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双眸越发疼痛,知晓不能再看它的真身,转而看向了四周,拼命的记下了那难以想象的复杂阵纹,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与祭祀的阵纹相似,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两者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再说,他们的一些记载,也从古老的仙界流传了下来一小部分,再加上抓住了一位来此方世界的仙人强行偷学,应该差不了太多,只是他们的手段太过粗暴,那名仙人早已死了。
眼前的画面轰然崩塌,大祭司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瞳孔中的金色褪去,眼白完全变成血色,血液不再流出,大阵也毁了,祭司们得以靠近。
“哈哈哈,通灵有望啊!百年夙愿,只在咫尺。”
大祭司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心的大笑着,虽然记下的不过百一,只背下了最核心的养灵部分,但他没想过炼成一柄媲美弑神枪的兵器,只需能够借其内的阵法养灵,就可自行炼制一杆通灵之兵了。
至于兵器的威力,就不需那些复杂的法阵了,用偷瞄本事最适合血气使用的阵纹即可。
左秋率先将大祭司扶了起来,想更加了解一些自己的兵器。
“大祭司,你能炼制通灵之兵了?弑神枪有何迥异之处?”
左秋手中苍老的身躯有些微微颤抖,这一下,定是伤了大祭司太多的元气,还不知以后是否能复原。
“应该不是问题了,弑神枪确实不同凡响,里面压根不是自然而然养出的灵性,而是一条真龙,借由它其中的一部分灵性与它的骨,才练成了这杆枪。”
大祭司虽说肉眼看不出,那不知道的骨头到底是何异兽,不过一见到了真龙魂魄,也就清楚了,魂魄中散发出的气息,与弑神枪时有时无的气息,完全一模一样。
“你的枪,应该还有很大一部分威力,没有发挥出来,或许是你还太弱了。那光是被困在大阵中的魂魄,就要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大祭司双眼空洞,但却直直的盯着左秋手中的枪,挥退了几名祭司,他拉着左秋进了祭司殿,从藤杖中,掏出了在王宫饮宴之时,偷偷藏起来的许多酒。
“今日高兴,左秋,陪我喝喝酒,哈哈!”
他虽暂时看不见,但凭感觉,也能感知到左秋,一把将一坛子御酒,丢到了左秋怀中,让他拒绝不得。
两人拿着酒坛轻轻一碰,就咕咚咕咚的喝下了大半,才随性的坐下。
“你的眼睛,还能恢复过来吗?”
“咕咚……呼!”
“左秋小子,若是其他地方,以我如今的年级或许恢复不了,可是我的双眸,可不一般。”
三两口酒下肚,大祭司再次掏出了一坛酒,只是这一次不曾给左秋,他可是知道左秋的藤蔓里面还有不少,却不再像从前交到自己手上,变得小气的很。
刚刚开心,将此事忘了,居然又浪费了一坛好酒。
“大祭司!大祭司!你真的有把握了?我的通灵之兵在哪?”
鸮大步的闯了进来,脚步有些飘然,脸色挂满了笑容,身后妇好也是一脸认真,显然那些祭司第一时间就向妇好禀告了去。
“不错,我从弑神枪中,看到了一些东西,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必定能造出一柄通灵之兵。”
“太好了……大祭司,你的双眼?”
鸮这才注意到大祭司的双眸,虽没在流血,但是双眼无神空洞。
“被通灵之兵所伤,不过不打紧,过个几日就好了。”
“通灵之兵造成的伤势,不是极难恢复吗?”
“鸮,你可别小瞧了大祭司,大祭司以前,可是大商最强的几人之一,若不是强行探索九转之后的道路,王族大祭司,必定是他了。”
听闻妇好的话,左秋与鸮目露惊奇,虽然知道大祭司实力颇为不凡,但也没料到,平时看起来毫无强者尊严的他,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可惜啊,那老东西死了,我连个炫耀的人都少了。”
大祭司口中并无多少惋惜之意,脸上的得意也毫不掩饰的挂了起来,看的左秋与鸮,心里总有些膈应。
“那你探出什么道路来了吗?”
“哼哼,我这副双眼,就是九转之后的路,我称之为天眼。可惜,此方世界已经不允许我再走下去了,耗费了半生心血,才将双眼强行练成这番境界。连血气都大不如从前了。”
如果不是曾经跟随着先王征战,与他相熟,妇好还真请不来他当一个小诸侯国的祭司。
“学我也无用,若我是对的,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了。”
感受到了两道炙热的目光,大祭司抿下一口酒,才悠悠然的说道,他的根基已断,恐怕非真正的神灵之血,难以治愈。
如今的他,早已失了太多的雄心壮志,只余两个执念,一个是后续的道路,一个是通灵之兵,他都想要亲眼看到,通灵之兵还有希望能够炼制,至于后续的修炼之道,能亲眼一见,也就无憾了,他自身血气,已经不知多少年未曾增长一丝了。
“既然天眼如此厉害,你怎么连上回的大阵都看不穿。”
“这……只能是怪,那人太过狡猾,我也不曾料到,头顶上居然有一座阵眼。”
大祭司得意的神色,为之一变,声音也低了下来。再说他全盛时期的天眼,也不是说开就能开的,非得大阵配合才行,不然双眼真的会瞎。
“既然你有把握,那么,我的宝库允你挑选。”
妇好在大祭司身上下了大注,要知道如今的邘国基本什么都缺,而炼制一杆通灵之兵,又要花费几何,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失败了的话,不过是用海量的珍宝,换来了稍微强一些的兵器而已,实在是划不来。
“多谢邘侯!”
大祭司立即敬了妇好一尊酒,而不再是提起酒坛就开喝。
几人高兴的喝到了天微微亮,连说好了不再醉酒的左秋,也被大祭司不由分说的给灌醉了,无力反抗。
这次喝了多少酒,左秋已经数不清了,血气运转周身,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左秋有些害怕自己会沉迷到那种,毫无压力的轻松之感,如今的他,还没有资格如此享受。
虽然喝醉了之后,会忘记许多事情,睡的也很是香甜,但那也意味着失去了一切的警惕,这让早已习惯半睡半醒的他,每次醒来都是一阵不安。
“邘侯喊您过去一趟。”
见到左秋清醒了过来,一旁等候已久的奴隶,立即恭敬的说道,不敢将头抬起。
“我知道了。”
奴隶在前面领着路,左秋提起了立在一旁的弑神枪。
大祭司当然不会等待对他已经没太大用处的左秋,如今他早已苍老的身躯,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伤害了。
来到城墙之上,上万士卒已经立于城前,这些人是真正的精锐,哪怕鸮是妇好的亲弟,也只能同新组建起来的士卒,同样是上万的新卒,站在一旁,妇好立于城头之上,远处,子牙去夜晚打着牙祭以滋补血气,此时正驱赶着左秋的坐骑野牛回来了。
新的奴隶,低着头押解着装满了辎重的蛮牛与木车,从城门而出,走到一旁寂静的等待着,而刚刚成为商人的奴隶,也因为人手不足,依然出着徭役,与奴隶一同押送辎重。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后人,可以修炼血气了,无战事发生,他们也能够耕作田地,而不是到处去修着城墙,挖渠,开荒,没有丝毫的停歇,许多的奴隶都是活活累死的,哪怕没死,也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等到一切都准备完全之后,祭司们杀了几名犬戎奴隶以祭天,龟甲被火焰烤出了莫名的纹路,祭司经过一番讨论,一致认为这是上天的回应,今日,利于行!
妇好在城墙之上,大喝一声。
“出发!”
随后终身一跃,自由坐骑飞起,将妇好接下,左秋则是老老实实的跳了下去,再爬上了野牛的背上,并从藤蔓空间出拿出了一件挂甲,披在了野牛的身上,这是他一路上用来练手,锻造之物,虽然有些丑,但也也不能浪费。
妇好在出发与冲阵之时,一向不喜多言,好在她麾下的士卒也早已习惯,同样是一言不发,默契无比。
“左秋,你现在虽然还弱,但也足以任千夫长,你是在我麾下的老卒中就任,还是去新组建的新师。”
妇好麾下的将领,好像有许多空缺,毕竟,新组建的新师,也不可能全由新人率领,必定是要让一些老卒担任官职的。
“我从未带过兵,这就让我做千夫长吗?”
“血气之阵可曾练好?”
“自然,那并不算难。”
“那就行了,选吧。”
左秋思虑了片刻,还是直言说道:
“我还是率领新卒吧。”
妇好对他的选择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吩咐着鸮。
“你与他挑选千人,算作他的麾下,也顺便教教他如何指挥和与各军配合。”
虽说老卒肯定易于配合,只是自己从未领过兵,看起来就无比骄傲的他们,肯不肯服自己还是一回事,左秋嫌麻烦,还是率领新卒来的安稳,至多行军途中,时常演练演练互相配合之间的默契。
血气的简单粗暴的好处在此时就体现出来了,哪怕大字不识,也能凭借着经验,配合的宛若一人。
鸮在一旁挑选出了千人队列,齐齐的站在左秋面前,左秋也是三十年来,第一次有了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