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不明他在那里嘀咕个什么,不过他倒不介意在这里拖时间,他,拖得起!
“璎珞,上!”
楚夜猛然后退两步,璎珞手持一柄长剑从他身旁急速掠过,长剑上一个“炎”字大放光明,待距离黑袍人还有十丈距离之时更是明亮如同一团燃烧的白色火焰,将整柄长剑和璎珞半条手臂包裹其中,随后,璎珞消失。
再次出现之时却是那黑袍人身后,璎珞手上的白色烈焰长剑已然缩短了一半,和长的匕首差不多大小,白色烈焰在其上跳动,掀起层层的空间褶皱。
在璎珞消失的一瞬黑袍人察觉不妙,向前扑去,手收回袍子之中随后向后抛出一叠纸,纸在半空散乱不断变大变成一大堆的纸傀,纸傀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将璎珞整个人盖住。
可璎珞却对这些纸傀视而不见,似乎在等待什么,似乎很久,实际不过只是一瞬,终于缩短的长剑上那个刻字由白转成淡金,她猛然挥舞长匕向前便是一斩。
“金源斩!”
白焰大涨,纸傀触及便被点燃化作黑灰落下。这一斩,数十纸傀竟然半分阻止之力都无。
黑袍人难掩惊恐,最后咬着牙在前扑的过程中强行将身子侧了过来,面对不过咫尺的白色长匕,双手在胸前一拍。
“魂冢!”
伴随着黑袍人的大喝,他胸前出现一点黑洞,凶兽魂争前恐后的从中跑出,半是狰狞半是惶恐的面对那白焰斩击之力,但甚至都不用那黑袍人催动,白焰已经落在头顶,一个个凶兽只能魂飞蛾扑火似的想要扑灭这一团斩灭一切的火焰。
威力大减的一剑最终还是落在黑袍人身上,他整个人像是一个球一样被打在地上还蹦了两下才宛如一团烂泥瘫倒在地。
而璎珞使出这一招后亦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有拄着恢复原样的长剑才勉强站稳没有坐在地上。这一招显然也是她的杀手锏,若非是之前沟通好,她也不会这么冒失上来就开大。
虽然浑身被掏空,头发因汗水贴在脸颊略显狼狈,璎珞还是瞪大了眼睛满是兴奋地看着倒地不起的黑袍人。
“那是傀儡假身,小心身后!”
楚夜的声音焦急而急促,璎珞感受到一股锐利的杀气出现在背后,可惜她已经耗净力气,便是躲闪都来不及。
正在这时一道极小的黑影从她身旁射过,随后黑影在空中不断放大,却是一枚天圆地方的青铜钱币。钱币与身后的攻击碰撞,发出咔嚓不堪重负声,好在这时又有攻击紧随其后,一道袖箭替代了青铜钱币与那道漆黑的攻击碰撞,而青铜钱币也趁势回返带着无力地璎珞回返。
战士样的女子接住了璎珞,楚夜看了一眼她只是脱力之后安慰了一句便不再关注,眉头紧锁看向之前璎珞站立之地。
袖箭已经垂落在烟尘之中不甘地悲鸣,或是觉得嘈,一只大脚踩在袖箭上,却又是一个黑袍人。他右手上是黄色的法力护臂,护臂仿若实质,上有各种神秘图纹符篆,神异非凡。
“你这是不打算守协议?”
楚夜扫了一眼还在暗自做准备的娃娃脸三人,闻言一乐道:“协议之中应该是我斩杀你吧!你站着别动我刀子很钝,要是你反抗一下死不了多受了苦可别怪我。”
“不不不,你说过把那部分大阵交给我!”俩人各怀鬼胎。
“你说得对,交给你大阵那是当然的!不过你得等我砍了你的脑袋。”楚夜笑眯眯的,一副有事好商量的表情。
满嘴不离的都是要杀自己,砍我脑袋,黑袍人无话可说,干脆闭嘴懒得接话,反正再过一会儿那嘴巴不干净的要捏圆捏扁还不是任由自己说的算?
楚夜却不甘心说独口相声:“没想到你藏的挺深,所有人都被你牵引去关注纸傀,却没想到还藏着傀儡这等手段,刚刚又是故意露出黑袍下的肌肤让我们以为是真人,现在你这手护臂神通也是之前从未显露过的。你暴露了这个多手段,到底是为了什么?”
黑袍人笑了笑却不想说话,默默等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本能感觉到时间紧迫,可楚夜却也在等待,接着道:“你之前说过一个故事,在那个故事里你是一个被师尊喜爱见义勇为之人,可是这明显是个谎言!”
黑袍人冷笑了声,只是黄色的法力护臂亮了亮随后才归于沉寂表明他的并不像是表面那样不屑一顾。
楚夜眼中一亮,迈着步子开始扮演神探,只见他神情如水,若不是怀中抱了个孩子太过出戏,还真有半分神似。
“在你的角度来看你的师尊自然是对你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被众多门派甚至帝朝通缉的逃犯,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阴影之中过着朝不保夕随时丧命的日子,为何要将你拉进来?
你本不过是个凡人,可以随意找个商队让你去投奔你家远方亲戚,相比这个时候你孩子都应该娶妻生子,正是一家团圆时,再看看现在的你,只能在这莽荒荒野之地生活,与野兽为伴,无一人可与你道心肠,最终只能独自一人孤独终老于此。他,害了你一辈子......”
“住口!放肆,你知道什么,我没有害俊儿。”黑袍人气息大涨,便是隔着四五十丈的距离依旧让他产生了窒息之感。
中年男子来到他的身前甩出一枚青铜钱币,钱币发出淡淡的金芒笼罩在几人身上隔绝了那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而一边一直未曾出手的娃娃脸也终于完成了她的神通,她双手托着一只神通构成的白色玉瓶,玉瓶似有倾天之力,仅仅只是瓶口滚动的霞光便让楚夜心惊肉跳。
娃娃脸托着玉瓶也不靠近,只是手略微翻转玉瓶朝着黑袍人,大喝:“玉净降魔!”
玉瓶喷出一道神光,而神光之后一根金色长矛紧随其后,便只听到另一位女子喝道:“斩王矛!”那战士一样的女子也悄然完成了她的攻击神通。
黑袍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近身的杀招,右臂探出,挡住神光的去路。神光与黄色护臂神通相撞,黄色与乳白色的神光碎屑四溢将黑袍人整个包裹其中看不清身影,而那金色长矛紧随其后杀入神光之中,只听一声轰隆巨响,大地震动,烟尘四起,完全看不清其中情况。
不等神光碎屑和烟尘散去,楚夜法力已集中在双目之中向其中望去,但被未曾消散的神通余波所遮掩看不清其中情况,却听中年师兄大喝“小心!”
可他的提醒并无丝毫作用,伴随着一声“阵开”,整个天地翻转,待天地平稳,他看到失踪的怀生和李罗相对而坐,而更远处的还有几十人隐含着某种规律分布在四方,其中一人正是最初紫符上出现,被璎珞称之为玖儿的金发美女。
楚夜快速扫视了一圈,暗自惊讶这里竟不止九煌宗,居然还有其他人,而且数量还不少,他们衣物着装各不相同,可看模样都是修者,那黑袍公鸡嗓到底想干嘛?
他望向天空,这是一片空旷的空间,空空荡荡的,唯有天上那明月与星辰依旧存在,而黑袍人则是立在半空之中,他的黑袍只剩几片破布挂在身上,露出左七右八交错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伤疤,他的脸上同样被伤疤毁容,配合着愤怒的表情狰狞如同地狱爬起来的恶鬼。
“你不是一直想要在这些人面前大展神威吗?来啊!就让我看看口舌凌厉的你到底有几分本事!”黑袍人明显生气了。
楚夜仰头望着他,未动。那人手臂上黄色神光闪烁,每次闪烁都要比之前还有炽烈一分,散发着愈加浓郁的危险气息,可无论如何炽烈却也未曾动弹。
他面色逐渐化开,笑了:“原来你动不了,而你装出恼怒的神色是想激我动手?”
“来来来,我们来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话题。”楚夜嘴角带着丝残酷笑意,道,“你将你徒弟带入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一生只能与你在阴影之中当个见不得光人人喊打的地老鼠,如今看来你那徒儿跟着你这大老鼠恐怕也是......”
“住口!”
那人喘着粗气,脸上的疤痕如同一条条的泥鳅,纠结在一起分外可怕。
“不得不承认你成功激怒了我,自从找到伤儿,除了他身死那天,我从来未曾如此愤怒过。放心,为了你的厚礼,我会一点点折磨你,不会让你太早的死去,我会让你看到伤儿活过来,让他告诉你他和我在一起是多么高兴。”
大阵开始产生变化,一股股阴气自四方而来,那人在空中消失,取而代之的一轮即将圆满的满月。
“今天是什么日子?”楚夜心中一跳。
“盂兰盆,佛欢喜日,鬼节!”璎珞咬牙。
“不止,今天,帝流浆!”
中年男子看着空中圆月似有神华欲要涌出,眼中不解,随后似乎猜测到什么,面色阴沉到可怕。
“帝流浆?”楚夜心中升起疑惑,这是传说中的神物,可传说中是妖族天帝对万妖的奖赏,对人族而言毫无用处,他用了不知什么手段引来帝流浆到底有什么用意?
时间可不等他去慢慢思索,一只只的兽魂出现阵中,他甚至在一些兽魂身上看到纸片,显然这其中有部分是他的制作纸傀大军的兽魂,他居然自断一臂?
群兽对月咆哮,有的兽魂向月而去声音满是悲鸣,而有的兽魂眼露疯狂,向着阵中盘坐的人冲去,要以他们的血肉缓解自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