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而出的刀光看似威不可挡,但实则外强中干,四溢的气劲更是不能好好的控制住自身力量的表现。
刀光与雷霆在空中相争片刻,四周被它们互相破碎的力量,击打的尘烟四起,山石树木成为糜粉,高出的小山丘消失了一丈,地面的泥土少了七分。
道光很快就被雷霆击碎,但是那余下的雷霆也变得暗淡不堪,威力大大的减弱,再继续穿透力两三人之后,还是消失不见。
辛免没有受到雷霆的攻击,但是强行打出那道刀气,又被左秋击碎之后,其中的反噬,尽皆被他一人承担了下来,他的脸庞抽动,牙齿咬到嘴唇出血先,心脏的负荷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在这一瞬间,辛免真的认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虽然未死,他的心脏中的窍穴,也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反噬,其中一个窍穴当即散逸,再也不能凝聚起来血气,在一段时间之内,他的实力都下降了一个品级,只剩下三鼎了,并且其余的窍穴血气激荡不安,难以自控。
虽然静养一些时候就能恢复,但此时没有足够血气的支撑,不管是调动麾下的血气也好,还是维持自己的强大身躯与敌交战,都会变得缓慢起来,而且支撑不了多久。
左秋虽然占了上风,可是自身同样被震的受了些伤,只是心脏内天生的两道窍穴,比修练得来的窍穴,稳固了太多,只是一个调息,血气再次从心脏中的两道窍穴而出。
而且他的躯体可不仅仅是靠血气催动,普通人体内血气枯竭的话,如此强大的身躯就会变得有些难以驱动,虽然身躯强度并不会下降,但是血气就是力气,没了力气又怎么动弹的起来。
左秋除了血气之外,体内还夹杂着属于他半神之躯的微弱神力,虽然不足以驱动弑神枪,但是用来调动身躯还是能够做到的,而且随着血气的增强,他本事的神力也会越来越强,只是难以避免,苍的力量之他体内也会越来越多。
如今的左秋,体内三方力量必须做到平衡,一旦稍有不慎被苍的力量占据了上风,那他本身的神力就会被苍所吞噬,到时再也反抗不了只得舍弃这副身躯了。
“左秋,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鸮在一旁急切的问道,如果左秋受伤太严重,那么他当然要接下这份职责,从新统领士卒。
“我没事,只是他要难受了,这是个好机会,不能等他恢复过来,诸位,结阵是,随我杀下去!”
左秋被打断了的血气,重新涌出来的一瞬间,立即下令,以一千三百余人,冲杀那三千周人,一时间,攻守易势,而且辛免手中的盾牌只有聊聊几许。
面对从高处冲杀而来的商人,周人剩下的百夫长不必多说,立即组织着麾下众人结阵,只是少了辛免从中调度,立即就显得有些分散,难以真正的融为一体。
十几位长矛瞬间突刺,只有百人血气的盾阵抵挡不住,手中的盾牌即刻破裂,血气萦绕的矛尖从中穿出,直入胸膛,两阵血气再次交织在一块,混乱无比。
一些强大之人,只要心脏不破,其余内脏全失,也能得活,但他们显然不再此列,哪怕一时没死,也无力起身,只能是躺在地上哀嚎,而后被后面的商人补刀,左秋与鸮没有躲在后面,而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冲杀在前,子牙紧随其后,一口一个,甲胄扭曲变形的刺耳之声,从它嘴中穿出。
剩下的百夫长压根挡不住他们两人,只要敢于上前,立即是被斩杀的命,左秋血气虽然不如,但是强大的身躯,将弑神枪舞的呼啸不止,触之即伤,粘之即亡。
只凭蛮力,那有着血气加持的兵器与甲胄,也挡不住弑神枪的锋芒,一同被枪尖划断,断面光滑无暇,惹得一旁的鸮一阵眼热,恨不得操弑神枪在手,大杀四方。
虽说他的斧钺同样锋利,可不加持自身血气的情况下,可做不到一钺将那布满了血气的兵器带甲胄一斧砍成两半。
脚下遍地血与尸,不能让他们的脚步停下分毫,西周节节后退,可谓是百人为一队,排着队上来寻死,并不是他们想死,只是眼前的商人摆明了不给他们活路,就如同他们当初一样,那么除拼死一战之外,还有何去路吗?
突然,西周的士卒一阵骚动,他们纷纷感受到了自身的血气被牵引,立即大喜朝着血气牵引之意行动,在后方的两千人迅速后退,与其余人隔了开来。
而最前方满心欢喜的众人,眼角撇到这一幕,原本的欣喜荡然无存,只剩下一阵绝望,他们不仅没有重新得到身后血气的加持,反而被抛弃了。
“不!”
“我不想死。”
原本哪怕是死也不怕的士卒,在欢喜过后的绝望之下,紧绷的精神立即崩溃了,他们,是被抛弃了的人。
左秋与鸮率领人轻而易举的将毫无斗志放弃抵抗的周人尽皆屠戮,此时显然不可能抱有什么留情的念头,若是放他们逃离,等到辛免整顿完毕,岂不是又要花费更大的力气,甚至自己麾下的士卒以命换命才能将其击杀。
左秋以及鸮此时都有些敬佩,那个在人群中有些颤颤巍巍的身影,佩服他的心狠与果断,尽管左秋很好的抓住了此次机会,也没有将西周士卒一冲而散,等到辛免回过神来,稳住了自己的血气,立即放弃了已经被商人掺杂其中的前列,那可是近千人,是他如今剩下人手的三分之一。
辛免只能是放弃,才有与商人一战之机,不然任由商人杀入他的士卒之中,自身的阵型破碎不堪,只会让其形成滚雪球之势,越发的难以阻挡,直至全军溃败。
也幸亏他麾下的士卒够争气,才能够检查到他成功的稳住了自身的血气,辛免暗暗咬牙,死死的盯住了左秋,痛恨自己的贪心。
若不是起了贪念,不舍得损失,怎会造成如此结果,因此,在他看到了眼前的情形,第一时间之内,就狠下了心,以抛弃近千人为代价,只为他们在后方重整旗鼓。
左秋与鸮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而是整理着自己麾下的阵型,免得自己乱了起来,再给辛免可乘之机。
两方静立,谁也没有擅自动手,辛免攻,左秋手中的盾牌还有不少,可以组成盾阵了,左秋攻,辛免手下可是还有着两千人的,左秋与鸮的手中,经过这一阵厮杀,已经不到千人,特别是鸮,除了两个百夫长之外,只剩下人人带伤的五六十余人,已经快要是光杆千夫长了。
“妇好麾下千夫长之上,我都识得,你又是谁?”
辛免盯着左秋半饷,一边想要尽快的恢复一些是一些,一边问出了自己想要问出的话语。
原本辛免对左秋谈不上有多么重视,只当他是新晋四鼎的新人,从他可以穿透血气的弓箭力道来看,实力恐怕不下于自己,但也仅仅如此而已,至多只能给自己造成一些小麻烦,自己手中的人手,可比他多了太多,哪怕不靠自己,只需血气结阵一冲,左秋不死也残。
可是从左秋猎杀百夫长,损失了他的中坚,再到水冲以及杀了他的千夫长先之后,他手中的优势就越发的减弱,就算如此,左秋也没有硬上,而是勾引着他,让已经伤筋动骨的他,忍不住贪心的想要少一些损失,与他拼起了招。
可是他却在贪心之下,忘却了自己到底还剩下多少百夫长可以调度,没了百夫长、千夫长的协调,仅凭自己少许人手,又怎能第一时间,凝聚起所有人的血气,以至于被左秋成功的打了一个时间差。
“他是我等新任千夫长,左秋千夫长,同样也是一位尊贵的通灵兵主。”
左秋麾下的百夫长立即代替左秋答话,并且满脸讨好的看着左秋,此前的他,可是没少在心底讥讽左秋的实力低微,与对排兵布阵的稚嫩。
在第一位迎逢左秋的百夫长白白劳累了一夜之后,没忍住轻笑出声来的就是他了,见识到了左秋的实力之后,当然得好好奉承一下,免得自己被左秋记恨上,并且心中依然在埋怨着,有如此实力早用出来不就好了,如此自己不是会好好听令。
左秋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恨他,他还不至于让左秋记恨上,若是左秋真的打算收这些人的心,自然会在一开始就将他们打服。
“通灵兵主吗,难怪那雷霆如此强悍,左秋?我记下了,那么受死吧!”
辛免此次率领着百夫长,站在了最前头,好像浑然不将这位通灵兵主放在眼里,辛免心中带有死志,以将近五千,对上一千多人,居然会落到如此下场,哪怕是有一位通灵兵主在此,也不能让自己心中的屈辱减弱几分,他只给自己两条路,要么杀了左秋雪耻,要么自己战至死。
而有了辛免这个主心骨,西周的士卒,立即爆发出了惊人的斗志,就如同,方才在洪流中宁死不退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