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里的惊异好奇比树都高,但是,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大家默默地对峙了好久,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不流动…
安然的头皮发麻,浑身紧绷…
“休!”突然,领头的队长(毛)发出命令。
这一声吓了安然一跳,他以为那个队长说的“休”。
大脑中首先冒出来的古装电视剧里的一句话:“吾命休矣!”
“嘞!”
随着队长的命令,一个男人答应一声,就气势汹汹地冲上来,目光紧盯大刀,意图缴械。
哦,原来,队长说的是,收。
不过,他的眼神还是让安然随着他的前进的步伐后退。
当他几个大步上前,更加接近安然,伸手欲夺刀时,一股更加难闻的臊臭扑鼻而来…
安然快速侧转身子,在他快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本能地一缩一闪,又进了空间。
外面的众人看着凭空不见了的人,又看看地上,齐齐傻眼,然后,望天,满目惶然。
如果不是还有一张狼皮和两半边狼肉在地上,众人可能会认为大家齐齐眼花,或者是发梦。
进了空间的安然,心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
他站在池边,看着手里的砍刀,打火机,也一样傻了眼。
“我为什么要藏?”安然拍拍自己的头,很懊恼。
“我始终还是个懦弱又无能的女孩子吗?
穿越了,到了另一个时空,也不能,也不敢接触人类吗?
我敢杀兔子,杀野猪,为什么不敢接触人?”
其实,不能怪他。他的躲藏,是条件反射,是本能。
安然虽然强迫自己接受了穿越,鼓励自己寻找部落,接触人类。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害怕,特别是在人很多,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盯着她的时候!
在地球的时候,安然从没有真正地面对过除哥哥和母亲,父亲以外的任何人。
他见父亲的机会,也只有唯一的那么一次。
可她却一直记得父亲的眼神,惊吓恼怒的样子。
那次,见父亲…他的惊恐,还有后来对母亲的抱怨,以及对母亲和哥哥的大骂…
提着哥哥,要扔进茅司,以此逼迫母亲离婚…
从那以后,安然就很久不敢再闹着出来…
她也怕爷爷奶奶的奇怪眼神,也怕妈妈的眼泪。
母亲带着他们离开了家乡,到了很远的一个城市生活。
母亲说,然然是女孩子,要乖巧听话,不要与哥哥争…
不然,别个会当哥哥和她是精神病或者神经病,是怪物…
从此,她就不再与哥哥争抢身体,不再闹着出来玩…
哥哥愿意让他出来的时候,他才出来玩一下。
她藏在哥哥的眼睛背后,好奇地观察世界…也觉得很有趣…
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期盼着有一天,可以像哥哥一样,光明正大地晒太阳…
光明正大地以安然的名字上学读书,交朋友。
二十几年的时间,安然所有的时间都是在晚上活动。哥哥睡了以后,她才出来看书。
为此,哥哥的那副身体,一天吃八餐也瘦得很。
母亲说,这么吃,她养不起。
而且,哥哥的身体需要休养,不然,要崩溃。
母亲让她偶尔出来玩一下通宵就好了。
每晚,最多看两个小时的书,十二点必须让哥哥的身体休息。
安然从来不知道,在哥哥的背后面对人群,与她自己亲自面对的感觉是如此的不同…
这些人的目光,气息也跟地球上的人不同。
好吧,说与做,真的是两回事情。
没有真实面对过生人的安然,面对这么多的野人,又怎么可能不紧张!
安然懊恼地坐在地上,听外面的动静。
“亚,回,告,大巫,首领…”队长指着刚才的那人吩咐!
“嘞!”亚答应一声,跑步回山上的部落。
剩下的,继续围着,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一个阶级分明,上下分明,纪律也严明的队伍。
队长(毛)想着刚才消失的人,看面目明显是某个部落的大男孩。
思索了一阵儿,队长又指着中间的空地问大家:“谁?”
他的意思是,有人知道不,这个人是谁?
曾经跟木同在一个部落(古部落)的成员,叶,站出来回道:
“若,木!?”意思是这个人像是木。
叶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子,现在,叶也不大敢认木。
因为,木的样子像木,但是,又不像木。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这就是属于一个人的气质。
身体换了一个灵魂,绝对无法瞒过熟悉的人。
只不过,这种许久许久,都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也没有谁敢往灵魂替换那方面去想,只是觉得某个人比之从前,判若两人。
“谁?”队长并不认识木。不过,他看着叶,明白了…
~…~
部落里,首领的山洞里,首领夫人还没有生下孩子,痛得哎哟哎哟地叫唤。
女奴看着先出来的是一只脚,心里害怕,知道是难产。
她想抓住那只小脚的时候,小脚又缩了回去。
她只能又焦急地在一边等待,看着主人疼痛的样子,想帮忙,又无从帮起。
首领又进来看,他的面色中也有一丝焦虑,对部落来说,新生儿都比较重要。
更何况,这是他的种,今天早上的围猎,他都没有参加,就是为了等着孩子降生。
看看天色,已经中午,首领也担心,问:“产?安?”
意思是,还没有生下来?能安全生下来吗?
女奴为难地看了一眼首领,不敢回答,又不能不回答。
她指指主人,低声但也清晰地讲道:“足!”
首领一听,心里凉了个底透…
部落里,这样的孩子,没有一个生下来的。
就是,被人硬生生地拖出来,三五天也就去了。
他决定出去,让大巫进来看看,孩子和大人,能否救一个。
这时,亚刚好跑上来,正向大巫禀报安然的离奇事情。
首领(公孙)听了,和大巫一起感到不可思议。
二个人都微眯着眼,各自低头思索开来。
公孙首领首先想到昨天的那道奇怪的声响,心想:这是,天上的神灵有旨意?
大巫心想:不能让他(安然)活下去。
如果,他是上天派下来的,那么,我又还有什么作用!
无论他是不是从天上来,我都要请他回天上去。
不过,不能让首领发现我的心思。大巫,应该是善良的,永远为部落好的。
否则,我的威望,地位,都可能不保。
不过,也不用着急,要除掉一个小子,很容易!
公孙首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走,看。”
“大巫,汝,求…”
公孙首领出门前,让大巫求求上天,保佑一下里面的孩子。
他还是希望孩子平安降生。
公孙首领感觉,这应该是他此生的最后一个孩子。
他已经有四十岁,长子已经有了儿子,昨晚出生。
次子(水)也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去年已经出生,比孙子还年长一岁。
不过,次子已经不在本部落,他分了一队三百个成员给次子,让他驻守更北边的那个部落。
然后,他只能往更北的地方,攻打,发展部落。
如果这个孩子能够生下来,立住,等过几年,长子(火),也要分出去。
公孙首领边走边思索,不知道,是否真有神灵。
~…~
安然看着外面的那些人并没有散开,不用,面对面,他慢慢地又冷静了下来。
他还在纠结,到底用不用木的身份。
一个奴隶之子,哪怕变成了庶民,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而且,上面想处死你,会觉得如同处死一只蝼蚁,连多想一下都不会。
不用木的身份,就只能用天使的身份。
当然,这个天使的身份是他为自己所封。
本来,他编的故事,就是以天神为名,他是天神的使者。
只是这样,必然得罪大巫。大巫肯定会想要干掉他。
这世上有没有天神,相信,没有人比大巫更明白。
以木的记忆来看,上次出征之前,那个大巫也似模似样地与天沟通,最后说部落会胜利。
以安然看来,大巫的话都是废话,一个近二千个人的大部落攻打二百多点人的小部落…
如果作战经验更多,人也比敌方多近十倍的队伍都会输,那这个部落发展不起来。
那个大巫担任的应该就是鼓舞士气的工作,以上天之名。
小部落也有巫,虽然观测天时可能不如大部落的巫,但是,嘴皮子都是一样厉害。
战前也是要与首领一起祭天,然后与天沟通,鼓舞成员。
结果,却总是被人多的部落所灭。
所以,每个部落首领都知道人员的重要性。
一个部落,真正有话语权的巫只有一个。
因此,收服小部落,小部落的巫总是会被处死。
死亡率百分之百,胜过首领。大部落以他(她)的头祭天。
安然不用见大巫都知道他的心态,历史书不是白看的。
听到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大巫绝对会认为他是个威胁。
那么,他还要做些准备…
除此之外,他也首先要干掉大巫,了结这个大患。
~…~
“牛…”
随着队长的恭敬行礼高喊,部落成员齐齐转身…
向首领恭敬高喊,然后低头,以右腿跪下,左腿弯曲的半跪姿态行礼。
公孙首领的右手轻抬,喊一声:“免。”
部落成员起身,自动分开一条道,让首领站到中间位置。
队长站公孙首领旁边,全神戒备,手中的竹制长矛握得紧紧的。
安然穿上早上换下的那一身衣服,又凭空出现。
他这次没有提着大砍刀,而是拿着打火机。
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他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让自己站定,装作淡然。
安然匆匆打量了一眼首领,首领比其他人高出一个脑袋,但是也只有1米六左右。
他学着大巫对首领的行礼姿态,对首领弯腰低头行礼。
然后,他拿着打火机,左手大拇指轻轻一按,就有火出来。
安然用右手挡成半圈,让火燃烧得时间长一点。
众人都敬畏地看着他。
安然的大拇指一松,火焰熄灭,然后,他恭敬地又对公孙首领一礼…
指指上天,又指指公孙首领,摊开左手心,小巧的打手机出现在黄黑的掌心。
安然腼腆地对公孙首领又展颜一笑,道:“上天,赐!”
公孙首领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眼睛亮了一亮。
这应当是当首领的必备心理素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亲眼目睹安然的凭空出现,又亲眼见到打火机…内心的震撼并不比旁人少。
不过,最让他满意的,是安然对他的臣服。以巫的姿态。