对方的名字。’

对于赛克的疑问,艾伯特思考后做出了自认合理的解释。

‘嗯嗯~所以呢?’

然而这种解释并不能让赛克感到满意。

‘……抱歉,其实我也不明白。’

就连自己司掌感性领域的赛克都弄不明白,艾伯特这个表现在外的理性,就更不可能明白了。

‘反正藤乃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这对后面的研究也是有利的因素,所以…嗯~结果ok就是万事ok。’艾伯特还是很快就放弃了探究,因为那不是他所需要的东西。‘藤乃究竟是怎么想的,根本就不重要。’

‘也对,管她的呢。’

赛克也放弃了思考。尽管是一体两面,但本质上却是同一个人的艾伯特与赛克,两人或许在行事作风上因为自身所掌控的领域不同,而做出不一样的举动或者是判断,但不论是思维还是性格,乃至于确定的目标,他们之间都没有任何差异存在。

对于艾伯特…或者应该说是对于艾伯特和赛克而言,真正重要的只有找到回家的路这一件事而已,其他的东西……只是达成这个目的的手段罢了。

走出医院的艾伯特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拿出衣兜里的手机拨打一个号码。

眼下必须要处理的尾巴还有两个,浅上藤乃的父母以及藏在事务所之中的凑启太。

前者有些麻烦,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浅上藤乃法律上的监护人,就算作为父母的他们并不喜欢浅上藤乃,甚至于想要借着这次机会杀掉浅上藤乃,但想要从对方手中夺走本来是他们女儿的浅上藤乃依旧需要些手段,至少在做好准备之前,艾伯特并不打算去接触对方,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浅上藤乃还活着的消息。

而后者却是可以处理掉的,或者说眼下正是处理凑启太的最好时机。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拨打的对象并没有接通他的电话,然而艾伯特却只是淡漠地再次拨打,他知道对方肯定会接的。

“……”

果不其然,在艾伯特耐心地拨打出第三次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只是电话的那头却没有传来声音,只有沙沙地电流声。

“……”

而艾伯特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这件事情上对方逃不掉,所以着急的并不是艾伯特,位于优势的艾伯特完全没有主动开口的必要。

“唉~”好半天之后,电话对面才传来一声无力地叹息,接着黑桐干也那带着些许疲劳感的声音传来:“你想怎么样?”

“把他送去乡下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唔!”

艾伯特声调毫无起伏,电话那头的黑桐干也却不小心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尽管艾伯特并没有让华尔斯派人去跟踪黑桐干也,但他也能猜到给黑桐干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几次接触他已经明白了黑桐干也那老好人的性格,在知道浅上腾乃被救下之后,黑桐干也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被他藏在事务所的凑启太。

艾伯特不知道黑桐干也为什么会救下凑启太这个人渣,但他知道在他带着浅上藤乃从事务所中离开之后,黑桐干也肯定会选择立刻将凑启太转移走。‘该将这个人渣藏到哪里?’这是黑桐干也不得不去思考的问题,然而调查过艾伯特资料的黑桐干也肯定能够察觉到华尔斯·卡缪的存在。

这样一来,‘将凑启太藏在城市中的某个角落’就会从黑桐干也所剩无几的选择中被剔除,为了让凑启太躲开身为魔术师的艾伯特和浅上藤乃的追杀,以及华尔斯·卡缪的探查,以仅剩不多的时间和黑桐干也的能力来看,他剩下的唯一选择就只有将凑启太送到某个偏远的村庄之中躲起来。

“果然还是被你猜到了啊。”

电话那头黑桐干也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苦涩,他怎么会不知道艾伯特能够猜到他的举动,他之所以还是这么做了,除了别无选择之外,还有就是希望能够借着这个时间差送走凑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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